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九世惡人

  消滅了九嬰之後，陌子鳴並未離開九州，而是開始了一段相對漫長的遊歷。

  畢竟九州的地界很大，靈氣也比中原地區充沛。

  另外，九州也並非東海的盡頭，深海中還分布著大大小小的島嶼，運氣好說不定還能覓到一些稀世的靈藥。

  再加上白素貞與小青也比較喜歡有水的地方，更利於她倆的修煉。

  不覺間，一百年過去。

  這日裡，白素貞找到陌子鳴說是有事相商。

  「娘子，有何要事？」

  「相公，我感覺即將要突破瓶頸了……」

  「哦？」

  陌子鳴不由眉頭一動。

  按白素貞如今的修為，如若再次突破的話，那豈不是就是飛升的境界？

  畢竟她之前就已經是紅塵仙境界。

  而陌子鳴現在也達到了紅塵仙之境，只不過，始終差那麼一絲沒有悟透……

  簡單來說，他的境界已經達到了飛升的境界。

  但，對於修仙者來說，這是最後的一道天塹。

  正如之前的八仙，境界雖然達到了至高，但卻缺少一個機緣。

  機緣到了，便可以正式飛升，位列仙籍。

  看樣子，白素貞已經找到了她的機緣，隨時有可能羽化成仙。

  陌子鳴則需要一個契機。

  至於需要多少年，這個誰也說不清，包括陌子鳴自己。

  小青的成長也很快，差不多也達到了紅塵仙的境界。

  只不過，相對於白素貞來說，她尚缺少一些對於大道的感悟。

  「相公，這一次閉關可能需要的時間比較長。

  我還是想回到青城山閉關修煉，畢竟那裡對我來說有一種特殊的意義。」

  「嗯，我明白。」

  陌子鳴點了點頭。

  簡單來說，那就是相當於是她的娘家一樣。

  隨之又道：「正好，我也想回去了，離開了百餘年，我也想回去看看中原變成什麼樣了。」

  「也好……不過，這次閉關妾身有可能會迎來飛升。

  不過，到時候我會儘量的壓制境界，因為我不想一個人到仙界去，我想等著你和小青。」

  「這……」

  陌子鳴不由皺了皺眉。

  從內心裡來說，他自然不捨得娘子離開他身邊。

  但，飛升對於白素貞來說顯然是至關重要的，屬於一個徹底蛻變的過程。

  他也不能因為不捨得而拖累她。

  「娘子，你聽我說，如若你能飛升就飛升，不用考慮其它。

  你要相信我和小青，我們倆在不久的將來必然也會飛升仙界，你先過去等著我們不好麼？」

  「可是妾身真的捨不得離開你們……」

  「娘子，有詩云，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另外，你現在這樣的心境可不行，你必須暫時放下塵世間的一切，放下一切牽掛。

  要不然，會影響你的前程……」

  「相公，你說的這些我當然知道，只是……只是……」

  說到這裡，白素貞停頓了一會，又道：「相公，你真要想讓我無牽無掛的話，就要答應我一件事。」

  「哦？什麼事？」

  「娶了小青和塗山雅雅……」

  「啊？」

  陌子鳴眨了眨眼。

  其實，他並不是那麼吃驚，實際上，這件事白素貞早就提過了，只不過當時並不是那么正式。

  現在，恐怕是來真的了。

  要說娶了小青，這一點陌子鳴倒是有心理準備。

  早在他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早在他接近白素貞的時候，他心裡就知道，一旦娶了白素貞，那麼，他，白素貞，小青，他們三人的命運將會繫到一起。

