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九世乞丐

  等到牛頭馬面一離開，殿中的亡靈便紛紛湧向了袁霸天。

  「滾開，你們統統滾開！」

  「老子是袁霸天，信不信老子能殺你們一次，還能殺你們第二次？」

  此時的袁霸天，依然露出一副兇相。

  實則上，內心裡已經慌的一比。

  他以前蠻橫，是因為家大業大，而且家中養著不少惡奴，心中自然有底氣。

  現在，孤零零一個人，而且還被鐵鏈鎖著，自然喪失了大半底氣。

  重要的是，這些根本不是人……

  「啊~」

  不久後，殿中響起了袁霸天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那些亡靈涌了上來，開始撕咬他……

  好在，剛撕咬片刻，似乎有人良心發現，大吼了一聲：「好了，大家停下！」

  聞言，袁霸天不由長長鬆了一口氣。

  噩夢總算要結束了麼？

  不，才剛剛開始。

  「大家聽著，這袁霸天作惡多端，不知害死了多少人，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就這樣咬死他，太便宜他了。」

  「對，大傢伙兒早就恨不能食其食，飲其血……」

  「所以，不能這麼便宜他，一定要讓他受盡地獄折磨。」

  「對對對……」

  一聽此番話，袁霸天嚇得渾身冰寒，急吼吼道：「你們不能這樣做，你們不是鬼差……」

  「鬼差不在，這裡現在輪到我們作主。」

  於是乎，當下里便有人跑去鍋里舀了滿滿一瓢銅汁……

  這可是通過高溫生生將銅煉化的汁，那得有多燙？

  「你們要做什麼？你們要做什麼？」

  袁霸天嚇得驚恐大叫。

  從小到大，他從來不知畏懼為何物，但現在，他終於深切地體驗到了這種讓人生不如死的感覺。

  「灌！」

  隨著一聲喝，幾個亡靈強行將袁霸天按住，另外兩個人一個捏鼻子，一個捏下巴，強行將他的嘴扳開。

  然後，那滾燙的銅汁便大口大口灌進了他的口中。

  這下子，袁霸天想叫都想不出來。

  一叫，銅汁流得更快。

  滾湯的銅汁燙得他滿嘴冒黑煙，並順著喉嚨而下，喉嚨當即像著了火。

  隨後便是胃、腸……

  整個人就像是放在火中活活炙烤，偏偏，袁霸天又無比的清醒，想暈都暈不過去，生生受著那讓人恨不能馬上死去的痛。

  接下來，袁霸天又開始依次「享受」拔舌、剪刀、蒸籠、刀山、血池……各種折騰。

  按理，換作一般人已經叫不出來了，要麼暈了，要麼死了、要麼痛麻木了。

  偏偏，他依然還是清醒的很，每一次受刑，都痛得死去又活來，讓他第一次產生了真真正正的生不如死的念頭。

  畢竟，他再惡，再橫，終究也是人而不是神。

  就算是神，恐怕也經不住這般煎熬。

  不僅僅是肉身的痛楚，更有精神上的折磨。

  「好了，現在大家可以涮火鍋了。」

  又有人提議了一句。

  於是乎，袁霸天被架到一處台子上，旁邊是一口大鍋，裡面是沸騰的油。

  一眾亡靈圍坐鍋邊等肉下鍋。

  另外有幾個人拿著刀，開始在袁霸天身上一片、一片，慢慢的，來回的……鋸，仿佛那刀很鈍似的。

  割下來，扔到油鍋里……

  「滋滋滋」

  直冒煙，炸的金黃酥脆。

  然後被人迅速夾起來，蘸上料……

  「躲什麼躲？看著！」

  有人強行扳過袁霸天的臉，撐開他的眼睛讓他親眼看……

  殿中，響起了一陣又一陣殺豬般的慘叫。

  割完肉，又開始燙小腸，還有碎骨什麼的……

  袁霸天徹底崩潰了。

  「讓我死吧，讓我死吧，讓我死吧……」

  這個時候，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偏偏，想死都是一種奢望。

  「你真的想死嗎？」

  耳邊，響起了一道聲音。

  「想，我想死，求求你成全我。」

  袁霸天也顧不得是誰在問，趕緊哀求。

  「既然是永不入輪迴，你也願意？」

  「願意，我願意……」

  袁霸天只求速死，哪管什麼來世不來世？

  「你確定，這是源自你的本心？」

  「沒錯，源自本心……」

  「很好，那就順從你的本心，只要你順從了你的本心，你就可以永永遠遠解脫了，從此以後，永遠也感受不到痛苦的煎熬……」

  過了一會。

