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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07:27 作者: 蜻蜓大夢
邢祺格整個石化了好幾秒,啪的一聲合掌,我還以為又在打蚊子呢,誰知道她啪啪啪拍了好幾下,給我比了個大拇指:「你可真虎啊,東北虎都沒有你稀罕,你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虎。」
說完她就走了,我琢磨了好半晌也沒琢磨出她究竟是誇我還是罵我,總之以她的個性沒有激烈地辱罵我,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有了理論知識的支撐,我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睡前我滿懷愛意地給江若魚發了「LP晚安」,之所以要把老婆簡寫成LP,當然是怕陳心梅阿姨發現,因為這件事情暫時不宜節外生枝,畢竟主要矛盾還沒有完全解決,次要矛盾可以先往後稍稍。
江若魚沒回,沒關係,我默念「我不要臉」並心安理得地睡去,第二天早上八點我榨好一瓶橙汁去敲對門,陳心梅阿姨和藹可親地把江若魚交到我手裡,並囑咐路上慢點開,我死攥著不情不願的江若魚,火速和陳心梅阿姨拜拜。
江若魚的指骨瘦長,掌心潮濕而柔軟,我以前聽人說手厚有福氣,手軟有人疼,江若魚小時候胖乎乎的,手又厚又軟,如今瘦了,只占了軟,得養胖些。我拉著他下樓,沒走兩步他就掙開了,別彆扭扭地回頭看了一眼家門,然後站著不動。
我說:「咋了?出門忘撒尿了?」
他不咸不淡地瞪了我一眼,然後蹭著牆邊從我身邊竄了過去,仿佛我是什麼瘟疫,我說:「哦,原來是不讓拉手,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吧,每天弟弟、弟弟叫個沒完,走哪都要跟我拉手手,我不跟你拉手手,你就嗚嗚嗚嗚弟弟不喜歡我……」
江若魚肩背一僵,捂著耳朵火速下樓,我嘿嘿直樂,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我肯定他臉紅了。
我讓他在單元樓下等我,我去取車,話音剛落他就一隻腳邁了出去,我說:「誒誒,別逼我叫你老婆啊。」
他嚇了一跳,一面環顧四周,一面皺起眉低聲哼哼,同我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你別……」
我指指他的腳,他立馬縮了回去。
「很好,」我說:「站著別動,不然我去廣播站喊。」
江若魚那委屈又拿我沒辦法的模樣,可把我稀罕死了,我把橙汁兒給他,天氣太熱了,這才八點就熱得夠嗆,江若魚一直就愛喝些甜甜的飲料,橙汁兒果然正中他下懷,雖然和我彆扭著,但在回頭的路上還是沒忍住,趁我「專心」開車的時候,一口接一口地喝光了,我知道他偷偷瞟我,我也很配合地不去看他。
到家門口我接過他遞過來的空瓶,我說:「好喝嗎?」
他瞄我一眼,又垂眸看牆,蚊子哼哼:「嗯。」
「明天給你換個水果?」
他目光從牆晃到更遠的窗邊,嘴角顯露出一絲笑意,然後含混不清地說道:「不要蘋果…」
「我知道。」
他低頭飛快地掏出鑰匙開門,我也跟著笑起來,有一種迷之成就感,多年以後我回想此刻,也許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我萌生了學做飯餵胖江若魚的想法,而我得天獨厚的擁有一個大廚老爹,他說我們嚴家人都很會做飯,是祖傳的天賦,不像某些姓白的,兩手一攤,飯來張口。
白女士氣定神閒地撇了撇頭髮,對我爸的陰陽怪氣投以一個帶笑的白眼兒,她確實廚藝僅限於煮帶佐料的泡麵,而我爸也從來不打算逼她做賢妻良母,我想:如果我媽搶著做飯,我爸也會很失落吧。愛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得到的幸福並不比被愛者低。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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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江若魚去醫院報導的最後一天,邢祺格提議開個慶祝會,慶祝江若魚身體健康,順便為他回瑞州接風,再順便,邢祺格的哥哥其慕部隊休假回瑞州,妹妹請客,哥哥付錢,她算盤珠子打得響,定了全市最貴的餐廳,囑咐我們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務必到場。
我這頭喊護士拔針,問江若魚去不去?很久沒見其慕大哥了,不知江若魚還記不記得他。
其慕是邢祺格的親哥哥,他們倆差十歲,一個跟媽姓,一個跟爸姓,邢叔叔中年喪妻,從新疆調回瑞州以後一直沒再找,因為母親是在邢祺格幼年時去世的,而家裡又只剩兩個男人,邢叔叔工作忙,其慕大哥帶妹技能便滿點了,據邢祺格說其慕大哥特會編麻花兒辮,小時候每天上學都是其慕大哥給她梳頭髮。
不過,邢祺格不怕她爸,就怕她哥,她哥一回來,她就不能半夜蹦迪了。
「等會兒你們可不能說漏嘴了,我天黑就回家,晚上10點就睡,統一口徑啊。」江若魚讀著邢祺格發的消息,面帶笑意:「祺祺那麼怕她哥啊?」
我開著車,應和道:「是啊,去年暑假其慕大哥突然回來,穿著軍裝半夜去ktv抓人,戚淵明錄了像給我瞧,那場面可逗了,一屋子人都嚇得不敢動,還以為攤上大事兒了,你要是在現場能笑死……」
江若魚不接話,低了低頭摳手機,我才意識到說到尷尬處了,去年暑假江若魚遠在千里之外,我們這頭剛高中畢業,一幫子好友成天呼朋引伴的玩耍,樂不思蜀。而江若魚正處在高三的關鍵時刻,學業壓力大不說,加上家庭破碎,身邊無一知交好友,大概是情緒糟糕到極點。
我見他低落,忙岔開話題:「明天就不用去醫院了啊?」
他看了看窗外,轉過頭來揚起笑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