  因為小青與白素貞之間的感情，比親姐妹還要親，她倆是不會分開的。

  既如此，那也總不能永遠讓小青一個人單著。

  畢竟他們不是普通人，呆在一起的時間不是短短几十年，而是數千年，甚至有可能是無窮無盡的歲月。

  至於塗山雅雅……

  從內心裡來說，陌子鳴並不排斥娶她。

  因為他的確也喜歡塗山雅雅，屬於那種一見鍾情的喜歡。

  大致上，塗山雅雅也是類似的感覺。

  只是，二人之間一直保持著一種微妙的，若即若離的現狀。

  這百餘年來，二人也時常見面，而且有幾年塗山雅雅還曾一直陪著一起遊歷海中諸島。

  一開始小青還有點排斥，不過現在，二女貌似變成閨蜜了，經常湊到一起神神叨叨不知聊些什麼。

  「相公，別裝了，其實我知道你還是想娶她們的……」

  「咳咳咳……」

  陌子鳴咳嗽起來。

  白素貞笑了笑，手指點了點陌子鳴的額頭：「跟你這麼年了，還不知道你的心思麼？

  只不過，你與小青還有雅雅本也是天作之合。

  拋開情感方面不談，單說修煉，你與她倆成親之後，彼此都是有莫大好處的……」

  陌子鳴一把摟過白素貞的纖腰，壞笑道：「就像咱倆這樣？」

  「去，沒個正經……」

  白素貞一臉羞紅。

  她不說，陌子鳴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小青與塗山雅雅的體質，包括白素貞在內，都屬於同一類，與他搭配，正好能夠達到一種陰陽合諧的大道之念。

