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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07:27 作者: 蜻蜓大夢
我趕忙擺手,這位哥可別亂點鴛鴦譜:「我已經有了。」
其慕大哥驚愕道:「這麼早就有了?」
我:「……在追,快了。」
江若魚的水杯吸空了,塑料管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其慕大哥又看向江若魚:「這孩子怎麼一直喝水啊?」
邢祺格目光狡黠,笑得靠在她哥身上,拽住他抬起的手:「別喊服務生了,江若魚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浮起來了。」
其慕大哥自然看不懂我們的小九九,在他眼裡我們都是些小鬼頭,他來吃飯不過是邢祺格拉他付錢的,飯還沒吃完就起身接了電話,我隱約聽見他說:「在哪……我去接你……」
邢祺格立馬不高興起來,沖其慕的背影叫道:「哥——!我還沒吃完呢。」
其慕回來放下一張卡,心思早已跟著電話那頭去了,神色匆匆地敷衍著邢祺格:「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邢祺格很少真的生氣,人在生氣的時候就特別渴望找人分擔一下這份憤怒。她說她有一位毫無血緣關係的「二哥」,是她爸當年在新疆時二婚對象帶來的孩子,但二婚關係維持了不到一年便迅速破裂,當時邢祺格尚年幼,而其慕大哥處在叛逆期,非常排斥後媽,他把自己的名字從邢祺慕改成了其慕,與邢叔叔至今仍有隔閡。
奇怪的是後媽銷聲匿跡多年,不知這位「二哥」怎麼又聯繫上了其慕。
「你們不知道,阮知無那個人和他媽一樣,特別厚顏無恥,特別愛錢,他就是來騙錢的。」
我和江若魚從來沒聽她說過後媽這茬,而且其慕大哥是個軍人,言談舉止穩重又正派,不像是會被敲詐勒索的人,我說:「那你哥為什麼要給他錢?不會是你瞎猜的吧?」
邢祺格不耐煩地哼了哼:「這件事很複雜,反正我哥就是看他可憐,施捨他吧。」
江若魚:「他怎麼可憐呢?沒錢吃飯嗎?」
邢祺格用兩根手指在桌上比劃:「殘疾,瘸的。」
江若魚露出惋惜的神情:「啊……」
「不!你別可憐他,他很無恥的!」邢祺格有些激動,卻又對這位「二哥」的無恥行徑難以啟齒。
餐廳里有人看了過來,我忙打住這個話題:「算了,咱們別說這個,先回去吧。」
江若魚還意猶未盡:「可是祺祺還沒說完。」
既然邢祺格形容為無恥,能是什麼好事?我對別人的事一向沒什麼興趣,江若魚心思單純,聽見人瘸的就已經覺得可憐了,他現在情緒悲觀,倘或聽了污遭事我怕他更要胡思亂想,便拉他起身:「我也挺可憐的,你先可憐可憐我吧。」
江若魚被我打了岔,思緒便立馬跟著我走,擔憂道:「你怎麼啦?」
我:「困了,回家睡覺,你也困了吧?」
外頭艷陽高照,曬得萬物打蔫,一開玻璃門便有一股熱浪撲來,江若魚半個身子躲在我後面,懵懵的:「嗯。」
邢祺格在等服務生刷卡,氣急敗壞地喊我們:「嚴柏,你們等等我啊。」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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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祺格並沒有跟著我們一起回家去,她正在氣頭上,一路上打給四五個姐妹,揚言要刷爆她哥的卡,還要徹夜不歸,看看其慕是要親妹妹還是要八竿子打不著的外姓人。我聽著她大放厥詞,知道她不過是過過嘴癮,只要順著她的話同仇敵愾地附和兩句,她一準消氣。
等她稍稍冷靜下來,江若魚又好言寬慰,誰知她一時得意忘形,脫口而出:「……活該他爸不要他,他太壞了……」
我一激靈,這臭丫頭說什麼呢!趕忙岔開話題:「誒誒,你們姐妹約哪裡玩兒啊?」
「啊?去哪……」邢祺格愣了一秒大概也反應過來了,我從後視鏡里看見她懊惱地打了一下嘴巴,緊接著便從後面抓江若魚的肩膀:「你跟我一起去玩兒吧,我們去唱歌好不好呀?你唱歌可好聽了,對吧?唱周杰倫的歌。」
江若魚打個哈欠:「祺祺,我想回家睡覺了。」
邢祺格:「哦哦,那你好好休息……」
她和我在後視鏡里對眼神,做了個吐舌的鬼臉又把手在脖子上劃拉,意思她完蛋了,我看江若魚倒還神態自若,大概是真的困了犯迷糊,並沒想到那一層去,於是比了個ok的手勢給邢祺格。
把邢祺格送去商場後,江若魚窩在座椅上打起瞌睡,瑞州面積不大,開車沒一會兒就能到家,他迷迷糊糊地和我一前一後上樓,走到家門口,還沒掏出鑰匙門就開了,陳心梅阿姨送一個男人出門,男人打量著我,又上下睨了睨江若魚,模稜兩可地問她:「這是你兒子?」
陳心梅阿姨的表情微有些尷尬,拉了江若魚進門:「對,這是我兒子,趙老師,你還有事先走吧。」
江若魚難得「不講禮貌」,緘默地看著地板,男人聽了陳心梅下的逐客令仍不疾不徐地笑笑,抬手想摸江若魚的頭,江若魚一驚,躲開了。
成年人對待尷尬總比年輕人得心應手,趙老師的笑容沒有絲毫動搖,落空的右手就勢擺成再見的手勢:「好,再會。」然後還轉過頭和我這個閒人也友好微笑了一下,他這麼風度翩翩,我腦子裡卻冒出四個字:老奸巨猾。
就因為江若魚不喜歡趙老師,我竟也跟著產生了莫名其妙的惡意,古人云愛屋及烏,就是如此不可理喻。當然,趙老師究竟為人如何我也不得而知,聽我媽說陳心梅阿姨拒絕了趙老師的追求,趙老師便沒再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