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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7章 與眾不同

2023-11-25 08:23:11 作者: 諱岩
  曹恆的態度,讓衛懿和衛寧感覺到不妙。

  從他說話的語氣,絲毫看不出衛玉在外面惹出大麻煩的樣子,反倒是他們的反應,像是惹惱了曹恆。

  「長公子這次過來……」衛懿忍不住向曹恆問了一句。

  「父親今天也去了凌雲閣,拍賣會上發生的一切, 他都親眼看見。」曹恆說道:「衛玉的表現讓父親十分欣賞,已經決定招募他,為望月樓辦事。從今往後,衛家要不是有了特別要緊的事情,不要輕易讓他回來。畢竟望月樓的事情很多,身為那裡的管事,他也沒有太多閒暇操心別處的事情。」

  曹恆這番話,是徹底讓衛懿和衛寧蒙圈了。

  倆人剛才還想著怎麼懲治衛玉, 沒想到大魏長公子居然來了, 而且還說了魏王看中衛玉,把他就在望月樓做管事……

  「如此喜訊,只要派個人來知會一聲就好,哪裡需要長公子親自走一趟。」衛泱向曹恆躬身一個大禮:「衛玉能有幾天,也是衛家的榮耀,我必定會向家父稟明,以後衛家的大事小情,都不會前去叨擾他。」

  「父親要我說的事情,我已經說了。」曹恆的目光落在衛懿臉上,語氣有些古怪的問道:「你是衛玉的父親,卻想要把他置於死地,能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i?」

  「不敢!」衛懿戰戰兢兢的趕緊低頭回道:「衛玉能有今天,多是仰仗魏王和長公子。我先前只是認為他闖了大禍……」

  「兒子闖了大禍,身為父親難道不應該是想盡辦法搭救?」曹恆嘴角浮起玩味的笑容:「像你這樣的人,我本該擒住砍了,無奈你確實衛玉的父親, 殺了你, 恐怕他心裡也不爽快。以後說話辦事,還得用些腦子才好。」

  「長公子教訓的是……」衛懿低著頭,戰戰兢兢的回了。

  「好了。」曹恆對衛家兄弟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該說的我也說了一些,就不在這裡多耽擱,對於衛玉,以後該怎麼應對,那是你們家裡的事情。不過我卻有句話要提醒你們,衛玉如今是望月樓的總管事。望月樓是大魏的產業,為父親辦事的人,從來都是父親認同的自己人。以後你們衛家,誰要是想招惹或者謀算他,最好先和父親打個招呼。倘若不打招呼就對付衛玉,之後會鬧出怎樣的麻煩,我可是說不準!」

  衛懿和衛寧被曹恆搞的很沒面子,躬著身不住的應和。

  相反的,衛泱的應對就自然許多。

  畢竟他和衛玉的關係向來不錯。得知衛懿惹了張成,也只有他在替侄兒說話。

  比起衛玉的親生父親,衛泱對他反倒更和善一些。

  曹恆離開之前,向衛泱點了下頭:「以後衛家有什麼事情需要衛玉插手,就由你去說。其他人我看還是算了,別沒事有事的給望月樓總管事找麻煩。」

  恭送曹恆離開了衛家別院,衛懿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想衛寧和衛泱問道:「眼下怎麼辦?」

  「二哥知道自家兒子做瞭望月樓總管事,怎麼好像還很不開心的樣子?」衛泱故意向他問了一句。

  「他有成就,我當然欣喜。」衛懿說道:「可我卻總是覺著魏王這麼做,實在是倉促的很。畢竟衛玉年輕,以往在外面惹出些麻煩,倒是也不算什麼。如今在望月樓為魏王做事。要是惹出了麻煩,衛家可擔待不起。」

  「衛玉的事情,什麼時候衛家替他擔待過?」衛泱微微一笑:「以後別是衛家惹出什麼事情,需要他來擔待才好。」

  衛泱話裡有話,衛懿和衛寧都被他搞的覺著無趣。

  「他做瞭望月樓總管事,衛家的生意是來了。」衛泱故意向倆人問道:「這樁生意,是我去談,還是二哥、三哥去談?」

  「老五,說話不要帶著譏諷。」衛寧對衛泱說道:「二哥心中煩悶,難道你看不出來?」

  「二哥心中煩悶?」衛泱嘿嘿一笑:「那倒是怪事,要是我的兒子被魏王選中做瞭望月樓的總管事,歡喜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煩悶?」

