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引蛇出洞
2023-11-25 08:37:04 作者: 蜀三郎
閩南,江頭鎮。
這是陌子鳴選擇的第一站。
此鎮緊臨大海,又有山地環繞,乃是個典型的山高皇帝遠的地方。
根據奏報,近日裡江頭鎮一帶海盜活動頻繁,不僅劫掠出海打魚的漁民,甚至還入鎮搶劫民財民女,百姓苦不堪言。
故而,梅嶺縣官府申請朝廷調兵前往鎮壓,以保一方平安。
表面上看,這樣的訴求合情合理。
畢竟地方駐軍有限,而海盜卻居無定所,神出鬼沒,只能採取大規模圍剿方式。
但,對於朝廷來說,調動大軍可不是一件小事。
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而且圍剿海盜還得調動戰船。
這一來一去得消耗人力物力與庫銀?
所以,最終的結果很可能就是朝廷撥下一筆銀子,讓地方官府自行在當地招募兵丁對付海盜。
這,或許就是對方想要的結果。
正因如此,陌子鳴方才選擇這裡為第一站。
當然,也可以順路回家將娘子接上,就當一起外出遊玩一番。
此次,陌子鳴扮成一個商人,白素貞也稍稍變化了一番,扮作夥計。
入鎮不遠,夫妻倆走進街邊一間酒館,想先行打聽一下消息。
沒料酒館裡一個客人都沒有,只有一個三十餘歲的婦人坐在櫃檯邊發呆,看樣子應該是酒館的老闆娘。
「喲,二位客官請坐。」
一見有客人進門,老闆娘頓時精神一振,微笑著迎上前來。
既然都進來了,陌子鳴也只好坐了下來:「老闆娘,來壺酒,再隨意來兩盤下酒菜。」
「好的,馬上就來。」
老闆娘轉過身走向後堂,沒過多久便將酒菜端了出來。
「二位客官打遠方來的吧?」
老闆娘一邊擺菜,一邊順口問道。
「對,鄙人本想過來做點生意,但卻聽人說你們這裡在鬧海盜?還鬧出不少人命?」
一聽此話,老闆娘臉色一變,正想開口。
門外突然走進來一個絡腮鬍,手中拎著一個酒葫蘆。
剛進門便扯著嗓子咋咋呼呼:「阿容,快來給老子打壺酒。」
「來了~」阿容應了一聲,隨之衝著陌子鳴二人道:「二位客官慢慢喝著,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說完,轉身走向櫃檯。
絡腮鬍跟了上去,突然伸出鹹豬手在後面抓了一把……
「啊~」
阿容驚叫一聲,下意識抬手捂住,並一臉羞惱地側過身:「三哥你做什麼呀?沒見有客人呀?」
「哈哈哈,那關老子何事?」
絡腮鬍反倒來了勁,一把摟緊阿容的腰,一張嘴還直往前湊。
阿容極力地躲著,掙扎著:「三哥,別這樣……」
「裝什麼裝?你是不是認為現在傍上了溜子就敢甩老子的臉色?」
「三哥,你說哪裡話?你和溜子都是爺,我哪裡惹得起?」
「狗X的溜子,以前不過就是老子手下的一條狗,如今攀上了高枝,連老子的女人都敢動了。
阿容,你等著瞧,看老子早晚非弄死他不可。」
「三哥,有客人在。」
「用不著你提醒,老子早看見了……行了,趕緊給老子打酒。」
阿容沒有吭聲,接過酒葫蘆灌酒。
這時,絡腮鬍卻轉身走了過來。
走到桌邊,大大咧咧將一隻腿踩到板凳上,盯著陌子鳴問:「兄弟打哪裡來?」
「江南。」
「來這裡做生意?」
「沒錯。」
「別怪我沒提醒你,要在這裡做生意就要先拜碼頭。」
陌子鳴笑了笑:「請問,在哪裡拜?」
絡腮鬍得意地笑了笑:「算你識相,這樣,我現在還有事,明日上午你還到這裡來,咱們慢慢談。」
「一定一定。」
陌子鳴裝作一副配合的樣子。
等到這傢伙拿著酒一離開,阿容猶豫了一會,終於走了過來,小聲道:「我勸二位客官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別指望在這裡做什麼生意。」
「哦?這是為何?」
「別多問了,總之聽我的沒錯。」
這時,白素貞不由笑了知道:「看樣子你和剛才那人挺熟的,怎麼還向著我們說話?」
「你們不聽就算了,反正我已經提醒過你們了。」
