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英雄不問出處，處世當分善惡

  一個時辰後。

  山頂上，塗山雅雅幽幽嘆息了一聲：「看來，秦家是不想談了……」

  陌子鳴笑了笑：「無妨，本來也沒指望他們主動出城談。

  既然他們不願出來，那我只能入城去將他們逼出來……」

  一聽此話，白素貞難免有些擔憂：「相公，入城太危險了，要不咱們還是從長計議。」

  「娘子，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心裡有數。」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白素貞不由分說，一把拽住了相公的手，怕他「咻」一聲就飛個沒影。

  「姐姐去我也去！」

  小青不甘示弱，也跟著吆喝了一句。

  「要不我們一起入城去吧。」

  靈雲真人也表了態。

  最終，陌子鳴改變了計劃，帶著白素貞、小青、靈雲真人、洛兒、塗山雅雅一起入城。

  當然，他們可不是強闖。

  秦州城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固若金湯，就算對方不予反擊，僅憑陌子鳴等人強攻恐怕也很難打開一個入口。

  但正如陌子鳴所說，天底下沒有什麼是完美無暇的。

  他已經看出了秦州城的破綻，而且不止一處。

  當然，這倒不是說秦州城的布置有問題，而是因為陌子鳴對於奇門遁甲術的研究已經達到了極高的水準。

  而秦州城的布置屬於一套源自上古的陣法，陌子鳴正好也有研究。

  由此也能說明，不管是中原還是九州，其實都是同宗同脈，一些古老的、傳統的東西依然還是相通的。

  不久後，一行人還真的悄無聲息突破了秦州城的重重防線，出現在城西一處山腳邊。

  陌子鳴給了每個人一道特製的符，這道符的作用在於能夠最大程度隱匿氣息，以免讓城中的高手感應到他們的行蹤。

  觀察了一會周圍的環境之後，陌子鳴取出一大把袖珍的小旗子……

  這是陣旗，雖然很袖珍，比手指還小，但用於臨時布陣效果也是很不錯的。

  「我先給大家畫個圖，你們參照著一會幫著布置陣旗……」

  陌子鳴蹲下身開始比劃，同時細細講解了一番。

  講得差不多時，一行人分頭行動，拿著陣旗布置起來。

  對方有陣，那陌子鳴就來一個陣中陣。

  他之所以毫無顧忌入城，是因為他有絕對的信心不被對圍困。

  布置完畢，又換了個地方繼續布置……再換……

  最終，布置了八個點，這八個點正好對應了「開、休、生、傷、杜、景、死、驚」八門。

  屆時，他們幾個人可以通過這八門在城裡隨意穿梭，實現瞬移的目的。

  也就是說，他們可以出現在任何一個方向。

  重要的是，傳送的地點並不固定，這也就避免了對方提前守在傳送點的可能性。

  「好了，現在可以和他們儘量玩耍了。」

  布置完畢之後，陌子鳴拍了拍手，一臉滿意道。

  「那邊正好有個獵妖師家族，不如先拿他們開刀。」

  小青抬手指了指山坡之下。

  「嗯，我也正好有此打算。」

  陌子鳴點了點頭。

  這個點他之前就發現了，看起來這應該是秦州城裡的一個小家族，估摸有數十個弟子。

  通過神識的探察，宅院中至少關押著二十餘個女妖。

  一聽此話，小青頗有些迫不及待，一個閃身便飛了下去……

  「走！」

  陌子鳴抬了抬手，也跟著飛了下去。

  「一會速戰速決，洛兒，你和靈雲負責解救關押的女子，將她們集中到一起，方便送她們出城……」

