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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07:27 作者: 蜻蜓大夢
    江若魚:「那其慕大哥為什麼要給他那麼多錢?他們也沒血緣關係。」

    邢祺格:「啊,這個,這個……他的腿摔壞也有我哥的原因……但是跟我哥也沒什麼直接關係,最多只能算間接關係,誰知道他怎麼找上我哥的,都多少年沒聯繫了……而且我覺得他和我哥怪怪的。」

    我簡直像上數學課開了小差然後跟不上進度的小學生一樣,聽得一頭霧水,只見他們倆聊得熱火朝天,誰也不管我,我說:「有沒有人理我一下啊?」

    很顯然,是沒人理我的,邢祺格這臭丫頭,把我的江若魚帶壞了,她不在的時候,江若魚是和平鴿,她一碰頭,立馬動如脫兔,我就納悶了,她那嘴怎麼一天到晚過年似的,叭叭叭比放炮仗還熱鬧,其慕和阮知無的情感糾葛彎彎繞繞的,聽得我頭疼。

    我撐著頭看江若魚,傍晚橙黃的夕陽穿過垂掛的紫藤花撒在他臉上,碎金的光斑隨微風明明滅滅,他微微抬起下顎,一段纖長潔白的脖頸下喉結微微滾動……

    邢祺格突然指著我,激動的說:「就是這樣,我哥也這樣看阮知無,痴鬼一樣!」

    我一愣,口水差點兒流出來,江若魚看了看我,沒忍住噗嗤一笑,低了頭。

    邢祺格還意猶未盡,天都快黑了,天一黑,草叢裡的蚊子就該活力四射了,我不招蚊子,邢祺格招,但江若魚在,那蚊子就只盯著江若魚,我把撓癢的江若魚拉起來:「好了好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聊吧。」

    江若魚依依不捨:「祺祺,給我發消息啊。」

    邢祺格抬抬手機:「ok。」

    我無奈搖頭,拉著他走人,亭子外是一段彎彎曲曲的鵝卵石小路,兩邊矮灌木修剪得規整,約摸到腰那麼高,天黑了,垂著手牽手也沒人瞧見,江若魚摳了摳我的掌心,跟我十指扣住,他難得敢在外面跟我有肢體接觸,我心裡自然高興。也不知是看心理醫生起了作用,還是我天天和他在一起所以關係就越來越親密,正如邢祺格所說,我們倆就是臭情侶,正蜜裡調油,無時無刻都想膩在一塊兒,我說:「江若魚,怎麼不見你給我發消息呢?」

    江若魚說:「發了啊……而且我們就住對門,白天都在一起,要發什麼?」

    「那我晚上跟你發晚安你怎麼不理呢?」

    江若魚腳下一頓,拽住我:「你發那個…我,我才不理你。」

    我明知故問:「那個?哪個啊?」

    江若魚被我盯得煩了,伸手擰我的臉頰:「你臉皮厚。」

    「哦~」我說:「老婆啊?老婆晚安,怎麼的?」

    「你別說了,你不要臉!」

    「嘿,我就不要臉,臉是什麼東西?能吃啊?都比不了你香。」我湊過去在他臉上嘬了一口,把他嚇得跳起來掐我脖子。

    我和他嬉笑著,一邊走一邊打鬧,我正一口一個老婆叫得美滋滋,路燈倏然亮了起來,路口大香樟樹下站著倆人,提著大包小包也在探頭看我們。

    江若魚猛的把手抽開,我定睛一看,陳心梅和我媽。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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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夕陽西下,蚊蟲肆虐,兩廂對峙著,譬如參禪入定了一般,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冷不丁,那不識相的路燈閃了一下,江若魚突然拽住我的T恤,我一面忙忙地背過手去拉他的手,一面目不轉睛地盯著兩位媽媽,然後,她們竟若無其事地轉身走了,如此自然,又如此詭異。

    我一下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個意思?是沒看見我親江若魚,還是沒聽見我喊江若魚老婆,我腦中瘋狂回溯場景,要是她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為什麼盯了我們那麼久?又為什麼不打招呼就走了?

    江若魚忽然痛呼了一聲:「阿柏!」我這才回過頭看他,原來是我下意識捏緊他的手,把他捏痛了,天際最後一縷殘陽也湮滅下去,深藍的夜色下昏黃的燈光微弱而渺小,他眼中瀰漫著一股比夜色更濃重的絕望,把手往回抽,低聲說:「阿柏,你別害怕,我媽早就知道了,要是你…你……我不怪你……」

    他那委委屈屈的聲調,逗得我一笑,只覺得心頭又酸又澀,好不容易把他的病養好了一些,可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功虧一簣,我一向勢在必行,哪有退縮的道理,雖然事發突然,但我也不是毫無準備,遂一把將他的手拽了回來,也顧不得有沒有人看見,蠻橫地抱住他,他嚇了一跳,抬手撐住我的胸口,仰面躲閃:「嚴柏?」

    我拿手臂箍住他的肩膀,把他抱得牢牢的,我說:「江若魚,你說什麼呢?這是我老婆該說的話嗎?我要是不要你,你就應該追殺我到天涯海角,千萬別放過我。」

    江若魚噗嗤一笑,我的心便定了,我拍了拍他的背,視死如歸地霸道地下軍令狀:「我不會妥協,你也不准放棄,聽見了嗎?」

    「嗯。」

    「真聽明白了?」

    「嗯!」

    「那行。」我放開他,借著微弱的燈光仔細打量了一番,他果然一掃愁容,不好意思地對我彎了彎嘴角,和那瑩潤的月光一起把溫柔撒進我眼底,在那一瞬間,我仿佛掉進蜜罐的熊,熱血澎湃地想著,哪怕天王老子來也別想分開我們。

    陳心梅阿姨果然早就知道我和她兒子的感情非比尋常,我把江若魚送回家,她已有準備,塞給我一封發黃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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