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決戰前夜

  「余千戶接旨！」

  風裡刀一聲輕喝，落在余錦江耳朵里卻無疑於是一聲驚雷，嚇得他腿一軟，下意識半跪地上。

  其實，哪有什麼聖旨？

  完全是風裡刀即興發揮。

  畢竟這番計劃是陌子鳴臨時決定的，根本來不及與其他人商榷細節。

  因此，金鑲玉、風裡刀、顧少裳、常小文等人皆是臨場發揮。

  好在他們幾個還算機敏，幾乎個個都是戲精，戲演的十分出彩。

  「微臣聽旨！」

  「奉皇上手諭，司禮監掌印太監兼東緝事廠督主曹少欽，結黨營私、把持朝綱、構陷忠良、濫殺無辜……

  罪行累累，罪不容誅！

  故，朕命御馬監掌印太監雨化田秘密離京，予以狙殺。

  當地駐軍需全力配合，不得有誤！

  欽此！」

  等到風裡刀「宣旨」完畢，余錦江卻像傻了一般，久久沒有回應。

  「怎麼？余千戶想抗旨不遵？」

  余錦江總算回過神來，趕緊應道：「屬下萬萬不敢！」

  「還不接旨謝恩？」

  說話間，風裡刀遞過那張所謂的聖諭。

  「微臣接旨！」

  此時，就算余錦江心有疑慮，但也不敢當面質疑。

  「還有，皇上吩咐，因曹賊權勢極大，整個東廠以及錦衣衛盡在其掌控之中。

  為防對方狗急跳牆，一切行動須秘密執行，不得泄露半句。

  還有這張聖上手諭，閱後即焚……」

  「是，屬下遵令！」

  余錦江拿起聖諭看了看，的確與「雨公公」所念的無二，於是摸出火摺子當面焚之。

  「雨公公，那……接下來屬下該怎麼配合？」

  「行動時間定於明日……今晚，你秘密調動兩千兵馬，備上足夠的弓箭……」

  講解了一番行動方案，風裡刀又道：「調兵之時就說是收到秘報，敵軍可能來犯，切切不要提前透露這次的行動目標。」

  「是！」

  「好了，你趕緊回去，不要讓人發現。」

  「屬下告退！」

  余錦江恭恭敬敬應了一聲，這才轉身離開。

  離他一走，風裡刀不由抹了把冷汗……總算矇混過關了。

  不過，也就是那余錦江好騙。

  要是遇上一些多疑的將領，恐怕沒這麼容易相信。

  回到大堂，風裡刀衝著陌子鳴遞了個會心的眼神。

  等到酒喝的差不多了，周淮安等人便一批接一批離開大堂，假意回房休息。

  對此，賈廷倒也沒有跑上樓去監視，而是吩咐幾個手下去外面守著。

  一旦發現周淮安等人離開，便及時稟報。

  殊不知，周淮安、風裡刀等一行人已經溜到密室中開始商議大事。

  ……

  另一邊，駐紮在驛站中的曹少欽已經收到了密報。

  饒他一向穩沉，也不由失聲驚呼：「什麼？雨化田也在龍門客棧？」

  「是的，賈公與二檔頭昨晚去拜訪過雨公公，沒說幾句話就被趕了出來。

  因此，我們暫時沒有辦法弄清雨公公的目的。」

  「督主大人，要不我們現在便去龍門客棧看一看，確認一下對方的身份。」

  站在一邊的東廠四檔頭常言笑不由上前說了一句。

  「不可！」

  曹少欽陰沉著臉抬起手來。

  「如若本督主親自前往，恐怕事情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常言笑，你火速往京城傳書，問問雨化田的去向。」

  「是！」

  常言笑當即走了出去。

  等他一走，曹少欽又衝著前來稟報的手下道：「你馬上回去稟報賈廷，讓他先穩住對方，切不可貪功冒進。

  周淮安一事先緩一緩，但也不能掉以輕心，注意密切監視。」

  「遵令！」

  手下得令而去。

  過了一會，常言笑又走了進來。

  「督主，已經辦妥了，快的話明晚便會收到回訊。」

  「嗯，你馬上去龍門客棧與賈廷會合。無論對方是不是雨化田，都必須謹慎行事，不得起衝突。」

  「屬下明白！」

  常言笑應了一聲，隨之遲疑了一下，又道：「如若真的是雨公公，那……」

  「摸清他的來意……」曹少欽眼中隱露殺機：「如若敢對東廠不利，那便徹底將之解決！」

  「明白，屬下現在便出發。」

  「去吧！」

  曹少欽揮了揮手。

  ……

  龍門客棧。

  二樓一間客房中。

  「賈公，情況有些不對。曹添等人一直沒有下落，恐怕……」

  賈廷怒聲道：「繼續找！這間黑店一定有秘道，你等務必找到秘道。」

  「是！還有，周淮安等人似乎沒在房中……」

  「嗯？有這樣的事？罷了，你們繼續找人，我去各間房轉一轉，看看他們在搞什麼鬼。」

  結果，正準備去尋索一番時，周淮安等人卻又一個接一個回了房，氣得賈廷牙癢。

  下午時分，前去驛站稟報情況的手下返回客棧。

  不久，四檔頭常言笑也來到了客棧。

  這下子，又輪到賈廷等人竄到房間裡秘密商議……

  「砰砰砰~」

  突然間，房門急促地響了起來。

  外面的人似乎很是著急，不待開門便憋著嗓子道：「不好了，獵物逃走了。」

  他所說的獵物，指的正是周淮安一行人。

  「什麼？」

  賈廷大驚失色，猛地站起身來，惡狠狠喝令：「追，絕對不能讓他們逃走。」

  一行人連樓梯都不走，直接從窗戶躍了出去。

  好在當晚天氣不錯，月朗星稀，借著月色可以看到幾隻駱駝正在向著龍門山中跑去。

  賈廷一行人迅速奔到馬廊騎上快馬疾追。

  追了幾里，眼見著越追越近，周淮安等人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們怎麼不跑了？」

  「賈公，我總感覺今晚的情況有點不對勁……」

  路小川一向小心謹慎，內心裡不由隱隱升起一股子不安之感。

  「哈哈哈，這幫子東廠走狗還真是聽話……」

  隨著一陣大笑聲，常小文、金鑲玉、陌子鳴等一行人從黑暗中慢慢走了出來。

  再加上周淮安那邊，總計二十餘人。

  僅人數上便占了絕對優勢。

  論武功，周淮安、邱莫言、常小文聯手對付賈廷、路小川、常言笑綽綽有餘。

  餘下的東廠番子……根本不足為懼。

  簡單來說，陌子鳴一方的陣容幾乎可以做到碾壓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