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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5章 臨時下達的命令

2023-11-25 08:23:11 作者: 諱岩
  曹恆並沒有離開太遠,他只是在官府的廂房等著。

  三個漢子離開之後,他來到了前堂。

  才進屋,他就像張紹問道:「怎麼樣?」

  「回稟太子。」張紹說道:「他們的人手果然不少,我問他們可以弄來多少女人,居然和我說, 一個月之內少說也可以弄來三兩百個。」

  「三兩百個。」曹恆眉頭皺了起來,隱隱的感覺到事情不好。

  亂世之中往往人命是最不值錢的,一旦天下大定,女人和孩子則會成為一些人用來獲利的途徑。

  這些人誘拐了女人和孩子,然後再像賣牲口一樣把他們販賣出去,很多原本過的挺好的家庭,就是因為他們的存在而妻離子散。

  曹恆以往從沒聽說過大魏有這樣的事情,如今出現了, 要是不聞不問,早晚會成了氣候。

  邪惡的事情往往在出現的時候就大力打壓施以極刑,才可以讓那些躍躍欲試也想參與其中的人裹步不前。

  所以沒有把這三個人扣留下來,曹恆要做的就是給他們連根拔起。

  只有除掉了根,以後世上才不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我已經派人跟了上去。」發覺曹恆臉色不好,張紹說道:「另外也派人去請火舞,要他們從中協查。」

  「你派去的人或許沒辦法把他們連根拔起,可是火舞一定能夠做到。」曹恆點了點頭:「最近不要忙著出兵,讓將士們先在這裡駐紮,等到這件事處置妥了,再出征河套不遲。」

  他隨後又對張紹說道:「這種事情也不是你我能夠壓制下來,你給父皇上個奏摺,詢問父皇該怎麼處置。」

  「太子不打算先處置了,然後再向陛下稟報?」張紹問道。

  「有些事情是我們可以處置的,也有一些事情是必須讓父皇知道的。」曹恆回道:「只有父皇明白了其中緣由,他才能下達旨意,在整個大魏摸排同類的事情。天下安定不久, 大魏立朝也是不久,拐帶人口這種事應該是新近才出現。要是我們處置了以後再稟報父皇, 說不準會讓父皇以為事情沒有那麼嚴重。既然要辦,就給辦的徹底。」

  「太子的意思我明白了。」張紹應了一聲,又向曹恆問道:「抓到了人,我們是給送去長安,還是留在這裡由太子決斷?」

  「先把人看押起來,看父皇如何抉擇。」曹恆回道:「父皇決定怎麼辦,我們就依著他的旨意去辦。」

  曹恆只是要把那些人連根拔起,並沒有打算留下自己處置,張紹已經明白了他的打算。

  從官府離開,曹恆的心情是極其複雜。

  領軍討伐異族,為大魏保著一方安寧,外患倒是沒有多少,可大魏的內憂卻是正在一點一點的露出頭來。

  大魏立朝沒有多久,居然就有人開始拐帶人口,甚至還張狂到跑來見他,說是可以為太子城增添人口做一些事情。

  更讓曹恆無法接受的,是那些拐帶人口的販子,居然還想著要從他這裡討到好處……

  真不知道那些人販子是腦子裡在想著些什麼。

  回到住處,曹恆還是覺著心情十分沉重。

  想了一想,他決定再寫一封書信給曹鑠,讓父皇知道,如今世上多了一些以販賣人口為生的禍害。

  曹恆的書信比張紹的奏摺早一天到達長安。

  得到消息,曹鑠並沒找任何人商討,當即就給了批覆。

  有些事情需要找臣僚商討,而曹恆上報的事情,卻是根本不需要商討的。

  即便再怎樣商討,最終的結果也還是一個,那就是要把這些販賣人口的雜碎給徹底的滅了!