  「你……」被衛泱反駁了一句,衛寧惱的瞪圓了眼睛,卻一句話也沒能說出口。

  衛懿嘆了一聲,對衛泱說道:「老五,你也不要話中帶著譏諷。我知道你向來和衛玉關係不錯,他惹出了禍事也多半都是你去為他打理。對你這位五叔,他可是要比對我這個父親更親近。以後凌雲閣的事情我和老三接洽,望月樓那邊,還是老五去吧。」

  「這麼多年衛家是怎麼對待他的?」衛泱撇撇嘴:「我可沒臉去求他辦事。用不著別人一腳踢開,用得著的時候,卻巴巴的趕上去貼著。這種事情,我做不來。」

  「老五……」衛懿被衛泱一句話堵了個結實,衛寧想說什麼,卻根本說不出口。

  衛泱說的並沒有任何過錯,以往畢竟衛懿對衛玉不待見,整個衛家都對他很不友好。

  叔伯兄弟中,除了大哥身邊的幾個兒子和衛玉還有往來,甚至連衛懿的親兄弟都不怎麼與他走動,生怕沾染上他會給自己帶去麻煩。

  把衛懿和衛寧嗆了一頓,衛泱嘆了一聲說道:「罷了,對衛家再怎麼不爽,畢竟我還是衛家的人,今天晚上我就去望月樓走一趟,看看那邊有沒有能交給我們的生意。」

  「有勞老五。」衛懿說道:「玉兒那邊……」

  「大哥還是不要稱呼玉兒了。」衛泱說道:「我怕他是擔不起這個稱呼。」

  絲毫不給衛懿和衛寧留面子,也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衛泱拱了拱手說道:「二哥、三哥,我先回去整理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生意是能和望月樓做的。就不在這裡陪著兩位了。」

  衛懿和衛寧也沒有挽留他,目送他轉身離去。

  等到衛泱走了,衛寧向衛懿問道:「二哥,這件事……」

  「老五有些話說的其實並沒有錯。」衛懿嘆了一聲說道:「以往確實是我對不起玉兒,如今他有了能耐,以後我也是沒臉去見他。」

  「我是想說,望月樓以往都是凌雲閣節制,如今雖然衛玉做瞭望月樓的總管事,他應該還會聽從凌雲閣的指派。」衛寧說道:「望月樓以後和不和衛家做生意,我覺得他一個人說了應該不算。」

  「還有這種事?」衛懿很是詫異的向衛寧問了一句。

  「當然是有。」衛寧回道:「不如我倆先去一趟凌雲閣,看看那邊怎麼說。衛玉是二哥的兒子,以後要是在生意上不肯照應我們衛家,至少還有凌雲閣從中說話。只要凌雲閣發了話,我覺著他們望月樓應該不會敢於直接回絕。」

