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4章 讓飛熊營半道埋伏
2023-11-25 08:23:11 作者: 諱岩
曹恆領著大軍駐紮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起身後不久就招呼將士們出發。
將士們整備軍械護具,看護輜重的將士也準備好了車隊,只等曹恆下令。
大軍做好準備,曹恆翻身上馬, 向前一指:「出發!」
隊伍前行,曹恆回頭看了一眼,見到曹毅正在身後不遠一邊騎馬前行一邊和張紹在說著什麼。
「二弟,你過來。」曹恆招呼了一聲。
曹毅策馬上前,來到他身旁:「皇兄有什麼吩咐?」
「昨天的事情安排的怎樣?」曹恆問了一句。
「回稟皇兄,兵權已經交割。」曹毅回道。
「我也沒瞎,又不是看不到領兵的是呼廚泉。」曹恆向後面稍遠的地方看了過去,只見呼廚泉正領著隸屬於曹毅的將士們正在前行。
「皇兄問的是……」曹毅有些茫然的問道。
「你是不是還像頭天晚上一樣不爽?」曹恆把問題問的更明白了。
曹毅回道:「昨晚確實是心中不爽快, 過了一夜,現在好多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曹恆微微一笑,對他說道:「眼睜睜的把兵權交出去,而且還交給曾經的匈奴大單于,你要是能爽快,才真是咄咄怪事。」
「皇兄也知道,不爽歸不爽。」曹毅回道:「只要皇兄交代了,即便再不爽,我也一定會依照著去辦。」
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曹恆問道:「將士們的情緒是不是也一樣?」
「原來皇兄猜到了。」曹毅有些尷尬的回道:「昨晚將士們多半都在問我,什麼時候重新接管他們。說起來我和他們接觸的日子也不長,沒想到卻如此得到擁戴。皇兄調教出的將士,果真是不同於尋常兵馬。」
「他們哪是擁戴你。」曹恆笑著擺手:「他們是不願意由異族統領。不僅我帶著出關的將士們,大魏的任何將士都是這個模樣。大魏將士向來驕傲,沙場之上他們只是把異族當成可以任意屠宰的羔羊。戰場上往來縱橫如同群狼一樣的大魏將士,陡然被一隻羔羊統領,你覺著他們心中會爽快?」
「皇兄既然知道將士們不會爽快, 為什麼還要讓我把兵權交割出去?」曹毅不解的問道:「難道呼廚泉帶兵真的如此重要?」
「當然重要。」曹恆點頭:「討伐劉猛,最好的結果就是他被呼廚泉所部擒住, 只有這樣,才能讓匈奴人知道,他們已經捨棄的老單于如今還是威風不減。只有樹立了呼廚泉的威望,進入河套以後,我們的仗才會真的好打。」
「皇兄就不擔心樹立了他的魏王,把羔羊養成了一頭狼,有一天被這隻狼群中長大的羔羊反咬一口?」曹毅小聲說道:「我雖然沒有出征打過仗,卻也曾聽說過有關異族的事情。異族向來沒有忠誠可言,他們總是說我們中原人過於詭詐,其實他們才是真的沒有倫常約束,時常做出背叛的事情。」
「你說的沒錯,了解的也沒錯。」曹恆點頭:「你說出了異族懼怕中原人的道理,卻偏偏又被你給忽視了。」
「異族懼怕我們中原人什麼?」曹毅茫然不解的問了一句:「我曾聽說過,異族從來都說中原人羸弱,沙場之上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那叫胡扯。」曹恆說道:「沙場之上,我們中原將士可以以一當十,異族多半只有逃跑的份。」
頭一回來到關外,曹毅還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戰鬥,可曹恆曾經徹底擊破了羯人,甚至只差一點就把羯人給亡族滅種。
曹恆做到的一切,讓他無法懷疑他所說的。
