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前奏

  夜幕降臨，寂靜的山道被火把照亮，地上的屍體已經被人用布蓋起來，魏延一對如同狼一般的眸子在四周掠過。

  「將軍。」副將走上前來，來到魏延身邊，低聲道。

  「是什麼人幹的？」魏延沉聲道。

  「從留下的箭簇來看，是漢軍制式，手段乾淨利落，五個兄弟連反應都來不及便被一箭穿喉，還有一個肩膀中箭，卻被砍了頭，從握刀的姿勢來看，我們的兄弟應該發現了敵人，做出戰備狀態，兵器的斷口來看，是被人連頭帶刀一起砍斷。」副將沉聲道。

  魏延眼中閃過一抹凜然，這些斥候，都是呂布身邊的精銳中挑選出來的，每一個都能以一當十，如今卻在面對面的情況下，被人一刀梟首，魏延自問也可以做到，但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在呂布軍中可不多。

  「先回去，將這裡的事情報於主公，將所有斥候派出，加大在這邊監控的力度。」嘆了口氣，魏延沉聲道，眼下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漢軍制式裝備，看起來是條線索，但曹操、馬騰、韓遂用的都是漢軍制式，而目前周邊也只有這三大諸侯，魏延也只能加大偵查力度，避免被這些勢力偷襲，同時快馬加鞭，將這份情報傳給呂布。

  魏延有預感，這些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用不了多久，就會動手。

  ……

  深夜，金城，鎮西將軍府。

  油燈的光焰下，韓遂再次看了一遍手中的任命文書。

  「主公。」成公英越門而入，帶起一陣涼風，朝著韓遂一禮道：「朝廷使者已經安頓好。」

  「朝廷此次欲讓我們聯合馬騰，共討呂布，你有何看法？」韓遂抬了抬頭，看向成公英道。

  「如今關東兩大諸侯，曹操與袁紹之戰在即，兩虎相爭，此戰無論誰勝，都將是日後北方霸主，眼下，我們不好與曹操翻臉。」成公英道。

  「只是呂布驍勇無比，徐州兵敗後，率五百殘兵出逃，轉戰千里，不但未被消滅，反而越發勢大，如今率百萬之眾強入京兆，此番出兵，勝了還好，但若敗了……」韓遂苦笑著搖搖頭，他倒是眼饞那百萬人口，但金城離京兆太遠，中間還夾雜著其他勢力，而且若真的打敗呂布，曹操未必會讓他將這百萬人口帶走。

  打贏了沒好處，敗了更慘，不但損兵折將，還要招惹上呂布這麼一個大敵，但不打，朝廷那邊也不好交代，韓遂自家人知自家事，別看他在西涼這邊混的風生水起，但他已經錯過了逐鹿中原的最佳時期，如今不加入任何一方勢力，也只是待價而沽，無論是曹操還是袁紹，在雙方未分出勝負之前，他那一方都不願得罪。

  成公英思索道：「呂布雖強，但畢竟初來，根基未穩，其人雖然驍勇，但手下卻兵微將寡，主公可先觀望些許時日，看看安狄將軍是何意思，若我雙方聯手出兵，此事倒頗有可為，主公不妨書信去詢問一番。」

  韓遂聞言點點頭道：「善。」

  安狄將軍，便是馬騰，兩人乃是異姓兄弟，不過這異姓兄弟說白了，就是一種政治同盟，這點韓遂心裡將這個兄弟定位很準。

  同一時間，安狄將軍府中，送走了朝廷派來的使者，馬騰敲了敲桌面，他倒沒有韓遂心中那些彎彎繞繞，非常爽快的答應了出征呂布，只是聽聞那呂布驍勇善戰，長子馬超雖然厲害，卻不知道是否是那呂布的對手。

  「父親，您找我們？」門外兩名武將進來，為首的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劍眉星目，一身錦袍，雖是一副公子打扮，但步履間卻隱隱透著幾分金戈之氣，身後之人，年歲不大，卻自有一股老成之氣。

  「孟起，令明。」看著兩人，馬騰笑道：「此番漢庭來使，與請我與你文約叔父聯手，共討****呂布，為父已經答應了他們，欲以孟起為主將，令明副之，領兵兩萬，配合朝廷軍隊，共討呂布。」

