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1章 不要以為我們是天朝上國
2023-11-25 08:23:11 作者: 諱岩
曹鑠等人進了冷宮,兩名衛士隨即守在門口。
他們背靠著大門,提防冷宮的大門被風吹到關上。
「多留幾個人在門口。」曹鑠吩咐了一句:「雲長、翼德,你倆也留下。奉孝身子骨弱,在大門外面等著。」
關羽和張飛答應了,帶了十多個衛士守在門口, 郭嘉則由兩名衛士陪同,等在大門外面。
陪在曹鑠身邊的,只有曹恆和趙雲、馬超兩位將軍,以及鄧展、祝奧和二三十名衛士。
冷宮占地也是不小,穿過前面的迴廊,後面有一片花圃。
除此之外就只是十多間房舍。
自從來到這裡,曹鑠就覺著哪裡不太對勁, 可他又實在是說不上來。
甘始停下腳步, 曹鑠等人也跟著停下。
「怎麼回事?」曹鑠問了一句。
「奇怪了。」甘始嘀咕道:「以往我在這裡的時候, 總是聽見有人哭,可今天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嘀咕的時候,對面的迴廊上一條人影一閃而過。
跟在曹鑠身旁的曹恆看了個清楚,他往那邊一指:「父親,那邊有人!」
曹鑠等人並沒有看到人影,聽見曹恆這麼一說,他們紛紛跑了過去。
甘始跟在後面。
眾人來到一間廂房門口。
曹恆指著那間廂房說道:「就是這裡。」
祝奧上前,一腳把房門踹開。
一股陰冷的氣息隨即撲向眾人。
曹鑠親眼看到對面的牆壁上一道人影一晃,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看向甘始。
甘始好像很不情願的走進房間。
站在房間正中念念有詞,過了片刻,甘始往房間的一角猛的一點,喝了一聲:「疾!」
只聽見房間一角傳來一聲悽厲的女人哀嚎,接著陰冷的氣息居然比先前淡了不少。
「其實這裡的每一間房都可以找到他們。」甘始向曹鑠問道:「魏王是要我一個一個的抓,還是要我乾脆把她們都給召喚出來?」
「召喚出來,讓她們都散了。」曹鑠說道:「在皇宮後院作妖,要是將來牽連到我的家人, 我可不惜讓她們灰飛煙滅。」
「魏王的意思我明白了。」甘始退出了房間, 站在花圃中間念念有詞。
說來也奇怪,原本緊閉著房門的廂房居然紛紛打開。
曹鑠等人什麼都沒看見,甘始卻在對著空蕩蕩的地方說著什麼。
他的語速很快,曹鑠等人根本聽不清他在念道什麼。
當他不再說話的時候,縈繞在這處宅子裡的陰冷氣息居然散去了不少。
「父親,好像還真的有用。」曹恆小聲對曹鑠說了一句。
曹鑠點頭,向甘始問道:「你和她們都說了什麼?」
「我只是把魏王的意思轉告給了他們。」甘始說道:「他們也都明白了魏王的意思,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不過皇宮裡並不是這麼的乾淨,我還會一處一處的去查,把所有的邪祟都給找出來。」
「交給你了。」曹鑠很平淡的說了一句,招呼眾人離開冷宮。
當他們離開冷宮以後,曹鑠對甘始說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身邊的術士。我已經令人把左慈和于吉都給請到長安。祭天的時候我還要帶著你們,皇宮裡的東西,你儘快清理乾淨,要是疏漏了半個,我對你的信任可都會徹底的崩塌。你也知道,我一旦不再信你,後果會是什麼樣子,你應該會很清楚。」
「魏王的提醒我記下了。」甘始回道:「于吉和左慈兩位都是有能耐的,他倆要來,別說我本就沒有心思誆騙魏王,即便是有,也不敢提起。」
從先前甘始居住的宅院門外走過,曹鑠吩咐:「我離開之前你就住在這裡,除了在皇宮搜尋那些髒東西之外,不得擅自走動。」
甘始答應道:「魏王放心,我明白該怎麼做。」