「我還是沒太明白,異族懼怕我們中原人什麼。」曹毅向曹恆追問道。
「就是你說的,他們認為我們詭詐。」曹恆說道:「異族生長在北方荒野之中,他們極少受到教化,不說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不行,就算是尋常的思索,也遠遠不如我們中原人。上了戰場,我們的用兵之道多如牛毛,他們用兵則要單調不少。雙方交戰,他們多半都會吃虧。吃虧太多,找不到更好的理由為自己開脫,於是只能說是中原人詭詐。」
曹毅恍然點頭:「原來這個說法是如此來的,要不是皇兄點撥,我還真沒想明白其中緣由。」
「想沒想明白並不重要。」曹恆說道:「你只要知道,我們和異族交戰,要是會在戰略和戰術上吃虧,只能說是我們無能。」
「皇兄教誨的,我都記下了。」曹毅抱拳應了。
「昨天晚上我已給父皇寫了書信。」曹恆對曹毅說道:「用不了多久,父皇應該就會派人送來回信。你的做法一定會被父皇褒獎,不信就等著看好了。」
「我什麼都還沒做,就得到父皇褒獎,倘若真是那樣,實在是讓我汗顏的很。」曹毅向曹恆拱手說道:「也是皇兄提攜,可我昨晚卻很不理解,還請皇兄責罰。」
「雖然不理解,可你還不是照著辦了?」曹恆笑道:「命令都已執行,我還有什麼理由責罰你?」
兄弟倆一路說著話,率領大軍浩浩蕩蕩的向前進發。
過了午時,曹恆也沒有下令讓將士們停下歇息。
又走了大約一個時辰,看到前方出現一片山坡,曹恆停下馬,抬起右手止住大軍的行進。
往其中一處山坡一指,曹恆吩咐:「傳令炮兵把炮都給送到山上去,大軍則在山下紮營,多派斥候,隨時把匈奴人的動向報給我知道。」
跟在他身後的張苞得到命令,向身後的一名校尉吩咐:「傳太子軍令,把炮送到山上,大軍就在山腳下駐紮。另外多派斥候,探查匈奴人動向,隨時向太子稟報。」
校尉得了命令,傳達給軍中將士。
很快,炮兵就驅趕著馱運大炮的馬匹往山上去了。
山炮和小炮重量很輕,炮兵抬著他們上山並不困難,甚至還可以在山坡上時而小跑幾步。
可迫擊炮沉重,幾匹駿馬拉著一台迫擊炮,上山還是十分艱難。
將士們在山腳下駐紮,軍中衝出了數十騎快馬。
策馬離開軍營的正是派出去探查匈奴人動向的斥候。
大軍駐紮下來,曹恆翻身下馬,姜維和陸遜朝他走來。
「太子是要在這裡等候掘子營?」姜維問了一句。
「再往前多半都是平川,想找到這麼好的地方可不容易。」曹恆回道:「炮兵上山,匈奴人要是敢來攻打,我們就能讓他們好看。眼下我們要做的,就是在這裡等著掘子營,他們不到,我們大炮就沒辦法安頓。」
「太子說的是。」姜維先是應了,隨後對曹恆說道:「不過劉猛所部匈奴人數量眾多,在這裡駐紮,還是得要提防著他們突然殺來。」
「匈奴人肯定會殺過來。」曹恆撇了下嘴,微微一笑說道:「我們背著山崗駐紮,以劉猛眼下狂傲的性情,應該會認為只要領著匈奴人前來襲擾,就能挫傷我軍士氣。雙方交戰,最要緊的就是士氣。將士上陣要是沒了殺心,軍械再怎樣齊整,裝備再如何精良,也是不可能在戰場上建立功業。」
「要不要再分撥出去兩支人馬隱藏起來,等到劉猛來了突然從背後殺出,給他個措手不及?」陸遜問了一句。
「能夠讓一支人馬隱藏起來,殺劉猛個措手不及當然再好不過。」曹恆向倆人問道:「你們認為讓誰領兵去最合適?」
「當然是凌統將軍。」陸遜回道:「他率領的飛熊營向來都是大魏精銳,也只有飛熊營將士最擅長隱藏。」
看向曹毅,曹恆吩咐道:「把凌統請來。」
曹毅躬身領命,轉身往凌統那邊走去。
凌統正在指揮飛熊營將士搭建營帳,曹毅來到他身旁:「凌將軍。」
「二皇子。」聽見曹毅說話,凌統趕忙回禮:「不知有什麼吩咐?」
「皇兄要我來請將軍。」看了一眼正在搭建營帳的飛熊營將士,曹毅說道:「我覺著凌將軍還是不用讓將士們搭建帳篷,可能用不著。」
