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6章 先把他們打蒙了
2023-11-25 08:23:11 作者: 諱岩
被帶到石邪弈於面前的羯人滿臉灰土,身上還沾染著一些血污。
看他也不像是受傷的模樣,石邪弈於知道那些血污並不是他的。
被問起頭領在什麼地方,羯人戰戰兢兢的回道:「我們被魏軍打亂了,並沒見到頭領……」
「派人去查查他們的頭領在什麼地方。」石邪弈於吩咐衛士,衛士答應了退下。
另有兩名衛士帶著那個羯人下了城牆。
炮彈還在持續轟擊著城牆, 魏軍獲勝一場,卻好像根本沒有破城的意思。
雲中城在炮彈轟擊中震顫著,每聽見一聲爆炸,石邪弈於都感覺到城牆好像就快要被轟塌了一樣。
其實魏軍使用的大炮還是老式樣。
要是蓬萊島研發出了利用撞針撞擊炮彈,促使內部爆炸而飛出的炮彈,雲中城的城牆或許早就已經被轟塌了。
所以魏軍轟炸了這麼長時間,城牆已然屹立不倒,無非是如今的魏軍還沒有研發出那樣威力強大而且射程極遠的殺器。
爆炸一聲接著一聲,城牆在爆炸聲中劇烈震顫。
城頭上的羯人都蜷伏在城垛後面,很多人甚至在爆炸聲中渾身劇烈的哆嗦著。
羯人品嘗過炮彈的厲害,也知道面對這些殺器,他們的命運將會怎樣。
可偏偏城外的魏軍部署嚴密,讓他們根本找不到機會出城把炮兵沒滅掉。、
羯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蜷縮在城頭,承受著炮彈的轟擊。
凌統率領飛熊營,在半夜擊破了羯人的偷襲。
炮兵整夜都在向雲中城發射著炮彈,曹恆上半夜睡的並不安穩,下半夜適應了大炮的轟鳴,反倒睡的很是踏實。
擊退了羯人出城的人馬,凌統並沒有立刻稟報曹恆。
他沒有稟報,也是曹恆在睡下之前曾特意交代過,要是羯人沒能對魏軍形成威脅,無論魏軍殺死了多少羯人,都不用向他稟報。
天已經大亮,大炮還在轟鳴著。
雲中城的城牆剝落了許多牆皮, 城牆外始終瀰漫著青白色的煙霧。
煙霧繚繞, 比前一天要濃重了不少。
太陽快要上了三竿,曹恆才起身。
出了營帳,他抻了個懶腰,幾名兵士向他躬身行禮:「長公子。」
「凌將軍有沒有來過?」曹恆向那幾個兵士問了一句。
其中一人回道:「凌將軍倒是來過幾回,每次都是問長公子有沒有起。聽說長公子還沒有起,他也就回去了。」
「去個人,把凌將軍請來。」曹恆說道:「就說我已經起了。」
有個衛士得了命令請凌統去了。
曹恆則站在帥帳外,眺望著雲中城方向。
城牆外瀰漫著炮擊的硝煙。
望著雲中城,曹恆嘴角微微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轟擊了一天,炮彈用的應該還不是很多,可雲中城卻已經是岌岌可危,雖然城牆外面縈繞著硝煙,曹恆卻感覺到了這座城池正在炮擊中發顫。
曹恆正望著炮擊中的雲中城,衛士領著凌統來到他面前。
「長公子起了?」凌統躬身一禮招呼曹恆。
「半夜炮聲吵的人腦仁都疼。」曹恆說道:「我也是睡到剛才才醒。」
他說炮聲吵的腦仁疼,還是剛剛才醒,凌統嘿嘿一笑沒有應聲。
雖然沒說話,凌統心裡卻還是在嘀咕著,幸虧炮聲吵的腦仁都疼,要是沒那麼吵,還不知道會睡到什麼時候。
