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9章 交給單于處置
2023-11-25 08:23:11 作者: 諱岩
曹鑠還在長安,與臣僚商議要不要為雲中城更名,姜維和文鴦等人先後率領大軍返回了雲中。
呼廚泉當然是不失時機的去招攬了右谷蠡王所部。
左右谷蠡王在雲中之戰折損的部眾以十萬計。
等到呼廚泉招攬他們,所剩下的匈奴人也不過只有五六萬而已。
劉猛所部匈奴人,在雲中城被擊破的當天,就遭到了魏軍的屠殺。
匈奴人想要投降, 可是魏軍卻始終不予理會。
在魏軍的進攻之下,無數匈奴人埋骨沙場,雲中之戰,匈奴可以說是不大不小的傷了些元氣。
姜維等人領軍返回,曹恆只是讓他們短暫歇息,就把他們召集到了官府前堂, 商議下一步的舉措。
官府前堂, 除了呼廚泉之外,該來的將軍也都到了。
請眾人坐下,曹恆向曹毅問道:「有沒有派人去請呼廚泉?」
「回皇兄。」曹毅回道:「等到不能讓他聽見的事情商議妥了,我會派人去把他給請來。」
曹恆點了點頭,對眾人說道:「我軍出關,在雲中與匈奴人接戰,到目前為止,斬殺匈奴人十數萬,其中多半是屠殺收場。匈奴人對我們可以說是恨之入骨。當然,我們也不用理會他們恨還是不恨,畢竟這次出關,我們的目的就是把匈奴連根拔起。」
「呼廚泉在這次出征中,也是立下不少功勞。」文鴦說道:「太子以後打算怎麼安頓他?」
「大魏還能少了他的官做?」曹恆回道:「做了匈奴大單于,也是要聽從大魏招呼。大魏要他去打誰,他以後敢不去打?與其給人做個傀儡,還不如乾脆做了臣僚,以後也能少不少麻煩。至少項上人頭不是天天有人惦記著。」
「太子雖然是這麼說,可呼廚泉會不會這麼想?」姜維當即提出了質疑:「我覺著還是有必要節制呼廚泉, 讓他不要壯大的如此之快。他壯大的太快, 對於大魏和太子都不是什麼好事。」
「伯約擔心的沒錯,其實我也一直在擔憂著。」曹恆點頭說道:「雖然呼廚泉已經宣誓效忠大魏,可他畢竟還是匈奴人。一旦我們真的要把匈奴人給滅絕了,作為匈奴大單于的他又怎麼可能答應?所以我決定,在大軍進入河套以後,主要的戰事都交給呼廚泉和他手下的匈奴人去打,至於我們,只要在旁邊觀望著也就是了。他要是一路推進,我們當然不用理會,倘若他在戰場上陷入不利境地,我們再施以援手,如此一來,人情也是做了,匈奴人的內耗也是有了。想要匈奴徹底折服,最好的辦法就是增加他們的死傷,憑著我們的將士上陣殺敵,總共才能殺死多少?總不能每到一處就把匈奴人給屠了?任由呼廚泉坐大,早晚對我們也是沒什麼好處。讓他們自己去打,不管死多少人,都是匈奴人。父皇的決斷也可以早些實現。」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陸遜問道:「太子打算什麼時候出兵河套?」
「將士們連日征戰,已經很是疲憊。」曹恆說道:「我打算讓他們好好休整一些日子,我們擒獲了劉猛,去卑雖然想要把人給救回去,卻絕對不敢再輕視我軍。我料定匈奴人最近不敢有什麼大動作。」
看向曹毅,曹恆吩咐:「你現在去把呼廚泉請來,就說我在召集廷議,眾人正等著他。」
「左右谷蠡王要不要也一併請來?」曹毅問了一句。
曹恆想了一下,對他說道:「後面的戰事多半都是要用到匈奴人,他倆在匈奴也是有些地位,一併請來也好。」
曹毅起身,對曹恆說道:「我這就去請他們過來。」
等到曹毅離開,曹恆看向張紹:「大軍進入河套,你就不用跟著去了。」
早先曹恆就和張紹談過,說是會給他安排在某處治理地方,對於曹恆突然提出的這些,張紹並不覺著意外。
