第133章 軍令如山（六更求首訂）

  桑塔的人頭被一名匈奴人戰戰兢兢的送到呂布面前。

  看著這名匈奴首領的人頭，呂布嘴角一咧，露出兩排森白的牙齒，將眼前的匈奴人嚇得一屁股坐到在地。

  「不用害怕，本將軍說話從來算數，既然答應了放過你們的性命, 就絕對不會食言！」呂布的聲音有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但聽在所有匈奴人耳朵里，卻不啻於天籟，原本繃緊的神經一瞬間鬆懈，不少匈奴人直接從馬背上滑下來，對著呂布磕頭求饒。

  「飛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今天真是讓在下大開眼界。」月氏王和韓德來到呂布身邊，微笑著恭維道。

  「還請氏王暫時將月氏勇士交給我，接下來這場大仗, 我需要幫手。」呂布看向月氏王。

  月氏王聞言不禁一窒，原本他是想要看到呂布和匈奴人自相殘殺，如果呂布失敗或者慘勝，他自然可以推脫，只是沒想到呂布直接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面對呂布的目光，月氏王只覺一陣難言的壓抑，到嘴邊的話最終生生的被憋了回來，苦澀的點點頭道：「還望將軍莫要忘了之前的承諾。」

  「放心。」呂布點了點頭，讓韓德跟著氏王去接收月氏兵馬，自己則來到投降的匈奴人面前。

  看著一個個戒備起來的匈奴人，呂布漠然道：「怎麼，要跟本將軍動武嗎？」

  那名懂得匈奴語的軍侯聞言面色一變，厲聲用匈奴語將呂布的原話說了一遍，呂布身後, 兩千多名鐵騎兇狠的目光射過來，一瞬間的壓迫力，讓原本緩和下來的氣氛瞬間再次變得壓抑起來。

  一群匈奴人相互看了看, 群龍無首的情況下，讓這些匈奴人猶如一盤散沙，在漢軍的逼迫下，默默地放下了兵器。

  「很好。」呂布滿意的點點頭，看著這些匈奴人，沉聲道：「現在，你們既然投降，那就不再是匈奴人，雞鹿寨的主力已經覆滅，我會去攻打雞鹿寨，而你們的任務，就是幫我們詐開城門，有問題嗎？」

  在軍侯的翻譯下，一名名匈奴戰士面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就算沒有什麼國家概念，但雞鹿寨中，他們的家小可都是住在那裡的，戰爭一起，生靈塗炭，匈奴人可不信什麼善待百姓的說法，每一次一個城池的攻破，伴隨著的，都是血淋淋的人屠殺。

  「有問題嗎！？」看著一個個面色難看起來的匈奴人，軍侯大聲喝道。

  不少匈奴人臉上閃過屈辱的神色，要讓他們去幫助這些侵略者去進攻自己的家園，殘害自己的家人，還問他們有沒有問題？

  「告訴他們，讓他們放心，本將軍不會去為難他們的家人，只要他們幫我們詐開城門，他們就是功臣，他們的家人也將會得到封賞。」看著一個個面帶不甘的匈奴人，呂布語氣緩了緩，對身邊的軍侯道。

  「是。」軍侯點點頭，將呂布的話重新說了一遍，這些匈奴人面色終於緩和了許多。

  「主公，月氏的人馬已經集結完畢。」韓德走上來，躬身說道。

  「好，向雞鹿寨進發，城破之時，雞犬不留！」呂布點點頭，冷哼一聲道。

  「主公，剛才不是答應他們……」韓德微微一愕，疑惑的看向呂布。

  「兵荒馬亂，有所損傷也是在所難免。」呂布淡然道。

  匈奴人群中，有幾名匈奴人聞言面色一變，南匈奴歸化多年，部落中，自然有人聽得懂漢語，此刻聽著漢人將領如此卑鄙的言論，幾名匈奴人默契的低下頭，不讓自己憤怒的表情讓這些漢人看到。

  「出發！看著這些匈奴人，別讓他們跑了。」呂布沒有多說什麼，一揮手，帶著兩千漢人騎兵以及八千月氏大軍和數百名匈奴降兵，浩浩蕩蕩的朝著雞鹿寨的方向進發。

  ……

  牧馬坡，一場慘烈的廝殺終於結束，龐德站在轅門上，遠眺著韓遂的聯軍如同潮水般退去，幾天的時間，讓龐德消瘦了不少，但眉宇間，卻多了幾分往日所不曾有的沉穩氣度。

  「龐將軍。」李儒帶著雄闊海走上轅門，看著遠處分成幾波的韓遂大軍，眉宇間也帶著幾分憂色。

  「軍師。」戰爭，的確是磨練人的地方，幾天的時間裡，在龐大的壓力下，龐德身上，已經隱隱有了幾分大將風度，看到李儒在雄闊海的護衛下上來，微微頷首，見周圍無人，苦笑道：「在此之前，末將可從來沒有想過，面對韓遂老賊的十萬大軍，竟然能夠撐下來。」