「大炮一夜都沒消停?:」曹恆向凌統問道。
「是的。」凌統回道:「一夜都沒消停。半夜時分,還真像長公子料想的那樣,有羯人出城來了。」
「多少人?」曹恆問道。
「也就一兩千人。」凌統像是很平靜的回道:「依照長公子吩咐,我讓將士們給他們來了一通火箭,又給炸回去了。」
「有沒有算出他們被炸死多少人?」曹恆望向雲中城外。
從他站的地方,根本看不清地上有沒有屍體,更不可能估算出究竟殺死了多少羯人。
凌統回道:「我們沒有核算,也沒辦法去核算。不說羯人有很多被炸碎了,就算全都是完整的屍體,我們的人也不可能靠近城牆。被炸死的羯人,離城牆都不是太遠。」
「今天晚上之前,我軍應該能有機會攻城。」曹恆向凌統問道:「飛熊營有沒有做好準備?」
「回長公子,飛熊營將士在擊退羯人以後都回去睡下了。」凌統回道:「要是在晚上發起進攻,將士們絕對能夠做到率先破城。」
「你有沒有睡下?」曹恆打量著凌統,發現他有很重的黑眼圈:「身為飛熊營主將,我可告訴你,你的精神足不足,關乎著將士們的安危,可不要太給我馬虎了。」
「長公子放心,晚些時候我就去睡。」凌統回道:「今天只要城牆能夠坍塌,我必定可以領著飛熊營將士衝殺進去。」
「我當然相信飛熊營可以率先衝進去。」曹恆笑著輕輕拍了拍凌統的胳膊:「你應該是整夜沒睡,也別在這裡和我多說,先去睡下。晚些時候城牆被轟塌以後,我會派人去請你。」
「不用長公子特意招呼,我應該能聽到城牆坍塌的聲音。」凌統拱手說道:「我先告退。」
曹恆點了下頭,等到凌統離開,他又吩咐衛士去把姜維和陸遜請來。
自從做了討伐關外的主將,曹恆一直在期盼著擊破羯人王庭。
破了羯人的王庭,曾經與中原為敵多年的羯人,就將徹底從世上被抹去。
他也就完成了曹鑠交付的任務。
等了沒有多久,姜維和陸遜來到。
倆人到了曹恆面前,與他見禮以後,姜維問道:「長公子要我倆過來,是不是為了攻破雲中城?」
「你倆也看出雲中城已經岌岌可危了?」曹恆笑著向他們問道。
「打到了這個份上,要是再看不出來,我倆可就真的是蠢了。」姜維問道:「長公子是不是還打算讓飛熊營打頭陣?」
「除了飛熊營,還有誰更合適?」曹恆反問。
「其實誰去都合適。」姜維和陸遜相互看了一眼,陸遜說道:「城牆一旦坍塌,我軍衝進城中,羯人與我將士短兵相接並不占有任何優勢。我覺得不一定非要飛熊營打頭陣,也得給其他將軍建功立業的機會。」
「建功立業的機會還多著。」曹恆說道:「攻打雲中城,我是不能有哪怕一絲紕漏,萬一在這裡出了丁點岔子,我都沒辦法向父親交代,以後討伐匈奴的機會也不會再有。」
「羯人相比於匈奴要弱小不少。」姜維說道:「長公子這樣部署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總讓飛熊營去表現,說拿不準其他將軍會心存不滿……」
「請你倆過來就是這個意思。」曹恆說道:「將軍們那裡,還得你倆去說服。羯人雖然短兵相接不是我軍敵手,可他們在雲中城兵馬卻是不少。而且附近也出現了其他羯人,只是遠遠觀望,並沒有向我軍發起進攻。我認為羯人也是在等著我們破城。一旦城池破了,他們就能例外夾擊,把我們殲滅在雲中城外。」