說完,阿容轉身欲走。
「等等,老闆娘,我知道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只不過,我們堂堂正正做生意,他們總不會膽大妄為,謀財害命吧?」
「我只能告訴你們,江頭鎮不是一般的地方,這裡的水遠比你們想像的深。趁早,趕緊離開吧。」
這時,陌子鳴下意識與白素貞對視了一眼。
白素貞心神領會,衝著老闆娘微笑道:「老闆娘,你且坐下來,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非常時期,自然要動用非常手段。
果然,阿容乖乖坐了下來,開始一五一十講起這江頭鎮的隱密之事。
真的是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
這江頭鎮,乃至於整個梅嶺縣,簡直就是個匪窩。
縣令、縣丞、主薄三個縣衙主要官員,竟然全都是捐官,而且還與當地的山賊、土匪、海盜有著千絲萬縷的利益關係。
「你是如何知道這些事的?」
陌子鳴忍不住問。
「郭三和溜子皆是他們的狗腿子,自然知曉這些事。」
「郭三是誰?」
「就是之前買酒的那個男人。」
「你和他倆到底是什麼關係?」
「能是什麼關係?我一個寡婦,他們倆是惡霸,惹也惹不起,躲也躲不起,就當被鬼壓了……」
言語間,透出萬分無奈。
又詢問了幾句之後,白素貞收回法術。
阿容一下清醒過來,揉了揉額頭,驚疑不定道:「我……我剛才對你們說什麼了?」
「沒什麼。」
陌子鳴笑了笑。
「哦,那二位客官慢慢喝……」
等她一走,白素貞便用神識與陌子鳴交流起來。
「相公,下一步怎麼辦?」
「我想阿容說的應該是真的,那就簡單了,咱們可以引蛇出洞!」
白素貞:「嗯?」
「嗯,娘子,我的意思是說用計將對方引出來,讓他們自露馬腳。」
「可是事情鬧開了,會不會引起其它地方的注意?」
「放心吧,他們的動作絕對不可能快過我們。就算有所懷疑,那也得先通知幕後的主子。
一來二去,咱們的事情也早都辦好了。」
「那倒也是。」
白素貞笑著點了點頭。
於是,陌子鳴衝著阿容抬了抬手:「老闆娘,你過來一下。」
阿容快步走了過來:「不管客官有何吩咐?」
「來,這十兩銀子你拿著。」
「啊?客官,這……你不會……」
阿容的臉色不由變得怪異起來。
明顯,她想歪了,以為陌子鳴對她有啥想法,不然無親無故的給她十兩銀子幹嘛?
「你別胡思亂想,給你銀子,是讓你去辦一件事。」
「原來是這樣……」阿容訕訕地笑了笑,隨之急急問:「不知你們想讓我辦什麼事?」
「你去找那郭三或是溜子告密,就說我們是朝廷密探。」
阿容大吃一驚:「啊?這是為何?」
「你不用多問,就說你無意中看到我腰間有個令牌,上面有個探字。」
朝廷密探的確有這樣的腰牌,普通人或許不太清楚,但官府的人一定知道。
陌子鳴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要看看對方到底有多大的膽。
當然,假如對方不上當的話,他還有預案,大不了就是潛入縣衙尋找雙方來往的密信。
聽到陌子鳴交待了一番,阿容面有難色。
「難道你們真的是朝廷密探?」
「阿容,有些事你最好不要問,知道的越少越好。」
「可是,你們初來乍到,可能不太清楚他們的勢力有多大,我是擔心你們吃虧。」
「放心吧,既然我們是故意引他們出來,自然是有所準備,你只管去告密就是了。」
阿容遲疑了一會兒,終於應了下來。
接下來,陌子鳴又叮囑了一番,這才與白素貞一起起身離開,前往客棧等著對方上鉤。
之後,阿容便按計劃跑去找溜子「告密」。
「什麼?你可看清楚了?」
溜子大吃一驚。
「當然看清楚了,而且他倆還裝模作樣向我打聽鬧海盜的事。」
「這麼說來,還真有這個可能……對了,他倆去什麼地方了?」
「說是去客棧。」
「不行,我得馬上去一趟縣城……」
溜子匆匆而去。
當晚,月黑風高。