  數日之後,曹恆得到了曹鑠的批覆。

  曹鑠在給他的書信中明確指出,但凡抓到這類人販,即刻正法不得有誤,而且正法的刑具他也在給張紹奏摺的回覆中明確了樣板。

  得到回信的曹恆,正疑惑著曹鑠給他提供的刑具是什麼模樣,衛士傳報,說是張紹求見。

  請張紹進入書房,沒等他說話,曹恆就問道:「是不是父皇已經給你的奏摺做了批覆?」

  「正是。」張紹回道:「陛下在批覆的奏摺後面還附了個刑具,只是我覺得……」

  從張紹的臉上看出了遲疑,曹恆問道:「是什麼刑具?哪出來給我看看。」

  張紹從懷裡掏出一張迭起來的紙,雙手捧著遞向曹恆。

  接過那張紙,曹恆展開仔細的看了一遍,只見紙傷畫著一幅圖,圖上的每一個細節都標註著名稱和使用方法。

  曹鑠給的這張圖,上面是個形同絞架的架子,只不過架子上有滾軸,可以慢慢的放下繩索。

  而在架子下面,則是風葉一樣的東西,在這副刑具的旁邊,曹鑠甚至還添加了特別說明。

  這種刑具名為絞肉機,最煩在受刑的時候,會用繩索一點一點的放下,然後下面的風葉會快速旋轉,從腳往上,把皮肉打成碎塊,一直到胸腔被打碎之前,受刑的人還不會立刻死掉。

  看了這張圖,曹恆倒抽了一口涼氣:「這種刑具可要比凌遲更加殘忍。等到行刑結束,連副完整的骨架都不會留下。」

  「我也是這麼尋思。」張紹問道:「陛下給的這種刑具,要不要造出來用?」

  「父皇既然給了,當然要造出來用。」曹恆說道:「看來父皇對人販也是恨之入骨。」

  「可笑那些人居然還跑來找太子談營生。」張紹搖頭:「他們或許還不知道,自己早已是死到臨頭。」

  「我也是從沒見過這樣作死的人物。」曹恆說道:「說不準他們還認為自己是人才,這會還在沾沾自喜。」

  他隨後向張紹問道:「你都是怎麼安排的?」

  「我安排了人手盯著,火舞也在暗中觀察。」張紹回道:「那幾個四處聯絡的人暫時沒有動手去抓,與他們勾結的人倒是抓了不少。」

  「總共抓了多少?」曹恆問道。

  「三五百人已經有了。」張紹說道:「我也沒想到,他們居然已經成了氣候。即便抓了這麼多人,我還是覺著能有更多的抓來。」

  「我早就說過,像這種事情,他們必定是拖家帶口都在做。」曹恆回道:「所有已經抓起來的,全都送進太子城監牢。劉猛在那裡的日子不少,也該找些人過去陪陪他。可不要把他給憋悶壞了。」

  「太子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張紹回道:「我會讓人把所有抓獲的人販全都送來太子城。」