  街面上，袁霸天突然變成了一尊石雕，依然保持著扛著刀，一臉呆呆痴痴的模樣。

  「怎麼回事？」

  「袁霸天居然變成石頭了？」

  「不知道……」

  遠處偷看的百姓頗有些驚訝。

  又過了一會，終於有人壯著膽子慢慢上前查看……

  然後，又有人壯著膽子捅了捅……

  「哈哈哈，太好了，袁霸天真的變成石頭了。」

  此話一出，頓時引來了一片沸騰之聲。

  「真的？袁霸天真的變成石頭了？」

  「太好了，走，快去看看。」

  一時間，萬人空巷，人們紛紛涌了出來……

  「砸，把這傢伙砸了！」

  有人扛著錘子跑來。

  「別砸，那樣太便宜他了，要我說，將他扔到糞坑裡……」

  「好主意……」

  至於一眾百姓要如何處置袁霸天，那就不關陌子鳴等人的事了。

  因為他們的任務已經順利完成。

  估計，黑羅剎也不會花費太大的精力去復活袁霸天。

  再說了，恐怕它也沒有那個機會。

  解決了袁霸天之後，接下來，陌子鳴等人分頭行動，分別去找九世乞丐朱大常與九世野雞小玉。

  這樣，也能節省時間。

  城南，乃是縣城裡的商業區，集中了縣城七成以上的商鋪。

  也因此，城南是最為繁華的所在，整日裡人來人往。

  於是很多乞丐也將這裡當成了根據地，朱大常便是其中之一。

  不過，這傢伙十分惹人厭。

  倒不是說他臉皮厚，成天纏人討錢什麼的，主要是這傢伙渾身上下長滿了惡瘡，奇聞無比。

  別說百姓，就算是同行都厭惡他，一見他便躲的遠遠的。

  一來受不了他的惡臭氣味，二來生怕被傳染。

  不過凡事有兩個極端。

  雖說百姓十分厭惡朱大常，但卻不用朱大常開口，往往會主動賞他錢也或是食物……

  為啥？

  怕他靠近。

  比如，包子鋪的掌柜，一見到朱大常端著碗往攤邊走，便會趕緊捏起兩個包子遠遠扔過去。

  「滾，拿著包子趕緊滾！」

  不然呢？

  你要是不給，朱大常嬉皮笑臉湊到攤前，客人保證全跑光。

  那樣，損失可遠不止兩個包子。

  好在，朱大常也算自覺，只要吃飽喝足了，便主動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躺著睡覺。

  連城裡的野狗都不欺負他。

  準確地說，連狗都嫌他臭，一見他就趕緊跑遠。

  唯一喜歡和朱大常交朋友的就是蒼蠅……成天嗡嗡嗡圍著他轉。

  這天上午，朱大常照例躺在一條冷清的巷子裡睡覺。

  突然間，有兩個人走了過來。

  正是陌子鳴與濟公。

  雖然朱大常臭的噁心，但，二人聞不到，早就斂息了……簡單來說，氣息內循環。

  「砰！」

  濟公上前就是一腳，將正在做美夢的朱大常踹醒。

  「你誰啊……」

  朱大常睜開惺忪的雙眼。

  「我是你爺爺……」

  此時，濟公已經變了一個模樣，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爺爺？誒？你怎麼穿的這麼幹淨？這樣是討不到錢的……」

  「砰~」

  濟公又是一腳。

  「你別成天想著討錢，有點出息好不好？你看，我現在一心想著修煉，已經成仙了。」

  「神仙？」朱大常眼睛一亮，猛咽口水：「那在仙界是不是可以討到更多好吃的？」

  「哈哈哈……」

  濟公大笑。

  「砰~」

  然後又是一腳。

  這傢伙是真沒治了，說到神仙，他也會想到神仙乞丐。

  真不愧為九世乞丐。

  陌子鳴觀察了朱大常一番，隨之將濟公拉到一邊。

  「大師，他乃是九世乞丐，想要改變他的觀念的確很難，因為他骨子裡就根本沒有想過要改變命運。

  怎麼說呢，這或許可以稱之為一種天生的惰性。

  就算讓他生生世世做乞丐，他也不會有意見。」

  「嗯，那有什麼辦法改變他？」

  「其實說起來也不難，第一步，先隔絕他現在的環境，讓他沒有辦法乞討。」

  「嗯，那就試試……」

  次日裡，朱大常沒再出現在街上。

  等他一覺睡醒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間空空蕩蕩的屋子裡。

  朱大常一臉疑惑，走出門一看，眼前是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裡有一小塊地，還有一口井。