  「好！」

  靈雲真人與洛兒齊齊應了一聲。

  這時候，幾個已經顧不上掩飾氣息了。

  等到對方有所警覺之時，一行人已然飛到院中……

  「不好，有人闖進來了……」

  隨著一聲大吼，整個宅院頓時亂作一團。

  這次，陌子鳴沒有一絲心軟，吩咐道：「但凡這院中的獵妖師，一個不留！」

  有時候，仁慈與寬厚只會讓敵人覺得你軟弱可欺。

  特別是一些相對野蠻的種族……他們只崇拜武力，沒有什麼道理可言。

  講了道理他們也不懂，因為他們的骨子裡就是原始人。

  這類人，就得徹底將他們打痛，打得跪地叫親爹他們才會清醒。

  如此一來，那個獵妖師家族可就陷入滅頂之災了。

  家族中倒是有一個坐鎮的四重境高手，但，別說一個，就算再多幾個又有什麼用？

  正如齊家的二長老一樣，都已經是四重境巔峰了，結果一遇上白素貞，幾乎就是被秒殺的份。

  院子裡，很快便響起了一陣慘叫聲。

  小青殺的最是歡快。

  因為，她也是妖精，所以她更是恨透了這些喪盡天良的狗東西。

  靈雲真人與洛兒則按計劃分頭行動，將關押的一眾妖精迅速救了出來，並帶到院中空地。

  陌子鳴一掌將對手擊飛，然後飛了了過來。

  「好了，現在我先將你們送到城外，那邊有人接應……」

  說完，抬手捏決，默念了一句咒語。

  地面上，出現了一個發光的圓圈。

  一眾妖精猶自在做夢一般，還沒有回過神來便從原地消失無蹤，直接被傳送到了城外。

  當然，她們傳送的地點相對是固定的，那邊有塗山雅雅安排的人接應。

  「不好，有人闖進來了！」

  「怎麼回事？」

  秦州城中高手無數，自然是感應到了動靜，一時間，不少高少迅速循著動靜飛了過來……

  結果，等到他們趕到之時，陌子鳴等人已經不見人影。

  那幢宅院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除了老幼婦孺，其餘人等全都一命嗚呼。

  「簡直太狂妄了，太狂妄了！」

  「竟然敢溜進城殺人！」

  「他們到底是怎麼進來的？怎麼之前完全沒有一絲動靜？」

  「這是徹底向我們宣戰了麼？」

  一眾人憤怒不已，議論紛紛。

  就在這時候，天空中突然迴蕩起一道女聲：「秦州城的人聽著，我是塗山雅雅，這次代表秦州所有妖族與你們談話。

  我們本無意與你們開戰，但是，你們實在是逼人太甚。

  這麼多年以來，你們以獵妖為名擄走了我們多少姐妹？

  她們中大多與世無爭，甚至從未涉足過你們人類的世界。

  結果，依然還是被你們抓走，用殘忍而又卑劣的手段訓練她們，折磨她們，讓她們淪為你們人類的玩物。

  如果說，你們殺那些妖族中的敗類，也或是未開靈智的妖類，我們無話可說。

  但，被你們擄走的那些女子大多數是無辜的，善良的，還有不少有丈夫，有孩子……

  你們於心何忍？

  包括秦家在內，作為秦州的統領不僅不予阻止獵妖師這個傷天害理的行當，反倒默許其存在。

  如若不是你們的放縱，又哪來那麼多獵妖師？

  別的地方為什麼沒有？這只能說明，你們秦家也在從中謀利。

  我們不願，也不想讓所有的人類修士捲入這場紛爭，用你們的話來說，冤有頭，債有主。

  我們現在只對獵妖師家族出手。

  不要以為你們躲在城裡，有秦家護著就可以相安無事。

  我們現在已經滅了一個獵妖師家族，接下來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直到秦家答應出面談判，同意釋放所有被擄走的女妖，取締獵妖師這個傷天害理的行當……