  「你這些話說的確實是有道理。」衛懿點頭:「既然如此,我倆就先去凌雲閣打探一下。看看以後望月樓究竟是怎麼回事。」

  「事不宜遲,我倆這就過去。」想到要去凌雲閣打探情況,衛懿再不耽擱,招呼了衛寧一聲,吩咐人準備一些給凌雲閣管事的禮品,倆人離開了衛家別院。

  倆人離開後不久,已經回到住處的衛泱得到了消息。

  聽說他們去了凌雲閣,衛泱嘆了一聲,搖了搖頭。

  他早就看不慣衛懿對待衛玉的態度,更看不慣整個衛家給衛玉的不公正待遇。

  倘若衛家不肯給他嫡子的身份也就算了,偏偏家族為了衛懿的臉面,認可了他嫡子的地位卻又讓他在衛家連個庶子也是不如。

  像衛玉這樣的嫡子,放眼天下,只怕都找不到第二個。

  「派個人打探一下,看看魏王還在不在望月樓。」衛泱吩咐他房中的僕從:「要是魏王已經離開,立刻告訴我。」

  僕從答應著退了下去。

  曹恆來到衛家傳達曹鑠命令的時候,望月樓里,衛玉陪著曹鑠上了頂層。

  望月樓的頂層和凌雲閣布局相當,也是十幾個包房。

  從包房雖然可以看到一層大廳,大廳里卻沒有像凌雲閣那樣用來拍賣的高台。

  站在頂層一件包房的窗口,曹鑠望著外面:「其實望月樓選址要比凌雲閣更好一些。附近多有商鋪,還有幾個供外來客商交易的市場,這裡生意應該不會差才是。」

  「望月樓差的並不是生意。」衛玉說道:「這裡和凌雲閣比較起來,差的其實是底蘊。凌雲閣把原本應該屬於望月樓的好處都給拿了去,他們是一天比一天更強,可望月樓卻不是。缺少投入,許多年以來,望月樓早就成了個名副其實的空殼。像這樣的空殼,能支撐到今天已經是很不容易,又怎麼可能再做的比凌雲閣更好。」

  「你要的那些東西我都會一一給你們配齊。」曹鑠說道:「望月樓比凌雲閣晚建一些日子。在我看來,這兩個地方想差原本就是不多。如今我要扶持望月樓,為的並不是把凌雲閣給擊垮。而是要讓凌雲閣有些危機意識。他們這些年過的太逍遙,也沒有把任何人、任何事看在眼裡。很多在凌雲閣做事的人,甚至還認為只要進了凌雲閣,這輩子就是刺穿用度都不愁,拿著比別處高的薪酬,過著舒坦的日子,已經成了很多在凌雲閣做事的人心中的認同。有了這樣的認同,早晚會養出一群懶漢。養出懶漢還不怕,頂多讓他們滾蛋回家。可萬一有一天,連凌雲閣的高層也有了這樣的想法,凌雲閣的輝煌也就走到頭了。」

  「主公的意思我明白。」衛玉回道:「主公是要望月樓崛起,讓凌雲閣知道,這個世上並不是只有他們一家。他們要是不好好做,早晚有一天會被望月樓徹底取代。望月樓的今天,就是凌雲閣的明天。」

  扭頭看向他,曹鑠微笑點頭:「無論是誰,總得有些憂患意識。要是連憂患都給忘記了,也就不用再考慮什麼壯大和傳承了!」

  倆人正在說話,鄧展走了進來。

  他快步來到曹鑠身旁,小聲說了句什麼。

  「還有這種事?」曹鑠詫異的看著鄧展。

  「千真萬確。」鄧展回道:「有人看到,特意告訴我。我覺著有必要和主公說一聲,所以才……」

  「我知道了。」曹鑠擺了擺手,示意鄧展先退下。

  等得到鄧展離開,曹鑠向衛玉問道:「你以往在衛家怎樣?」

  曹鑠這麼一問,衛玉知道,鄧展剛才說的事情一定和他有關,於是躬身回道:「不敢欺瞞主公,我在衛家並不受什麼待見。除了五叔對我還好,其他叔伯以及兄弟……」

  「看來我這次招募你,還真是選對了。」曹鑠笑著搖頭:「我真不他明白,你父親都在想什麼。像你這樣的人才,倘若是我的兒子,我一定會加以重用。可他卻不僅不用,反倒還從中掣肘。」

  可能是早就料到父親會怎麼做,衛玉低著頭,一聲也沒吭。

  曹鑠對他說道:「罷了,有些事情你也不要往心裡放。從今往後你是望月樓的人,與衛家也沒有太多的牽連,我身邊的人,依靠著望月樓吃飯,也不用他們衛家照應你什麼。與他們之間保持怎樣的關係全都在你,至於你怎樣處置,我不過問。我相信你一定能夠給處理妥當。」

  「先前我已經說過,和衛家只會是生意上的往來。」衛玉說道:「衛家對我怎樣,我倒是不太在意。我只巴望著,他們以後不要總是給我找來麻煩就好。」

  「他們給你找麻煩,你回絕也就是了。」曹鑠說道:「難不成你回絕了,他們還能硬貼上來?」

  「主公說的是,是我想的差了。」衛玉當即應了。

  曹鑠沒有把鄧展帶回的消息告訴衛玉,衛玉也沒有追問。

  從曹鑠的話里,他已經明白父親一定是去做了什麼對他不利的事情。

  在衛家生活了這麼多年,他早就習慣了不公正的對待。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衛懿為什麼會在他做瞭望月樓的總管事以後,還會選擇去做對他不沒什麼好處的事情。

  天下間做父親的那麼多,自己攤到的父親,還真是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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