  「到底怎麼回事？」

  朱大常在院子裡轉了幾圈，卻沒有找到院門……

  「一定是做夢，再睡會兒。」

  於是，這傢伙又躺下睡覺。

  也不知睡了多久……餓醒了，餓得胃裡直泛酸水。

  偏偏這時候，不知打哪裡冒出來一陣肉香，更是饞得他直流口水。

  「餓了？」

  突然間，院牆上傳來一道聲音。

  朱大常急急抬頭，結果發現是一個和尚坐在院牆上，一邊喝酒，一邊吃肉。

  「咕嚕~咕嚕~」

  朱大常狂咽口水，拼命點頭。

  和尚取出一隻燒雞晃了晃，隨之又指向院中：「看到沒有，那裡有一把鋤頭，你將那塊挖平整，這隻燒雞就歸你了。」

  朱大常用力咽了下口水，隨之飛快地跑過去撿起鋤頭開挖……

  聞著那燒雞的香味，他也不知打哪裡來的力氣，不到一柱香的工夫便挖好了。

  「好，給你。」

  和尚倒也不食言，將燒雞扔了下來。

  朱大常歡天喜地從地上撿起燒雞，連土都不拍便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像這樣的事便進入了一種循環。

  院子越變越大，朱大常除了要挖地之外，還要播種，澆水……總之，每次都要干到精疲力竭才有得吃。

  這其實就是陌子鳴想從根本上改變朱大常的觀念。

  以前，這傢伙相對自由，想去哪裡討食就去哪裡，而且討食相對也比較容易。

  吃完了，便睡覺，可謂懶惰無比。

  但現在，他無法離開這個院子，自然也就討不到吃的。

  但通過勞動，便可以獲得各種各樣的食物，有時候甚至還有酒喝。

  當然，就算是這樣，也需要一個相對漫長的過程，就像溫水煮青蛙一樣。

  但陌子鳴可沒有閒心耗那麼久，所以，這一切不過就是個小小的手段，讓朱大常活在一個真實的夢境中。

  如此一來，順利的話現實中只需要幾天便可以徹底改變這傢伙的觀念。

  另一邊，白素貞、小青、塗山雅雅也開始嘗試著改變小玉。

  一般來說，淪落風塵的姑娘絕大多數都是被逼無奈。

  比如被人賣到青樓之類。

  但是小玉不一樣，她的家境相當不錯，她本該是大家小姐才對。

  結果，在即將出嫁之前，這女人竟然做出一個令全家人羞憤欲絕的舉動：自願賣入青樓。

  而且，只是象徵性收了一文錢，就這樣自己把自己給賣了。

  家人氣得不行，想以千倍的價格……嗯，也就是一兩銀子的價格將她贖出來。

  但她不肯，青樓也不肯。

  家人跑去告官，官府也無奈，畢竟這是小玉自願的，又不是誰逼迫的。

  而且，這妞入了勾欄之後也與眾不同。

  以她的容貌差不多也能成為花魁什麼的，待價而沽。

  結果，她卻主動以白菜價笑迎八方賓客，並美名其曰說什麼薄利多銷。

  有時候甚至還要回饋顧客，比如每人送一塊豆腐什麼的……

  這天上午，三個客人來到青樓，指點道姓要找小玉。

  這三個客人正是白素貞、小青、塗山雅雅變裝的。

  以三女的能力，普通人自然是看不出絲毫破綻的。

  「喲，三位公子真是識貨，我們家小玉啊，最喜歡打群架了……」

  「咳，行了，你不用介紹那麼多，直接帶我們去見她就行。」

  白素貞懶的與老媽子多說，直接摸出一錠銀子遞過去。

  「是是是，三位公子請。」

  「小玉，小玉，來客人了……」

  小玉歡天喜地迎了出來，一見三位公子長得如此俊俏，更是面泛桃花，眼中似要滴出水來。

  一進到屋子裡，小玉便要迫不及待直奔主題……

  她哪裡知道這三位翩翩佳公子乃是西貝貨？

  「行了小玉，你先坐下，咱們聊聊天。」

  「聊什麼天啊？你們男人來到這裡，不就圖個樂子麼？」

  「聊天同樣也是樂子……」

  眼見三位公子一本正經的模樣，小玉無奈，只得坐了下來，一邊扇著扇子，一邊問：「那你們想聊什麼？」

  小青搶先道：「就聊聊你吧，說實話，像你這樣的女人……還真是百年難遇。」

  小玉笑了笑：「這位公子是說小玉主動賣入青樓的事吧？」

  「對~」

  小玉笑了笑道：「這人呢，有千百種，誰說女人就一定要嫁人？

  一輩子對著一個男人難道不膩麼？

  男人可以四處花天酒地，出入勾欄，咱們女人又為何不能有樣學樣，享受人生？」

  這話說的，一時間讓小青竟然不知如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