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2章 安穩度日者可活

  郭嘉提起西域三十六國，曹鑠想到了還在雁門關練兵的曹恆。

  匈奴人這麼快就宣高向中原遷徙，而且已經付諸行動，與在雁門關的曹恆不無關係。

  與郭嘉往前走了一段，曹鑠對他說道：「你去安排一下，再調撥一批常備軍給太子, 把武器庫的軍械拿出一些，全都送去雁門關。」

  「陛下是要向西域三十六國出兵？」郭嘉先應了，隨後問了一句。

  「你不是說的，我該向他們動手了。」曹鑠說道：「大秦位於西方，與我們相隔萬里，雖然路途很遠, 雙方早晚還是會有一戰。大魏要生存, 必須把國境往外推進。即便將來再有強敵，我們的國界不在中原，由他們如何鬧騰，朝廷都來得及做出應對。」

  「陛下說的是。」郭嘉附和。

  一名宮女小跑著來到倆人身後：「啟稟陛下，司馬太尉領著匈奴大單于求見。」

  「呼廚泉總算又回來了。」曹鑠衝著郭嘉笑了一下：「通過最近的事情，我是越來越喜歡他了。」

  「他還是個有眼力的。」郭嘉回道：「他清楚要是違背陛下旨意，等待著匈奴人的會是什麼。匈奴人遷徙到中原，不用再與大魏為敵，也不會再有更多的匈奴人死於戰亂。呼廚泉雖然做了令匈奴絕跡的決定，同樣也拯救了匈奴族人。」

  他又問曹鑠：「敢問陛下，打算在哪裡接見他？」

  「他的決定，避免了大魏將士征戰之苦，我也不能太慢待了。」曹鑠回道：「就在後園接見。」

  曹鑠向報訊的宮女吩咐：「傳朕旨意，請匈奴大單于、太尉，來後園花亭相見。」

  宮女離去，曹鑠和郭嘉前往花亭。

  沒過多久，司馬懿領著呼廚泉來到。

  到了花亭外，倆人躬身見禮：「見過陛下。」

  坐在花亭上, 曹鑠目光投向倆人, 嘴角浮起笑容：「你倆回來了？」

  司馬懿回道：「臣回來了！」

  呼廚泉則低著頭沒有吭聲。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長安並不是匈奴王庭, 這裡也不是他的家。

  說回來，顯然不太合適。

  「你把族人都帶來了中原？」曹鑠的目光最終定格在呼廚泉身上。

  「回陛下。」呼廚泉回道：「匈奴族人盡數來到中原，已由各地分別接管，來到長安還剩下不少，正往南方去。」

  「朕要你把匈奴遷入中原，你怎麼想？」

  「臣深感陛下英明。」呼廚泉回道：「路上，太尉已和臣說過，中原人與匈奴人本是同根而生。如今匈奴人遷徙到中原，不過是落葉歸根罷了。」

  「其實匈奴人還沒有完全來到中原。」曹鑠微微一笑，站起來說道：「來到中原的，不過是你們南匈奴。更遠的北方，還有北匈奴的存在。朕得到消息，他們在大秦附近，正給大秦搗亂。」

  呼廚泉當然知道，更遠的北方還有北匈奴的存在。

  南北匈奴，自漢明帝時期分離，如今已是隔了兩百年。

  兩百年的歲月，可以沉澱許多東西。

  南匈奴族人，很多早就忘記在北方還有同根同源的匈奴人。

  甚至作為匈奴大單于的他，也不會經常想到還有那麼一撥族人。

  「匈奴人到了中原，從今往後就是中原人。」曹鑠接著說道：「他們也是朕的子民，朕會給予保護，同時也需要他們為大魏做些事情。你覺得匈奴人，會不會乖乖聽從大魏朝廷的？」

  「當然會！」呼廚泉想也沒想就回道：「陛下英明神武，功澤天下。匈奴人既是陛下子民，從今往後，當然會聽從陛下調遣。」

  「就怕他們不會像你說的那麼聽話。」曹鑠說道：「你在長安，也不要做其他事情，替朕打理匈奴事務就好。」

  呼廚泉一愣，一臉茫然的看著曹鑠。

  他沒想明白，曹鑠這麼說，究竟有什麼意圖。

  人是來到了長安，可他畢竟還掛著匈奴大單于的名頭。

  讓他處置匈奴人的事務，難道袁旭不擔心他從中作梗？

  「既然用你，就不會對你有所懷疑。」袁旭擺了下手，對呼廚泉說道：「做好該做的事情，朕不會虧待你，也不會虧待了你的匈奴族人。遠途勞頓，你先下去歇著吧。」

  呼廚泉躬身一禮：「臣先告退。」

  他離開後，曹鑠才看向司馬懿：「這次去匈奴，有沒有遇見特別的事情？」

  「先前已令人給陛下送來摺子。」司馬懿回道：「匈奴右谷蠡王和左大當戶倒是曾意圖反叛，被呼廚泉鎮壓下去。倆人以及追隨他們的匈奴勇士，都是全家伏誅。有了這一手，其他匈奴人才沒敢鬧事。」

  「雖說有典籍記載，匈奴人與中原人都是華夏後裔。」曹鑠說道；「數千年已過去，誰也說不請典籍究竟是對是錯。即便是對的，對於中原人來說，他們也早就是異類。而他們也從不認為與中原人同根，遷徙到中原，難保不會有匈奴人作亂。你要告知地方，但凡敢作亂的匈奴人，一律殺無赦。至於那些安穩度日的，則要給予與中原人同等的對待，要讓他們知道，不和朝廷搗亂可以活的逍遙，但凡對朝廷不滿，等待他們的唯有死路一條！」

  「陛下交代的，我都記下了。」司馬懿當即應了。

  等他退下，曹鑠看向站在一旁的郭嘉：「你覺得這樣處置怎樣？」

  「陛下處置的合情合理。」郭嘉回道：「不能斷了匈奴人活下去的念想，也不能讓他們抱有和朝廷搗亂不會受到牽連的幻想。禍亂必死，安穩可活。即便是個傻子，也知道該怎樣抉擇。」

  曹鑠笑著點頭：「不知不覺多年過去，當年朕領軍征戰，還是個與太子年歲相仿的少年。如今朕都已經老了……」

  「陛下說的哪裡話。」郭嘉回道：「陛下的年紀正值當年，太子年少，如今領軍在外，一來是為陛下分憂，二來則是多些歷練，將來坐擁天下，也可從容不迫。」

  「朕先前吩咐的事情，先去辦了。」曹鑠交代道：「派人告訴太子，年限到時領軍出征，可不要過於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