「走水了!」
「走水了,大家快離開客房……」
走水,意為失火,這是人們為了避諱火字,而水克火,故而失火時人們往往喊成走水,期望能夠儘快將火撲滅。
吼聲一起,沉睡中的客人紛紛醒來,一個個嚇得趕緊往外跑。
陌子鳴與白素貞同睡在一間客房內,一聽這吼聲,夫妻二人不由相視一笑:該來的,總是會來。
走出房門一看,外面濃煙滾滾,人跑馬嘶,一片混亂。
「相公,他們已經迫不及待了,房頂上有人,院中也有他們的人混在客人中。」
「這不正好麼?走,咱們到客棧外面,將他們的人全部引到一起。」
黑暗中,兩道人影緊緊盯著陌子鳴二人的身影。
「大哥,這二人要是真是朝廷密探,會不會把事情鬧大?」
「廢話,他們真要是密探,等把咱們的底細查出來,麻煩更大。」
「大哥說的是。」
「記住,等他們一下樓趁著混亂動手……」
過了一會……
「不好,他們好像察覺了……快,通知兄弟們,追!」
另一邊,陌子鳴夫妻倆一下樓便逕自往客棧外面走,而且越走越快。
如此一來,也令得對方想趁混亂殺人滅口的計劃落空。
沒辦法,也只能原形畢露,窮追不捨。
跑到空曠之處,陌子鳴停了下來,瞟向一眾追上前來的人。
其中一人他認識,正是那郭三。
「諸位這是什麼意思?想護送我二人去縣衙?」
陌子鳴一臉揶揄地問。
「兄弟們,別跟他們廢話,上!」
對方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更不願詢問陌子鳴二人的身份,當即凶神惡煞圍了上來。
只可惜,他們哪裡會猜到,就算他們人多勢眾又如何?不過螳臂擋車罷了。
沒過多久便一個個躺在地上痛楚地翻滾著。
「娘子,你將他們弄到一邊去,為夫現在去調兵,將這些人秘密押解京城。」
「嗯,你去吧。」
陌子鳴當然不會傻的跑去調梅嶺的駐軍,而是連夜來到鄰縣一處駐軍營地。
一番暗自搜尋之後,陌子鳴悄然走進一處大營。
床上,一個男子睡的正熟。
陌子鳴抬手布了一道禁制,隨之將之拍醒。
「誰?」
「你是這裡的巡檢?」
「你是誰?好大的膽子,竟敢……」
話沒說完,眼睛一下瞪得溜圓。
因為,陌子鳴取出了御賜金牌。
那巡檢一見金牌,頓嚇得一頭冷汗,趕緊翻身下床,單膝跪下:「卑……卑職蘇長富,不知大人駕到,還望恕罪。」
雖然他不認識陌子鳴,也不知陌子鳴的身份,但能擁有御賜金牌的人,又豈是等閒之輩?
總之,不是他一個小小九品武品惹的起的。
「好了,你起來。」
「多謝大人!」
「蘇長富是吧?本官現在送你一個大好前途,如你辦妥了這件事,本官保你連升三級。」
這倒不是陌子鳴說大話,縣一級的巡檢乃是九品,也就是最低品階的官員。
連升三級,也不過就是跨過從八品,八品,升至從七品。
一聽此話,蘇長富激動再次單膝跪下,連聲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你聽好了,一會你秘密帶人去梅嶺江頭鎮,那裡有十二個朝廷重犯,你要親自帶隊將其押解京城交予刑部。
如此事辦妥,本官一定大力舉薦,讓你連升三級,甚至是留在京城述職。」
一聽此話,蘇長富神情更加激動。
畢竟,他一個偏遠地區的小小巡檢能夠有機會到京城述職,那可真的是一步登天啊。
只是,如若只是在本地調動兵馬他倒是可以作主,跨境的話就必須得上峰的指令才行。
所以臉色不免有些為難道:「不知大人可有上峰的調兵公文?」
「沒有公文。」
「這……大人,要是沒有公文的話卑職可不敢調兵離開本縣,否則就是違反軍令,那是要殺頭的。」
「這個本官知道,但本官有這個……」
說話間,陌子鳴緩緩取出一把刀:「此乃天子御賜金刀,可先斬後奏!」
蘇長富嚇得趕緊跪了下來,口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長富,本官現在命你調兵前往梅嶺縣江頭鎮押解一乾重犯進京,如敢違令,當場處斬!」
「卑職遵令!」
執此金刀者,相當於是欽差大臣,蘇長富又豈敢抗命?