曹鑠招呼了一聲眾人,把甘始丟下,往前去了。
跟在曹鑠身邊,曹恆小聲問道:「父親就任由甘始住在皇宮裡?」
「先前這裡還不是我們的家,且由著他。」曹鑠說道:「等到這裡是我們的家以後,他再想在這住太久,我可是不會答應。」
曹恆沒再多說什麼,跟在曹鑠身後往前走去。
「主公,今晚要不先……」親眼看到那些詭異的現象,趙雲小聲對曹鑠說道:「可不要在這裡招惹了邪祟才好。」
微微一笑。曹鑠說道:「原先我是打算住在館舍,既然出現了這些事情,當然不能那麼輕易的離開。我倒要看看,究竟有什麼邪祟,難不成晚上還敢來害我。」
從趙雲話里聽出了什麼,郭嘉問道:「是不是果真有邪祟?」
趙雲和馬超相互對視了一眼,鄧展與祝奧也彼此看了看。
沒有人回應,郭嘉卻能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不尋常的意思。
「主公,既然這裡不乾淨……」郭嘉說道:「要不還是先住在館舍,等左慈和于吉兩位先生也來了,再住進皇宮不遲。」
「我是大魏之王,皇宮早晚是我的家。」曹鑠說道:「還沒有登基,反倒先被邪祟給嚇住了,要是傳揚出去,豈不是被天下人笑話?」
「主公說的雖然是沒錯,可我還是覺得……」郭嘉還想勸說。
曹鑠卻把他給打斷,向曹恆問道:「你敢不敢留在這裡?」
「父親尚且留在這裡,我有什麼不敢?」曹恆回道:「我會陪在父親身邊,即便有什麼邪祟敢出來作亂,只管殺了就是。」
「既是邪祟,當然早就已經死了。」曹鑠笑著說道:「難不成你還能把已經死了的給再殺死一遍?」
「即便已經死了,只要它們敢出來作妖,我就會要他們再死一次。」曹恆回道:「不過是再斬殺一次,沒什麼好擔心。」
曹鑠哈哈一笑,輕輕拍了拍曹恆的手臂:「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你我父子一同對付邪祟,我倒想看一看,有我住在這裡,還有什麼東西敢出來作亂!」
他隨後對郭嘉等人說道:「你們晚上不用陪在這裡,都去館舍歇著吧。」
郭嘉回道:「這裡不太乾淨,主公與長公子留宿,我們要是也走了,豈不是……」
「皇宮,不是你們該住的地方。」曹鑠說道:「都聽我的,身邊有曹恆一人也就足夠。」
看向鄧展和祝奧,曹鑠又補充了一句:「你倆也不用留下。」
鄧展回道:「郭公和幾位將軍可以離開,我與祝奧卻是絕對不成。我倆是主公身邊貼身護衛,要是也離開了,主公和長公子身邊豈不是連一個人都沒有?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在外面居住。」
「主公,我們也都留下。」馬超也說道:「把主公和長公子留在這裡,我們始終覺著不太放心。與其到了館舍還時刻牽掛著,還不如一直跟在主公身邊,至少也能落個心中安穩。」
郭嘉也說道:「將軍們都不離開,我一個人住在館舍反倒不會太安穩,倒不如陪在主公身邊。」
眾人都不肯離開,曹鑠也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可能說服他們,於是點頭說道:「你們的心思我都明白。既然你們不打算離開,我也不好勉強。那就都留下,只不過要是遇見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都不要輕易出來就是。」
「我們只在主公身邊,絕不會四處亂走!」眾人齊聲應了。
當天下午,眾人又陪著曹鑠在皇宮裡走了一圈。
只不過這次走的時候,他們心思並不是皇宮,而是一直都琢磨著哪裡會有不乾淨的東西……
從眾人臉上看出他們有所擔憂,曹鑠也就沒再堅持把皇宮走完。
天色還早,他就吩咐眾人一同前往寢宮。
他們來的當然是曹鑠的寢宮。
進了寢宮以後,郭嘉對曹鑠說道:「主公,這裡應該是乾淨的很。早先我們去冷宮的時候,才進門就感到有股森冷氣息撲面而來,來到這裡倒是什麼都沒察覺到。」
