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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07:27 作者: 蜻蜓大夢
    這不,其慕一回瑞州,他就來坐車了。

    那天其慕在餐廳丟下妹妹,開著車火急火燎地往車站趕,半路卻接到老同學許至的電話,說阮知無已經自己打車到了畫室,其慕再給阮知無打電話就打不通了,掉頭去畫室。

    許至的畫室生意不錯,其慕趕到時,她正坐在一張形狀古怪的根雕桌上同客戶喝茶,猛一打眼她就站了起來,長發如綢緞般散在背上,秋水美目閃了閃,一挽耳畔的發,笑道:「老同學,好久不見。」盛夏時節,看見這麼賞心悅目的一個美人,真叫人神清氣爽。

    其慕的心思卻不在這位美人身上,要不是為了給阮知無找活,他也兩年多沒和許至聯繫了,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被冷落一旁的客戶,心不在焉道:「你忙,我自己進去找人就行,麻煩你了。」

    「不麻煩…咱們這麼熟了,不用客……」許至微微愣神,看著他匆匆走進內院,苦笑了一番,其慕這人還是和學生時代一樣,身上有一股高傲氣質,那麼多女孩追他,他都無動於衷,似乎無人入得了他眼,也不知這位瘸腿少年是他的什麼人,他倒很放在心上。

    內院的四合迴廊擺滿了大幅畫布,露天的,熱得很,有兩三個美術學院的大學生也在這裡做事,給畫布填色,不是什麼技術活,但又熱又累,工資開得還算高。花架笨重,得兩人合力才能挪動,他們都把畫架推到陰涼里了,阮知無一個新來的,卻只好暴露在陽光下,他雖然瘸,卻很能吃苦。

    其慕見他坐在高高的凳子上,正給畫布頂端填色,毒辣的日光把他照得如同神靈一般明亮,連洗舊了的白T恤都折射著柔光,情不自禁喊他:「阮知無。」

    阮知無低頭看向他,目光淡淡的,繼而莞爾笑道:「你來得正好,我要下去換顏料。」他舉著畫筆,極其自然的向其慕躬身,將一隻胳膊繞到其慕肩頭。

    其慕怔了一瞬,立馬心領神會地上前把他抱了下來,阮知無落地便目不斜視地朝著顏料架子走去,仿佛其慕只是個升降機,不是個活人。其慕手垂在褲邊捏了捏,掌心全是汗,跟在他後面,沒話找話:「你瘦了。」

    「嗯?」阮知無蹲下洗畫筆,回頭看他一眼,頗有些戲謔地笑了笑:「你怎麼知道我瘦了?」

    這天可真熱,熱得其慕口乾舌燥,阮知無的一截玉白的脖頸暴露在陽光下,上面一層薄薄的汗珠折射著瑩潤的水光,正適合解渴,其慕在他起身的瞬間錯開眼神。

    阮知無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跟前,踮起腳,湊著臉,仔細端詳他:「唔…你在想什麼?想齷齪事?」

    其慕像被踩中了尾巴的貓,往後退了一步,皺起眉頭,也不知是惱火自己,還是惱火阮知無。阮知無無所謂地笑了起來,頗有些惡劣,露出兩顆小虎牙:「麻煩您,再把我抱回去。」

    其慕知道他是故意的,卻又不好生硬地拒絕,阮知無當然可以自己爬上高凳,但他偏不,他就是要讓其慕抱他,他要時時刻刻提醒其慕,他的腿為什麼會瘸。

    ……

    「呃……」男人揚起線條硬朗的下顎,鼻尖水珠飛濺,肌肉繃緊,不自覺頂了頂。

    慵懶的神色在高插o的餘韻中顯得性感而俊美,阮知無面上卻沒什麼波瀾,對著淋浴頭沖了沖,自始至終,他都沒起反應,反倒顯得其慕才是愣頭青。阮知無給其慕打手沖,打了兩回,其慕在部隊憋得厲害,反應來得特別快,爽完還意猶未盡,但見阮知無已經不耐煩,便也不好意思再讓人家動手,畢竟抓了一天畫筆,手已經夠酸了。

    「我給你弄一回?」其慕抓住阮知無的手腕,搓了搓上面沾染的顏料。

    阮知無撇開他的手,閉著眼專心洗頭:「不用,我昨天自己打過,今天沒感覺。」

    其慕便無話了,阮知無和他之間的「姦情」就只是阮知無願意給他打手沖,說來可笑,這算什麼?但他不是那種沒有理智的色鬼,做不來霸王硬上弓的事,阮知無說怕疼,不想干屁股,他就不干,阮知無說自己有潔癖,不喜歡口水,他就連嘴都很難親到,這算哪門子「姦情」?

    「我洗完了。」阮知無關了水,推門出去,隨意套了一件自己的舊T恤,直直地倒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其慕在浴室發了好一會兒懵,出來見他光著屁股趴在床上,正細細打起呼嚕,一下就氣笑了,阮知無可真行,他就吃准了其慕是個「柳下惠」,不會趁人之危,乾脆光著屁股,落在其慕眼裡,既是挑釁,又是信任,直叫其慕有苦難言。

    拉過毯子蓋住那白生生的屁股,其慕閉了閉眼,沒好氣地拍了一巴掌,自去陽台抽菸生悶氣,橙紅的一點菸絲亮了亮,落地窗外是江岸兩邊靜謐的燈火,江水平靜,遠方的遊輪緩慢行駛……

    其慕不禁後悔去年沒把持住,著了阮知無這小狐狸的道,但他能怎麼辦呢?就算這樣若即若離,他也甘之如飴。掐了煙,其慕起身舒展精幹的四肢,長身立在落地窗前俯瞰大地,驀然苦笑,就這麼著吧,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房間給阮知無睡了,他在沙發上看了一夜球賽,也胡亂睡了過去,翌日,阮知無早起去畫室,其慕醒來時,只聽見殘餘的關門聲。

    其慕和父親不合,早年用母親留給他的錢買了這個江景房,部隊休假時他除了回家一趟看看妹妹,其餘時間就自己住,去年和阮知無碰上,這裡才算有了一點熱鬧,本來其慕想,就這麼過下去吧,日子還長,但世事難料,這天阮知無拿了工資,說要請他和邢祺格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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