再說,此事關乎著他的前程,他求之不得。
「好了,本官現在可以告訴你,這些重犯乃是梅嶺縣一些與官府勾結的大盜。
正是因為如此,本官才沒有令梅嶺的官兵押解。」
「原來如此!」
蘇長富恍然大悟。
「記住,此行一定要低調,越少人知道越好,以防對方派人半路截殺。」
「卑職謹遵大人之命。」
「對了,這裡還有封信,如若半路上有什麼困難,你可以拿著這封信找當地官府協助解決。」
「多謝大人!卑職一定不負大人重託!」
「很好,你速速去調人,記著,一定要低調,保密,還有一點就是動作要快。」
「遵令!」
次日午後,陌子鳴與白素貞又出現在數百里開外的一處山村。
據報,此地有數千畝良田被大水沖毀,上千戶人流離失所……
正常情況下,一般這樣的奏報都會全力隱瞞,說數千畝良田受災,那恐怕就是兩三萬畝。
但這次卻一反常態,不僅不瞞,反倒十倍誇大。
經陌子鳴實地考察,受災的田地僅有數百畝,有三個村子的村民受到影響,大約有一百多戶人受災較為嚴重。
最重要的是,經過陌子鳴與白素貞細細溯源,發現這所謂的洪災,分明就是人為。
是有人故意趁暴雨故意扒開緹壩,導致河水順著缺口漫出來形成洪災。
還有所謂的旱災、蟲災,都是誇大其詞,乃至於無中生有。
在外轉悠了一大圈,搜集了不少證據之後,陌子鳴返回京城向永平帝細細稟述。
雖說永平帝早就心有所猜,但親耳聽到陌子鳴一樁樁一件件講起那些個地方官欺下瞞上的事例,不由氣得猛拍龍案:
「這次,朕一定要大開殺戒,以儆效尤!」
「皇上息怒,該殺的肯定要殺,不過最重要的是,陛下一定要趁著這次機會掌握主動權。
另外,還有一件事臣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陛下。」
「哦?愛卿所言何事?」
「陛下是否還在每日服用長壽丹?」
永樂帝疑惑地點了點頭:「對啊。」
「陛下,請恕臣直言,其實這長壽丹的作用與壯陽藥類似……
臣不是說藥效,只是舉個例子,相信陛下應該可以理解臣的意思。」
永平帝愣了愣,仔細品味了一下陌子鳴的話,不由臉色一變:「愛卿,你的意思是說,此丹短期有效,長期服用有損身體?」
「陛下英明!其實第一次見到陛下,臣便看出此丹的作用,只是……只是此丹乃六皇子所贈,臣怕陛下誤會。」
聞言,永平帝不由皺起眉頭,沉吟不語。
「陛下,臣知道這麼說已經犯了君臣大忌,有挑撥陛下與皇子關係的疑惑。
但事關重大,臣不得不說。
其實在會試之前,臣真的只是想考個功名,這樣對修煉也有一定的好處,畢竟有皇氣加持。
但在發現皇上的異狀之後,臣改變了主意,決定入朝為官。
因為只有這樣,才有機會與皇上細述這件事,才能機會阻止一場驚天陰謀。」
「驚天陰謀?陌愛卿,你……你到底還知道一些什麼秘密?」
雖然永平帝分外震驚,也不一定全信了陌子鳴所說的話。
但,哪怕有一絲可能,他也不敢去冒那個險。
「最初,臣對六皇子獻丹的行為只是持懷疑的態度。
或許他並不知情,只是千方百計為了討陛下的歡心呢?
但現在,臣已經了解了不少內幕,臣可以肯定,六皇子並非不知情,而是故意的。」
「不可能,不可能,陌愛卿,你一定弄錯了,你一定弄錯了……」
這要換作其他臣子,永平帝說不定一衝動,喚人拖出斬了。
倒不是說什麼父子情深,自古皇家哪來的親情?為了奪謫、爭皇位,父子、親兄弟轉眼間便可以反目成仇,殺得血流成河。
永平帝只是一時間無法接受現實,畢竟,六皇子從小到大還是蠻孝順的,經常入宮給他請安。
「陛下,臣也希望弄錯了。但,事情恐怕比陛下想的還要嚴重。」
永平帝愣了愣:「什麼?還有更嚴重的?」
「沒錯,這次的事件就是一個例子。陛下心裡應該很清楚,朝中有一股暗流,幾乎能與皇權抗衡。」
「這……陌愛卿,莫非……莫非你指的是高太公?」
「有些事,臣現在講了恐怕陛下也有些難以接受,或者說難以相信。
不如這樣,陛下可以先做個測試……」
永平帝皺了皺眉:「什麼樣的測試?」
「等到六皇子再次入宮請安時,陛下可以不經意提到長壽丹,假意說最近沒有服用。
按照人之常情,假如六皇子的確不知情,只是單純的盡孝心,那麼他只是會表現些一些失望與關切。
反之,表現必然會有些反常……
這一點,相信陛下可以辨識的出來。」
聽到此番話,永平帝久久無語。
「也罷,等下次六皇兒來,朕便試上一試。」
「陛下,無論結果如何,陛下一定要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嗯,朕明白愛卿的意思……」
接下來,君臣二人又密議了一番,陌子鳴方才告退而去。
次日早朝,又有大臣走出隊列稟報,不是災情,就是訴苦,要麼就是要錢……
永平帝卻一反常態,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不喜,反倒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聽的格外認真。
如此一來,卻讓一眾大臣心裡有些不安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按理,皇上不是應該愁眉苦臉的麼?
「各位愛卿還要什麼要奏報的?不急,時間有的是,大家可以多想一想,還有什麼要上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