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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07:27 作者: 蜻蜓大夢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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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我是不愛管閒事的人,邢祺格雖然與我們交好,但其慕大哥與我們不過點頭之交,至於阮知無,那更是八竿子打不著,何況在邢祺格的描述里他是個不安分的人,性格古怪又極端,短短几天,竟然差點鬧出人命。這麼個魔頭級別的人物,就該敬而遠之,惹不起。但邢祺格這臭丫頭,一方面討厭他,一方面又對他充滿好奇,總是沖在八卦的第一線,她自己沖也便罷了,還非得拉上江若魚。
江若魚,一個熱愛聽八卦的人,每日起早貪黑地在群里聽邢祺格嘮八卦,連和我談戀愛都心不在焉。
原來阮知無不是自殺,是被養父找上門,爭吵時被捅了一刀,養父跑了,他捂著傷口去醫院,暈在單元門口,被上下樓的鄰居發現,送去了醫院,神奇的是他既沒有報警,也沒有聯繫其慕,還是物業查到監控,再聯繫業主,其慕才知道阮知無出事了。
邢祺格告訴我們,她在病房門外聽見其慕發火,質問阮知無: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向他求助,為什麼獨自一人去醫院?知不知道萬一暈在半路沒人發現,會失血而死。
阮知無說:「哦,抱歉,獨來獨往慣了,一下子沒想起你。」
……
邢祺格:「他可真會氣人,就該把他一個人扔醫院,讓他自生自滅去!」
傍晚,街角的燒烤店人滿為患,我同熟識的小夥計打了聲招呼,便自給自足地搬了張餐桌到路邊,邢祺格正繪聲繪色給江若魚嘮這段,我端了塑料椅子過來,把他倆摁坐下,我說:「您二位坐下嘮,別累著。」
邢祺格抬抬手:「行。」
江若魚看了我一眼,一面偷眼往隔壁糖水店瞄,一面笑吟吟地吊住我手指,黏糊糊地喊了聲:「弟弟……」
切,真會撒嬌,我抬手捏了一把他的臉頰,去隔壁糖水店要了兩份薄荷綠豆花,一份加蜂蜜,一份少糖,老阿嬤瞧著邢祺格的方向問我:「小丫頭今天不吃麼?」
我說:「她減肥。」
老阿嬤納罕:「啊呀,哪裡要減肥?苗條的嘞。」
臭丫頭一年四季都在嚷嚷減肥,三分鐘熱度罷了,我說:「別管她,等會兒饞了就要吃了。」
邢祺格耳朵真靈,遠遠地朝我雙手打叉,堅決不吃!
等豆花上桌,邢祺格終於停止了對阮知無的行為與性格分析,總結為人格分裂,平日糾纏不清,發病時六親不認。
「阮知無這人就是白眼狼,沒心肝,也就我哥心好收留他住幾天,等我哥回部隊,看誰還理他……」她氣鼓鼓地說著狠話,手上卻沒耽誤,把江若魚那碗豆花拖到面前,攪了攪:「這麼甜還加蜂蜜。」
我說:「你不是不吃嗎?」
邢祺格搖頭晃腦:「我吃他的又沒吃你的,你急什麼?」
「我這碗給你。」我把碗推過去。
邢祺格撇撇嘴,十分欠打地繼續擠眉弄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九九,你就是想打發了我,和江若魚吃一個碗!」
臭丫頭可真煩人,江若魚只知道悶頭偷笑,從我碗裡舀起一勺豆花送進口中,涼得揪起眉頭,又擔憂道:「那阮知無沒有別的親人了嗎?還是得和親人在一起才行,互相有照應。」
「拉倒吧,他後爹都那——樣了,也不知道是什麼仇怨,真是…嚇人,聽我哥說他很小的時候就一個人離家打工了,大概是沒有大人管他吧。」
「啊……怎麼這樣……」江若魚悶悶地,把豆花推回給我:「弟弟,你吃。」
快到立秋了,一連悶了好幾日就等著一場豪雨潑掉暑熱,這街口吃飯的人多起來,擠得人煩躁,我接過勺子兩三口吃完了豆花,尤嫌不夠,去取烤串時要了冰啤酒。
我和邢祺格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江若魚只能像個鵪鶉似的坐在一旁干看著,他把罐裝啤酒抓在手裡,捏來捏去,捏出咔嚓咔嚓的聲音來,又把沾著冰水的手往我脖子後面貼,我瞧他實在饞得難受,問他要不要吃小餛飩,他極其不情願地撇了撇嘴:「不要。」小餛飩和烤串,那是一回事嗎?美味程度大打折扣,他怨念的眼神令人發笑。
「快吃,要下雨了。」沒辦法,眼不見心不煩,只能催著邢祺格快點吃完走人。
邢祺格抱怨道:「就跟你說了別來吧你非要來,看見烤串能忍得住麼?不能。」
江若魚:「我能,我沒吃!但是祺祺,你吃了豆花。」
邢祺格:「……你學壞了,你跟著嚴柏學壞了。」
……
「叫你快吃,磨蹭鬼。」我拉著江若魚在傾盆而下的暴雨中狂奔,邢祺格穿的人字拖跑不快,跟在後面一邊哇啦哇啦亂叫一邊朝我大罵:「我還叫你開車來呢,你怎麼不聽!」
這街口離家就一條街,我們這一群活力四射的年輕人,爬過去也只需要十分鐘,我開車幹什麼?
「祺祺,快跟上。」江若魚不愧是命裡帶水的,我和邢祺格落湯雞似的狼狽,他還淋得挺高興,興奮地說:「阿柏,好涼快啊,像沖澡。」
衝進小區大門,我和邢祺格打了個招呼便分道揚鑣,這雨點大得離譜,噼里啪啦地砸下來,地上已經掉了一層樹葉,樓下散步的人都逃回家了,入眼處只有婆娑的樹影和潑天的雨,我和江若魚跑進單元門內,身上濕透了,江若魚抓著我的T恤袖子擦臉上的雨水,像貓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