  彼此互補，於修煉來說可謂是事半功倍。

  說笑歸說笑，接下來，夫妻二人還是一本正經商議了一通。

  最終決定，先離開九州再說。

  畢竟就算要成親也得回去，不說大辦特辦，好歹也要邀三五好友作個見證。

  說起來，陌子鳴當初的那些同窗好友幾乎早都化作一捧泥土了，這都一百多年了……

  但也有例外。

  比如秦松、呂不平二人。

  秦松娶了紅袖為妻，紅袖可是修煉了幾百年的狐精，自然會想辦法讓自己的丈夫延壽。

  呂不平娶了辛九娘，同理。

  重要的是，秦松與呂不平乃是陌子鳴最要好的朋友，他當然也會出手相幫，早就送過靈丹了。

  不敢說讓二人長生不老，但讓二人活個幾百歲還是沒有問題的。

  彭祖還活了八百多歲呢……

  還有燕赤霞、知秋、十方這些都不用說了，本身就是修士，壽命自然不能與常人相提並論。

  還有靈雲真人與洛兒……他倆一起遊歷了數十年，已雙雙突破境界，於二十年前返回中原。

  另外，法海貌似也能算個好友？

  決定了行程之後，陌子鳴便與白素貞、小青一起來到了塗山，並找到了塗山雅雅。

  也不知三女是如何商議的……

  也或者，塗山雅雅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已經提前安排好了接任之人。

  她將族長之位傳給了族中一個後起之秀，並安排了一番後續事宜。

  幾天後，塗山雅雅辭別了族人，與陌子鳴一行離開秦州，向著海邊飛去……

  從內心裡來說，塗山雅雅其實是捨不得離開塗山的，畢竟她生於斯，長於斯。

  但，她更割捨不下心裡的愛。

  原本，她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可能愛上一個人，更不要說一個人類男子。

  但緣分就是如此的奇妙，根本由不得人決定。

  為了這個男人，她願意追隨一生，無論在哪裡。

  這一次渡海，並沒有出現上一次那樣被捲入空間渦流的事，差不多用了五年的時間，經歷了大大小小數百戰，終於順利渡海，抵達中原的東海邊。

  「太好了，終於回來了。」

  踏上岸邊的那一刻，小青不由一臉激動，閉著眼睛長長吸了一口氣。

  雖說，這裡的靈氣沒有九州那麼充沛，但卻令她倍感熟悉與親切。

  而塗山雅雅則對這裡充滿了一種好奇與期待……

  雖說在路途中聽陌子鳴三人講起過，但聽來的哪有自己親眼所見，親身所歷的那麼深刻？

  既然已經回來了，陌子鳴倒也不急了。

  為了讓塗山雅雅儘快熟悉這裡的環境，也為了讓她體驗一下與九州不同的風土人情，市井百態，一行人沒有飛行，而是一路緩步而行。

  「想不到這邊的百姓是這樣的……」

  塗山雅雅不無感慨。

  因為，九州的百姓相對而言體質強的多，十來歲的孩子就能舉兩三百斤。

  不過有一點，中原的生活更有市井煙火味，令得塗山雅雅倍感新奇。

  這天，四人來到了一處小縣城內，並坐到街邊一個小吃攤前品嘗小吃。

  在九州之時，塗山雅雅幾乎沒有吃過普通的食物，她所吃的都是一些靈果、靈泉之類。

  這一次在陌子鳴等人的帶動下品嘗了一番……很快就喜歡上了。

  正當四人一邊吃一邊聊的開心之際，突然間街面開始騷亂起來。

  「不好，袁霸天來了……」

  攤主驚恐地喝了一聲，竟連錢也顧不上，攤都不要了，掉頭就跑。

  甚至，街上的幾條野狗也夾著尾巴拼命地逃。

  「袁霸天？」

  聽到這個名字，陌子鳴不由愣了愣。

  這名字有點熟悉……

  就在這時候，一個中年男子扛著刀走了過來。

  一看這傢伙就喝了不少酒，走路搖搖晃晃，仿佛一條大街都不夠他拽。

  披頭散髮，滿臉鬍鬚，雙眼有些猩紅，一臉的橫肉，明顯不是個善茬，也難怪連狗都要夾著尾巴逃。

  「九世惡人？」

  這時，白素貞不由皺眉自語了一聲。

  九世惡人，與九世善人相對應。

  九世善人一旦投胎，那註定就是大富大貴的命。

  九世惡人卻恰恰相反，註定是要打入十八層地獄的。

  既然能夠連做九世惡人，可想而知，此人壞到了什麼程度……

  街上的百姓都跑光了，陌子鳴一行四人卻依然坐在攤前，這就顯得格外醒目了。

  一雙猩紅的眼神瞟了過來……

  「喂，你們四個，見到本大爺居然還不滾過來跪下？」

  換作以前，小青恐怕早就上前一通揍，再不濟也得拍案而起喝罵幾句。

  不過自打姐姐告訴她說這次回來要給她舉辦婚事……

  嘖嘖，這妞一下子就轉性了，成天裡努力裝出一副淑女的模樣。

  故而，也只是惡狠狠瞟了對方一眼，卻沒有吱聲。

  反正她知道，這傢伙肯定落不了好。

  塗山雅雅剛到中原，自然也不太能去出這個風頭，默默地瞟向陌子鳴。

  白素貞也沒有動，這種事交給男人就好。

  陌子鳴當然得保護自己的三位嬌妻……雖然她們用不著保護，而且有兩個還沒有舉辦婚禮。

  但，這是作為大丈夫的一種責任。

  於是乎，衝著袁霸天勾了勾手指：「來，你滾過來磕頭。」

  「臭小子，你說什麼？」

  袁霸天雖然喝的有點多，但也不至於聽不懂這話，居然有人敢叫他滾過去磕頭？

  「你是聾子嗎？」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袁霸天怒極而笑，隨著扛著大刀大步走向陌子鳴。

  遠遠的，有幾個膽大的百姓躲在巷子裡偷看。

  「完了，這四個一看就是外地人，根本不知袁霸天有多橫。」

  「就是，連縣太爺見了他都得悄悄繞道……」

  「可憐那三個女人……」

  「臭小子，看本大爺砍下你的頭當球踢！」

  袁霸天一邊大喝一邊迅速出刀，堪稱快、准、狠。

  這一刀下去，別說人，就算是一頭大象恐怕也得身首異處。

  要不然，這傢伙憑什麼如此橫？

  曾經有幾個江湖中人看不過眼想要收拾他，結果卻很慘，反被這傢伙一個接一個砍成兩段……

  據說，就連厚厚的石桌都經不住袁霸天的一刀。

  一刀斬下。

  遠處的百姓下意識閉眼……他們不想看到那血腥的場面。

  袁霸天經常當街殺人，殺完了還要大吼一聲：「衙門的人呢？滾出來洗地。」

  就是這麼狂。

  但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如此大力的一刀劈下去，卻被一根手指尖輕輕接了下來。

  沒錯，是一根，不是兩根手指夾的。

  這需要多麼精準的力量以及眼力，方才能夠不讓刀鋒偏斜，順著手指斬下？

  當然，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只有袁霸天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強，所以他更吃驚。

  剛才這一刀劈下去，居然無聲無息，砍了個寂寞。

  「原來……你是修仙者……」

  愣了片刻，袁霸天回過神來，冷笑著說了一句，並慢慢抽刀。

  這樣的態度倒也讓人奇怪。

  明知是修仙者，居然還如此淡然？這傢伙到底有什麼依仗？

  陌子鳴沒有出手阻止袁霸天收刀，因為他想看看這傢伙到底還能耍什麼花招。

  收回刀之後，袁霸天長長吸了一口氣。

  眼神突然掠出一絲幽冷的碧光，然後再次揮刀……

  這一次，動作看似沒有上一次那麼大開大闔，仿佛只是不經意的一刀。

  但，陌子鳴卻能感應到這一刀的力量比起之前強了十倍不止。

  而且這力量……並非正常人的力量，而是夾雜著一絲魔氣的力量。

  別說常人或是武林中人，就算是修仙者，沒達到三重境的恐怕都很難硬接這一刀。

  果然，這傢伙不簡單，背後一定有人暗中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