  「呂奉先？」馬超聞言，雙目中閃過一抹濃濃的戰意，朗聲道：「早就聽聞此人勇武之名冠絕天下，當年虎牢關前，天下諸侯莫敢纓其鋒芒，此次倒要見識一番。」

  「我兒不可魯莽！」馬騰臉上肌肉一僵，要知道當年那天下諸侯裡面，可就包括他馬騰在內，不過馬騰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天賦異稟，如今雖然方及弱冠，卻已經威震西涼，確實比他這個老子強，不過馬騰當年可是見識過呂布的威風，皺眉道：「呂布並非浪得虛名之輩，關張二將武藝，皆不在你之下，當年加上劉備，三人共戰呂布，也未能討得便宜，我兒對上此人，切不可魯莽行事。」

  馬超聞言點點頭，臉上卻帶著幾分不以為然的神色，馬騰見狀，也知道多說無益，目光看向馬超身後的龐德道：「令明行事沉穩有度，此番出征，我兒當多聽令明建議。」

  「是，孩兒謹遵父命。」馬超鬱悶的點點頭。

  「唉~」看著馬超的樣子，馬騰也只能嘆息一聲，轉而囑咐龐德多多輔佐馬超。

  次日一早，朝廷使者前往金城，說明了馬騰已經答應出兵的事情，韓遂見狀，也知道不好再推脫，遂命候選為帥，率領本步兵馬南下，同時馬超與龐德也帶著兩萬兵馬前往河內與等在那裡的朝廷軍隊匯合。

  ……

  京兆，呂布自然不可能知道千里之外，西涼兩大諸侯已經與曹操達成共識，共同起兵前來討伐。

  魏延的情報已經送來，只是單憑這些，根本不足以判斷出究竟是何人所為，也只能擱置在一邊。

  隨著呂布政令的不斷完善，並飛快的發往四方，很快在百姓中選出一些壯勇來負責維繫治安，平日裡負責幫助百姓趕路，休息時就跟著軍隊一起訓練，隨著一批批難民被安置下來，這些人也理所當然的被編入縣兵之中。

  雖然這些鄉勇眼下最多只能算是義軍，但待呂布徹底將這百萬人口穩定下來之後，根據統計下來的數據，呂布手下一下子就能多出五萬大軍，雖然大規模軍團作戰暫時指望不上，但若只是守城的話這些鄉勇可以起到大用。

  「新豐縣竟然還有朝廷官員？」呂布此刻倒是為另一件事情而詫異。

  「李郭二賊兵敗，曹操雖然無力西顧，卻也並未就此放手，張既此人，頗有才幹，關中這些年幾經戰火，此人卻將新豐縣治理的井井有條。」陳宮點點頭道。

  「是何出身？」呂布皺眉道，若是世家之人，就算再有才幹，也不能讓他繼續留在新豐縣。

  陳宮微微一笑：「此人出身寒門，曾被舉孝廉，曹操曾數度徵辟此人，卻並未出仕，主公或可爭取一番。」

  呂布點點頭：「讓魏延派人去接觸一下，看看態度如何，若不肯歸附，便將此人抓來。」

  寒門出身，未必就會為願意跟你一起站在世家的對立面，典型的例子，看看賈詡就知道，畢竟這個時代，寒門學子想要求學，也只能結交世家，就算未來出人頭地，也會想著融入世家這個圈子而非站在人家的對立面上，對於這種想法，呂布可以理解，但到手的人才，若想放回去，那可別想，我理解你，也請你理解我，哪怕白吃白喝供著你，也不會讓你有機會去幫我的敵人效力，看看誰能把誰耗死。

  不過想要用對付賈詡的法子來對付其他人，也別想，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像賈詡這麼可愛，就算被強迫，依舊會願意無節操的幫你做一些事，雖然不會主動幫你做什麼，但凡是呂布分派的任務，賈詡都能完成的很好，著實為呂布節省了不少力氣，他喜歡這樣的士人，但不指望每隔士人都像賈詡這麼可愛。

  「是。」陳宮聞言，微笑著點點頭，隨即問道：「若他願意歸附，是否繼續做新豐縣令？」

  「那就將他請來。」呂布理所當然到，在這種混亂的局面中，將新豐治理的井井有條，能力不錯，同時在新豐的民望也不會差，在不確定此人是敷衍還是真心依附之前，呂布不可能將他繼續留在新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