他向曹恆問道:「敢問太子,我留在這裡要做些什麼?」
「發揮你的能耐把地方治理好。」曹恆說道:「早先二皇子曾向我提起過,要在雲中駐紮重兵,並且還要在這裡囤積軍用物資,將來以雲中為根基,助大軍向北推進。」
「太子的意思我明白了。」張紹說道:「還請太子放心,只要我在雲中,這裡必定會成為大軍最穩固的右後方。」
「對你做事,我當然放心。」曹恆微微一笑,對張紹說道:「只不過你也要知道,從今往後,雲中對於大魏來說極其重要,可不敢有半點懈怠。我要的不僅僅是地方富強,還需要這裡絕對穩固。既然作為大軍的根基,雲中可是半點動盪也承受不起。」
「誰要是敢在雲中找不自在,我就讓他人頭落地。」張紹說道:「治理地方雖然是要對待百姓寬仁,可是對待那些意圖禍亂的人,卻是絲毫不能手軟。我也知道太子要的是個穩固的雲中,必定會竭盡全力,讓這裡比中原更加穩定。」
「看來我所託之人並沒有選錯。」曹恆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張紹說道:「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情就好。」
「太子託付的事情,我絕對不會有絲毫懈怠。」張紹躬身應了。
曹恆還在和眾人商量著一些不是太緊要的軍務,曹毅領著呼廚泉和左右谷蠡王來到。
進了前堂,呼廚泉和左右谷蠡王見禮以後,曹恆笑著對他們說道:「這裡都不是外人,我們要商議的也是下一步的軍務,單于和兩位谷蠡王請坐。」
向他謝了座,呼廚泉和左右谷蠡王在前廳坐下,目光直接落到了曹恆的臉上。
曹恆像是才召開廷議似得說道:「單于和兩位谷蠡王來到,我們也可以開始商討下一步的軍務了。」
陸遜最先對曹恆說道:「太子,我軍即將前往河套,對於河套,我們可以說是完全不熟悉。那裡的一草一木對於我軍來說都是陌生的,大軍挺進,還得想個解決道路不熟的法子。」
「道路不熟確實是個麻煩。」曹恆微微皺起眉頭,點了點頭,隨後看向呼廚泉:「單于對河套的道路可還熟悉?」
「以往是熟悉的,不過我在大魏的日子久遠,所謂三年一變,如今的河套究竟是什麼模樣,我也是不太清楚。」呼廚泉說道:「不過我和兩位谷蠡王談過,他們對河套倒是熟悉的很。等到大軍進入河套,兩位谷蠡王可以領路。」
「有兩位谷蠡王領路,當然再好不過。」曹恆先是點頭應了,隨後對呼廚泉說道:「單于應該已經聽說,先前我軍俘獲了劉猛,我已令人把他關押在監牢,至於怎樣處置,還看單于。」
「劉猛是逆賊去卑的兒子,他的父親是逆賊,他也跟在其父後面附和。」提起劉猛,呼廚泉的臉色不是十分好看,他陰沉著臉說道:「太子把他交給了我,我當然是要取他的項上人頭!」
「人是交給單于了,至於如何處置,我可不會理會。」曹恆又對呼廚泉說道:「其實我率軍奪回雲中,父皇交代的任務已經完成。進軍河套,可以說完全是在為單于撐腰。我軍對河套地形不熟,單于手下的勇士們卻都是土生土長在河套的匈奴人。匈奴人自家的事情,我覺著還是要匈奴人自己解決。我會率軍前往,不過大魏將士只是為單于斷後,至於戰場上的廝殺,還要看單于如何運作。」
曹恆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他是要把討伐去卑的任務交給呼廚泉。
去卑經營匈奴多年,他在匈奴有著呼廚泉無法比擬的人脈。
即便劉猛在雲中損兵折將,去卑也是還可以輕易調動數十萬匈奴勇士。
呼廚泉手下的匈奴人,只不過是最近在雲中之戰中招募的降卒。
這些匈奴人對他的忠誠先不去說,只說經歷了雲中之戰的慘敗,匈奴人的士氣已經低落到了極點。