「我倒是不擔心那些。」曹鑠對他說道:「我在尋思著,你們今晚住在什麼地方。寢宮只有這麼點大,總不能要你們全都睡在前面的庭院裡?」
郭嘉回頭看了將軍們一眼,隨後對曹鑠說道:「我們睡在什麼地方都沒妨礙,只要主公能夠住的安穩就好。」
「鄧將軍。」曹鑠對鄧展說道:「以往在洛陽的時候,你和祝將軍對寢宮也是最熟悉,先給奉孝和幾位將軍安頓下來。」
鄧展答應了,曹鑠又吩咐了曹恆一句:「今天晚上你和我住在一起,要是有什麼古怪,你我父子也好有個照應。」
「我會陪在父親左右。」曹恆當即答應了。
「郭公,幾位將軍,請。」鄧展示意郭嘉和幾位將軍跟著他走。
郭嘉等人向曹鑠告了個退,跟著鄧展走了。
寢宮其實也是一座庭院,這裡同樣有著不少房舍,其中多半都是以後留給侍女和僕從的。
鄧展與祝奧在曹鑠入住皇宮以後,肯定是不會居住在這裡,畢竟曹鑠的後宅一直都是女衛士們在值守。
眾人在鄧展的安排下入住寢宮各間房舍,曹鑠則帶著曹恆來到了他今晚的臥處。
走進房間,曹鑠向曹恆問道:「剛才發生的事情你怎麼看?」
「我並沒有什麼看法。」曹恆說道:「實話說,我也是頭一回見到這麼詭異的景象,沒想到世上居然還真的有那些東西……」
「世間這麼大,什麼詭異的東西都是會有。」曹鑠說道:「我們以往沒有見過,並不意味著世上不存在。所以決定留在這裡,我只是要向那些東西宣告,從今天起,這裡有了主人,到了他們該離開的時候。」
「無論父親怎樣決斷,我都會一直追隨。」曹恆回道:「即便真有邪祟敢來這裡攪擾父親,我也會擋在前面,至多讓他們再死一回。」
曹鑠哈哈大笑,拍了一下曹恆的肩膀:「話說的霸道,和我脾氣確實有幾分相像!」
「與父親相比,我還差的遠。」曹恆躬身應下了曹鑠的話。
「恰好這會沒有旁人,我倆好好談談去了匈奴,你會怎樣打算。」示意曹恆坐下,曹鑠問道:「匈奴人與羯人多有不同,他們雖然兇殘,雖然常年襲擾邊關,卻又不像羯人那樣試圖把中原人徹底給滅掉。有關如何對待他們,你究竟是怎樣盤算的?」
「回稟父親。」曹恆說道:「我是打算利用呼廚泉,要他召集匈奴勇士討伐去卑。倘若匈奴人自家能夠平定這些事情,我們的將士就不用再受征伐之苦。將士們能多一個活著返回中原,對大魏來說就是保全了丁點力量。父親雖然勵精圖治,使得大魏人口這些年每日都在增長。可早些年的戰亂,卻使得人口銳減的厲害。要是不利用匈奴人,而是只懂得讓我們的將士上陣廝殺,早晚有一天,我們會沒將士可用。」
「說的確實是個道理。」曹鑠點頭:「其實我一直想要和你說的也是這件事。這麼些年我一直致力於擴充人口,可百姓再怎麼生養,也不至於三五年之內就能讓人口成倍增長。沒有二三十年,我們中原還不太可能振興壯大。等到將來你從我手中接管了大魏,可得記住,身為一國之君首先得要國中百姓眾多。我們中原對於周邊的異族來說,從來都不是什麼天朝上國。在他們看來,我們不過是一塊隨時可以咬上一口的肥肉罷了。對待異族,務必做到除惡務盡,可千萬不要擺出天朝上國,可以容忍他們過錯的寬宏姿態。一心一意追隨我們的,我們或許可以寬宏。與我們爭鬥不斷的,他們從來都是懷著要滅掉中原的心思,我們絕對不能對他們有半點寬宏的意思。」
「父親的話我都記下了。」曹恆回道:「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容忍異族。這麼些年,他們搶掠中原,誅殺我們中原百姓,倘若我們對他們寬仁,就是對中原百姓不負責任!」
「能看明白這一層,可見我的話並不是白說。」曹鑠說道:「來到長安,你我父子也沒有其他事可做,趁著這些日子好好歇著,過些日子可是會有忙不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