  「處刑放在城外,而且要昭告天下。」曹恆說道:「我們殺人,總得有個殺人的理由。那些被他們誘拐的女人和孩子,儘快找到家人,給他們送回去。」

  「我都明白。」張紹應了,隨後告退:「太子吩咐的事情太多,我得一件一件的去辦,我先告退。」

  「無論進度怎樣,都要來告知我。」曹恆點頭。

  張紹離開以後,曹恆向門外喊道:「來人!」

  一名衛士進了書房。

  曹恆向他吩咐:「去為我請幾位工匠過來,就說我有要緊的東西需要他們去造。」

  衛士離去以後,曹恆還在看著那張圖上的刑具。

  絞肉機……

  像這樣的刑具,他真是頭一回見。

  過去他總認為凌遲才是最殘酷的刑罰,一刀一刀的把人給片成碎肉,不到最後一刀,人都不會死去。

  五馬分屍雖然會讓人四分五裂,卻也能落個痛快,只是疼那麼一下就再不會有任何的感覺。

  可是凌遲不同,犯事的人受刑的時候痛苦不堪,悽厲的喊聲讓圍觀的人聽了都覺著揪心。

  自從看到絞肉機的圖樣,曹恆知道他過去錯了。

  世上最殘酷的死刑根本不是凌遲,擺在他面前的這張圖,才是足以讓受刑的人絕望到極點的刑具。

  等了沒有多久,衛士帶著幾名懂木匠的兵士來到。

  他對曹恆說道:「啟稟太子,我找了好一會,才找到這麼幾個人。」

  「已經夠了。」曹恆擺手:「你先下去吧。」

  衛士離去之後,曹恆的目光在眼前幾個兵士臉上遊走。

  他問那幾個兵士:「你們當兵之前都是木匠?」

  幾個其中有兩個兵士回應,承認當兵之前曾做過木匠,另外幾個則低著頭說他們只是當兵後才學會了木匠活。

  「不管你們是當兵之前就做過,還是當兵後才學會。」曹恆說道:「我這裡有個東西,你們看看能不能造的出來。」

  其中有個兵士上前,躬著身雙手接過絞肉機的圖樣。

  幾名懂木匠活的兵士相互傳看了那張圖,一個個都是滿臉的錯愕和驚訝。

  圖樣上標註的很清楚,這是一副用來殺人的刑具。

  凡是被送到這副刑具上的人,等到下來的時候已經不可能再有人的模樣,只能算是一堆碎肉。

  「啟稟太子。」有個木匠說道:「我們可以造出框架,可是中間的扇葉卻需要鐵匠打造。」

  「木頭難道不行?」曹恆問道。

  「確實不行。」那個士兵回道:「木材比較柔軟,甚至還沒有人的骨頭硬,要是用木柴打造扇葉,怕是不可能給人絞成碎肉。」

  曹恆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扇葉交給鐵匠,其他的還得你們來做。」

  「太子殿下。」另一個木匠說道:「要是製造這種東西,最好用上好的木柴。木柴要是過軟,怕是不能耐久。倘若木柴過硬,只怕不能做的好看。」

  「殺人的東西還要做的好看,你倒是會的不少。」曹恆搖頭一笑,對幾個懂木匠活的兵士說道:「你們先去把這東西的框架給我趕製出來,扇葉就不用你開門操心了。」

  幾個工匠答應了,退出書房。

  他們離去的時候,還帶走了那張圖樣。

  曹恆起身來到窗口,看著窗外,他臉上的神色是一片凝重。

  大魏才立朝沒有多久,天下也才剛剛穩固,他還在為保一方平安而與異族交戰,偏偏大魏境內卻出現了販賣人口的人渣。

  像這種以禍害他們,鬧到別人家破人亡的渣滓,曹恆不明白為什麼還會存在於世上。

  當年曹鑠鼓勵生養,想要的至少也是端端正正的人,而不是這些連禽獸也不如的東西。

  難怪父皇給張紹批覆的旨意裡帶著這麼一份圖樣。

  大魏的安穩,是要良善的人們享受的,絕對不是為了保住那些連人都不能算的渣滓。

  想要更多的人不受禍害,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們徹底的給滅了……

  站在窗口好一會,曹恆向外面喊了一聲:「來人!」

  衛士進屋,曹恆吩咐:「即刻令人擬一道命令,從今往後,但凡是我所經過的地方,偷竊者剁手,搶劫者做成人棍示眾,強暴女子者閹割……」

  曹恆一口氣說出了很多罪名,而且每一項罪名都要比大魏律法量刑更重。

  愣了一下,衛士還是領了命令離去。

  衛士能找的,當然只有二皇子曹毅。

  從衛士口中得到曹恆下達的命令,曹毅並沒有立刻擬定命令,而是匆匆來見曹恆。

  與曹恆見了禮,曹毅問道:「皇兄打算下一道新的命令?」

  「看來衛士找的是你。」曹恆問道:「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我是皇兄軍中主簿,衛士找我也在情理之中。」猜疑說道:「命令我已經聽衛士複述,皇兄選出好些罪名,只不過量刑是不是太高了一些?」

  「你覺得量刑高了?」曹恆聞到。

  「父親曾讓人修訂大魏律法,每一種罪名都有相應的量刑。」曹毅說道:「於我個人來說,我倒是不覺著皇兄的量刑過高,可是對於那些罪名,皇兄量刑是不是比律法重的太多?」

  「重典之下才有安穩。」曹恆說道:「有些人,我們要是放任不管,還不知道他們會做出怎樣天怒人怨的事情。為了更多良善的人能夠過的安寧,對待這些人量刑重一些,又算什麼?」

  曹毅若有所思的點頭,隨後向曹恆問道:「皇兄這麼做,有沒有徵求父皇同意?」

  「我的命令只是在所過之處有用。」曹恆回道:「等我過去以後,這些命令也就不復存在,各地仍然以大魏律例為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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