而且在人數上,他們根本沒有辦法與去卑相提並論。
曹恆說是要匈奴人解決自家的事情,呼廚泉和兩位谷蠡王陡然沒了底氣。
左谷蠡王怯怯的向曹恆問道:「敢問太子,是不是進了河套,大魏就不再理會我們的生死?」
「當然不是。」曹恆說道:「你們是大魏的盟友,大魏將士此次出征,也是為了幫助單于奪回他失去的一切。所以說要匈奴人自家解決自家的事情,無非是想讓去卑看看,面對真正的單于,他那個假單于根本不值一提。你們在戰場上要是處於優勢,我當然不會下令讓將士們前去爭搶功勞。倘若你們陷入危局,難道我還會坐視不管?」
曹恆接著說道:「我這次帶來的不僅有十多萬大魏精銳,還有很多大炮。單憑這些,作為你們的後盾,應該是已經足夠。」
「有了太子作為後盾,我們也就更有底氣。」聽了曹恆所說的這些,呼廚泉和左右谷蠡王頓時鬆了口氣,呼廚泉說道:「大魏皇帝與太子對匈奴的恩情,我這輩子也不會忘懷。」
「單于不用記掛在心上,只要知道,大魏和匈奴一提同根也就是了。」曹恆說道:「要知道,中原人與匈奴人,可都是來自華夏一脈。只不過匈奴人到了塞北,而中原人卻固守在中原罷了。」
「太子說的是,我一定會告知族人,匈奴人與中原人其實是一提同根,彼此之間本不應有任何征伐。」呼廚泉起身向曹恆行了個大禮:「只要我活著,大匈奴就是大魏的子民,大魏皇帝要我們做什麼,我們就會去做什麼。」
「現在我倒是真有件事需要單于去做。」曹恆臉上露出笑容,對呼廚泉說道:「劉猛關押在監牢里,我說過要交給單于處置,單于不妨去看一看他。至於怎樣處置,我不會插手,單于也不用向我回報。」
「多謝太子成全!」呼廚泉當即應了。
曹恆對在場是眾人說道:「今日軍務就商談到這裡,連日征戰,你們也都是辛苦的很,各自回去歇著吧。」
眾人起身告退。
等到他們散去,曹恆才對留在前堂的曹毅說道:「你讓人留意呼廚泉,看看他是如何處置的劉猛。等到他處置以後,再讓人回來像我復命!」
「我這就去。」曹毅應聲離開。
先不說曹恆,只說呼廚泉,他離開官府以後,交代左右谷蠡王先回去,自己帶著幾名匈奴人走向監牢。
監牢守衛已經得到了曹恆的指示,呼廚泉來到這裡,甚至沒有接受盤問就被領去見關押著的劉猛。
魏軍攻破雲中城沒有多久,在曹恆頭一回攻破雲中的時候,監牢里就已經沒了囚犯。
如今的監牢空蕩蕩的,除了劉猛之外再沒有其他犯人。
守衛領著呼廚泉和幾名匈奴人來到劉猛的牢房外。
「單于來了,還不起身?」跟在呼廚泉身後的一名匈奴人向坐在乾草上的劉猛喝了一聲。
劉猛斜眼看了看呼廚泉,並沒有站起來,只是陰陽怪氣的回了一句:「大匈奴只有一個單于,而且我並不知道什麼時候匈奴大單于給魏人做了走狗。」
劉猛出言不遜,呼廚泉倒也沒有惱怒。
和一個死人較真,作為曾經主持過匈奴事務的大單于來說,呼廚泉還不至於那麼沒有胸襟。
「眼看就快要死了,還逞口舌之能,你覺著有沒有意思?」呼廚泉很平淡的向劉猛問了一句。
「死又怎樣?」劉猛終於還是站了起來,他對呼廚泉說道:「我即便是死了,也是為匈奴而戰死的,可不像你,當年身為匈奴單于,居然可以捨棄族人向魏人搖尾乞憐,雖然到如今你還活著,可對於匈奴人來說,你和死了已經沒什麼區別。」
「要不是我當年追隨大魏皇帝到了中原,你認為匈奴人還能存續至今?」呼廚泉說道:「大魏皇帝能征善戰,麾下將士勇猛無敵。當年向他搖尾乞憐的可不是我,而是你的父親去卑。倘若他沒有搖尾乞憐,早已如同當初的左賢王劉豹一樣,被魏軍給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