  李儒聞言，默默地點了點頭，看向龐德的目光裡帶著幾分讚賞，在此之前，他雖然覺得不錯，但若論統帥大軍，在他看來，還是馬超更合適一些，只可惜，馬超在面對韓遂時，太容易動怒，這絕非一個統帥該有的情緒，所以對於呂布用龐德而不用馬超選擇了默認，如今看來，呂布在識人和用人這方面，倒是有些不同尋常的本事。

  「將軍之能有目共睹，不必自謙！」李儒將雙手按在轅門的欄杆上，遠眺著遠處的軍營，眼神中閃過一抹憂色：「卻不知韓遂究竟答應了匈奴人什麼條件，竟然讓匈奴人如此用命，這五天下來，匈奴在此損失的士卒，已有六七千人，韓遂此人，倒是頗有幾分手腕。」

  「軍師，我軍將士這些天傷亡頗巨，再這樣下去，我們恐怕很難再堅守下去，不如退守冀縣、臨涇一帶，拒城而守？」龐德皺眉道。

  營寨的防禦力自然比不上城池，雖然呂布早有準備在此與韓遂決戰，將營寨修建的頗為堅固，但論起防禦終究比不上城池。

  「不能退啊！」搖了搖頭，李儒苦笑道：「我們一旦放棄牧馬坡，韓遂便可長驅直入，不說臨涇、冀縣等地，金城、隴西，韓遂經營多年，一旦韓遂出現，必然會造成城中動亂，主公好不容易營造下如今的局勢，將韓遂困在武威，一旦我們退兵，這些都將會被毀於一旦，韓遂也會脫離困境，重新掌握主動，西涼之亂，不知何時才能平定。」

  龐德聞言不禁默然，話雖如此，但繼續這樣打下去，可支撐不了多久。

  「將軍放心。」李儒扭頭看向龐德，微笑道：「韓遂軍中缺糧，支撐不了太久，而且主公那邊，想必也快要有消息了，我們這裡支撐的越久，主公那邊的壓力也就會越小。」

  龐德苦笑著點點頭，根據細作打探，此次南匈奴大舉入侵，五部匈奴全部出動，而如今出現在戰場上的數量明顯與情報中的不同，要知道，呂布可是只帶走了五千兵馬，能夠牽制這麼多匈奴人已經難得，現在龐德只希望能夠支撐到韓遂糧草耗盡，至於呂布那邊，龐德並不抱期望，畢竟相比於韓遂這邊龐大的兵力，呂布的五千騎兵太少，根本不足以左右戰局。

  「對了，軍師，少將軍他……」龐德看著李儒，張了張嘴，卻被李儒止住。

  「將軍該知道，軍令如山，將軍顧念昔日之情，在下可以理解，但將軍可曾想過，當日隨馬超出征的那些將士又該如何面對？」李儒沉聲道。

  「德明白。」龐德嘆了口氣，當日馬超率軍出征，一舉攻破匈奴的先鋒軍，但隨後卻不顧寨中鳴金之聲，率眾追擊匈奴殘部，結果中了韓遂的埋伏，五千戰士，活著回來的不足千人，被李儒以軍令重責了八十大板，並且削去了兵權。

  「孟起將軍的遭遇，在下也十分同情。」看著龐德，李儒幽幽道：「但將不可怒而興兵，身為一軍主將，身系一軍之成敗，怎可將個個人私情摻雜於軍中？這也是主公當時選擇將軍而非孟起將軍的原因。」

  看著龐德苦笑著點點頭，李儒轉頭看向韓遂大營的方向，有些話他並沒有說全，重責馬超，不僅僅是因為他給軍隊帶來了損失，更重要的是，馬超在西涼軍中的聲望太大，呂布重用龐德，固然因為性格原因，但也正好藉此肅立龐德在軍中的威望，從而對馬超形成壓制。

  幾天的觀察，相比於馬超，李儒心中其實更看好龐德，不但能打仗，有將略，更重要的是忠誠，呂布對龐德有知遇之恩，而龐德也有感恩之心，如果說日後馬超有可能被人挑唆反叛呂布，龐德這員大將也不大可能跟著背叛。

  馬超此人，太過桀驁，呂布在時，足以壓制，但若呂布離開，就像這一次，第一仗就不聽軍令，雖然情有可原，但這種苗頭，絕不能容忍。

  李儒不知道呂布有沒有這樣的想法和顧慮，但作為謀臣，他必須為未來做出打算，幫助龐德在軍中樹立足夠的威信，而且就算呂布能夠壓制住馬超，令馬超生不出反叛之心，龐德這員未來的大將也該好好培養一番才行。

  「嗚~嗚嗚~」

  牛角號再次響起，兩人同時看向對面，在短暫的修整之後，韓遂再次對營寨展開了攻勢，龐德深吸了一口氣，拎起架在身邊的大刀沉聲道：「兵凶戰危，軍師且回，待某破敵！」

  李儒依言而退，一場攻防戰再次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