  不要無視我們的決心，妖族不願與人類全面開戰，但也不怕全面開戰！」

  最後一句，可謂是擲地有聲，既不顯強硬，同時也絲毫不示弱。

  這也並非威脅或是盲目自信，妖族只是分布零散，不喜歡像人類那樣聚居，大多都呆在深山荒野修煉。

  表面上看，人類的數量似乎占優勢。

  但，妖族真要集中起來，數量絕不會少於人類，而且也不乏實力強橫的大妖。

  所以，真要斗個你死我活，鹿死誰手，猶為可知。

  就算是人類最終贏了，那要付出的代價恐怕也是難以接受的。

  塗山雅雅的話音一落，陌子鳴的聲音也跟著迴蕩起來……

  「或許，有不少人認為我是人類修士的背叛者，身為人類修士卻幫助妖族對付人類。

  我想說的是，如果誰有這樣的想法，那就意味著你永遠也無法領悟大道，充其量只是井底之蛙，難成大器。

  天地法則是相對公平的，但凡一心向道者，無論是什麼樣的身份，出身於什麼樣的種族，皆有機會修成正果。

  天上的大神，多的是並非人類出身的，難不成也要被你們視為妖孽？

  英雄不問出處，處世當分善惡。

  你們當反思一下，你們所謂的獵妖二字，到底是為了什麼。

  還有，我也知道你們現在依仗的是什麼，無非就是以為秦州城牢不可破。

  現在呢？

  在下就在你們認為牢不可破的城裡。

  如若秦家再不出面，那就休怪在下徹底從內部逐一搗毀你們的陣法根基……」

  此話一出口，頓時引起了城中修士一片譁然。

  特別是秦家的幾個長老，當即大罵出聲：

  「狂妄，這小子簡直太狂妄了！」

  「簡直是不自量力，秦州城萬年的基業，豈是這小子能動得了的？」

  「也不過是僥倖混了進來，居然敢威脅我們……」

  說來說去，他們依然還是不相信陌子鳴有這個能力。

  但，秦家的態度強硬，那些規模小一點的家族，也或是一些與獵妖師完全不沾邊的家族卻開始起了內訌。

  說白了，獵妖師的行徑其實很多人都看不過眼。

  只是，這個行當由來已久，而且已經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產業鏈，涉及到太多人的利益。

  所以，就算看不過眼也沒用，根本沒有辦法阻止。

  而這一次的動盪，也正是因為獵妖師而起，自然令得一些無妄被牽連其中的家族借著這個機會，要求秦家出面解決此事。

  意見不統一，自然是鬧得不亦樂乎。

  甚至，秦家自己人也起了內訌……

  這很好理解，家族大了，自然就有不同的派別。

  不同的派別自然就有不同的意見，不管是否出自於真心。

  就在一眾人吵鬧不休之時，城裡不少高手正在疲於奔命，四下里追尋陌子鳴等人的蹤跡。

  可惜，總是慢一拍。

  城裡的獵妖師家族，又有一家被滅。

  接下來，陌子鳴說到做到，開始動手搗毀秦州城裡的陣法布置。

  如果讓他從外面破解，自然很難，憑他一個人幾乎不可能辦到。

  但從裡面破壞就容易多了……

  「轟~」

  隨著一聲巨響，城北一段城牆突然崩塌，激起了漫天的煙塵。

  雖說距離不算長，大約百米左右。

  而且就算城牆塌了，外面的人也很難闖進來，因為還有陣法的力量阻止。

  但，其意義不一樣。

  城牆乃是陣法外圍的主體，相當於是一層防護罩。

  雖說只是崩塌了一小段，但這卻意味著有人已經著手在破壞陣法結構。

  「什麼？城牆塌了？」

  消息傳到秦家，所有在場之人大吃一驚。

  要知道，秦州目前的城牆大約是在一萬年前修築的，經過陣法的加持，從來沒有出現過崩塌的現象。

  也就是說，這是一萬年以來的第一次。

  由此，也從心理上打破了一眾人自以為是，以為秦州城牢不可破的自信心理。

  「這只是一次小小的警告。我並不想徹底搗毀秦州城的陣法，但是，你們要是依然抱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心態，那在下也不介意繼續破壞陣法……」

  「家主，咱們不能再讓這小子折騰下去了。」

  終於，大家的意見開始統一了，紛紛向秦家的家主秦時騰進言。

  「沒錯，不管這小子是不是故意恐嚇，要是真的讓他繼續破壞，外面的妖族衝進來，不知會死傷多少無辜百姓。」

  「關鍵，修復陣法也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不是說從海外來的麼？怎麼會破解我們的陣法？」

  「如若老夫料的沒錯，這小子很可能精通奇門遁甲之術……」

  終於有人開竅了，慢騰騰說了一句。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奇門遁甲？不可能吧？」

  「不是早就失傳了麼？」

  「是啊，這麼多年以來，很多人都試圖找到記載奇門遁甲的古籍，但從未聽說有誰找到過……」

  在九州，奇門遁甲已經失傳了上萬年，留下的都是傳說或是一些騙人的假術。

  因此，一聽這個老者提起奇門遁甲術，大家自然有點意外。

  「別說，還真有點像……你們想，那小子帶人悄無聲息入城，又在偌大的城裡來來回回自由穿梭，讓我們根本無跡可循。

  這樣的手法，恐怕也只有傳說中的奇門才能辦到。」

  「有道理，聽說奇門遁甲變化萬千，有很多古陣都是從中演變而來。

  如若那小子真的懂奇門遁甲之術，也就好理解他為何能夠破解我們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