從他話里聽出了一些什麼,凌統眼睛一亮問道:「敢問二皇子,是不是有仗要打?」
「我也不是很清楚有沒有仗要打。」曹毅回道:「只是從皇兄的話里聽出了需要飛熊營去做些什麼的意思。」
曹毅當然不會在曹恆沒說之前把軍令傳達給凌統,畢竟他只是來請凌統過去,並沒有奉命傳令。
凌統也知道,即便追問曹毅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既然曹恆請他過去,稍後一定會把部署告訴他。
不過他卻對曹毅不用搭建帳篷的建議深以為然,向飛熊營將士喊道:「帳篷都先不要搭了,我去見太子,等我回來以後,再決定要不要繼續搭建。」
正在搭建帳篷的飛熊營將士聽到凌統這聲招呼,一個個茫然相顧,都還沒鬧明白究竟是搞哪一出。
凌統當然也不會給他們任何解釋,對曹毅說道:「二皇子,請!」
「凌將軍,請!」曹毅很是恭謹的給凌統讓出道路。
只不過是個雜號將軍,而且還是追隨曹恆滅了羯人才得到官爵不久,凌統怎麼可能在大魏的二皇子面前托大。
他再次謙讓:「二皇子先請。」
知道凌統不可能走在他前面,曹毅說道:「凌將軍過於多禮,我倆也不要在這裡推來推去,免得讓皇兄等的急了。」
凌統這才沒有推辭,與曹毅並肩走向曹恆那邊。
「我早就聽說飛熊營是大魏精銳中的精銳。」往前走著,曹毅向凌統問道:「敢問凌將軍,統領飛熊營的感覺怎樣?」
「實不相瞞,我也帶兵不少年頭,卻從沒帶過像飛熊營這麼好帶的兵。」凌統回道:「無論怎樣調度,只需要給他們下達一道很簡單的軍令,他們就能完全執行。上了戰場與敵廝殺,飛熊營的將士也是只知前進不知後退。有好些次,對面敵軍人數遠遠多過我們,將士們還是根本不予理會,跟著我一路向前。自從帶了飛熊營,我才知道,世上居然還有這樣悍不畏死的兵馬。」
「經凌將軍這麼一說,看來傳言非虛。」曹毅說道:「也不知什麼時候,我才能有機會統領這樣的兵馬。」
凌統回道:「二皇子是大魏皇子,身份尊榮,而且也不是武將,我覺得太子不會捨得讓二皇子以身犯險。率領飛熊營雖然痛快淋漓,卻也是屢屢衝鋒在前,著實兇險。」
曹毅嘿嘿一笑,對凌統說道:「我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凌將軍不要當真。」
倆人說著話,來到了曹恆面前。
曹毅先一步上前,向曹恆拱手說道:「皇兄,凌將軍請來了。」
點了下頭,曹恆的目光落在凌統臉上:「飛熊營將士有沒有搭建起帳篷?」
「正在搭建。」凌統回道:「得到太子招呼,我讓他們先停了下來。」
「怎麼讓將士停下來?」曹恆問道:「難道晚上不要他們睡了?」
「太子召我過來,或許是有軍令下達。」凌統回道:「要是果真有軍令需要執行,將士們搭建起營帳也沒什麼用處,所以我讓他們先停下,等到得了太子吩咐,再接著搭建不遲。」
「還真被你猜中了。」曹恆點頭:「我確實是有件事需要飛熊營去辦,而且也只有飛熊營去辦,才能讓我有完全的把握。」
「請太子下令!」聽出果真是有軍務需要飛熊營去辦,凌統躬身說道:「飛熊營必定不辱使命。」
曹恆微微一笑:「自從頭一回飛熊營出戰,我就沒對將士們失望過。我軍駐紮在這裡,是要等待掘子營來到。剛才我和伯約、伯言商議了一會,認為劉猛得知我軍駐紮在這裡,一定會發兵前來襲擾。匈奴人要是敢來,我們當然得要他們帶些什麼回去。沒有好的禮品,至少也要讓他們帶著些對我軍的恐懼。飛熊營是我麾下最精銳的將士,你帶著將士們在匈奴人可能會走的路上設伏。見了他們不用廝殺,只管放過來就好。等到他們敗退,再迎頭殺上,能斬多少人頭,就斬多少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