姜維和陸遜點頭。
陸遜對曹恆說道:「長公子,我覺得應該留下兩位將軍領軍斷後。否則我軍腹背受敵,還真是不太好辦。」
「你倆覺得我把誰留下斷後最穩妥?」曹恆向倆人問了一句。
姜維和陸遜相互看了一眼,陸遜回道:「我覺著把文鴦將軍和關興將軍留下最好。」
「為什麼?」曹恆追問。
「諸位將軍之中,論起武藝,數文鴦將軍和關興將軍為高。」陸遜回道:「兩位將軍留在城外,羯人一旦來了,以他倆的勇武,也能把羯人給鎮住。要是換做別的將軍,雖然也是可以做到,應該沒有文鴦將軍和關興將軍辦的徹底。」
曹恆點頭:「伯言說道還真是有些道理。」
看向姜維,曹恆又問:「伯約怎麼認為?」
「我和伯言的看法一樣。」姜維回道:「留下文鴦和關興兩位將軍,其他將軍尾隨飛熊營進城,確實要比不留人手斷後更穩妥。」
「來人!」姜維和陸遜的看法並沒有任何不同,曹恆當即做了決定,吩咐衛士:「把文鴦、關興兩位將軍請來。」
衛士離去後沒有多久,帶著文鴦和關興來到曹恆面前。
見禮之後,曹恆問他們:「兩位將軍有沒有發現附近多了不少羯人?」
「回主公話。」文鴦說道:「昨天晚上凌將軍擊破出城羯人,我就在一旁。我覺著羯人戰意不強,應該是對守住雲中城並沒有什麼信心。」
「話是這麼說,可我們也不要太小瞧了羯人。」曹恆說道:「多些小心總不會有錯。」
文鴦答應了。
曹恆望著還在被炮擊的雲中城,就在他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姜維突然喊了一聲:「長公子,城牆塌了!」
本以為城牆會支撐到晚上,沒想到這會就坍塌了,曹恆趕緊轉過身朝著雲中城望去。
果然,隨著陣陣比炮聲更響的轟鳴,那片一直承受著炮彈轟擊的城牆坍塌了。
城牆坍塌,城外瀰漫起滾滾白煙。
「長公子,要不要進攻?」姜維向他問道。
「先不忙。」曹恆下令:「讓炮兵轉向轟擊城門。」
命令下達,炮兵隨即把炮口轉向城門。
炮彈轉了方向,坍塌的城牆瀰漫起的白煙漸漸散去,出現在曹恆等人視線里的,是一片坍塌了的廢墟。
城牆破了個洞,魏軍要是這個時候發起進攻,應該是可以順利衝進雲中城。
可曹恆並沒有下令衝鋒,而是傳令繼續等待,等著炮兵再把城門給轟開。
一顆顆炮彈飛向城門,由於城門洞挺深,很少有炮彈能夠在城門附近爆炸。
轟開城門也不是想辦就能辦到的……
城牆塌了,曹恆沒有下令讓魏軍將士們發起進攻,城頭上的石邪弈於此時卻是很不好過。
抵禦魏軍,他仰仗的就是城牆。
如今城牆被魏軍的大炮轟塌了一片,雲中城就像是袒露著身體在一群流氓面前的婦人。
只要這群流氓想上,隨時都能把她給就地辦了。
魏軍的大炮掉轉了方向,轟擊的目標從城牆轉到城門,石邪弈於總算是能夠鬆一口氣。
剛才城牆坍塌的時候,一些站在城頭上的羯人跟著掉落下去,被壓在碎石堆中,即便是找到,怕是也成了碎肉。
「快!快派人到缺口那裡。」石邪弈於向一個羯人頭領喊道:「不要讓魏軍看到他們,等魏軍衝進來的時候,再給我半道截殺!」
他的命令下達以後,很快就有幾隊羯人往北轟開的缺口跑去。
羯人藏在城牆的豁口旁邊,等著魏軍殺過來,再與他們展開決戰!
可魏軍仍然是沒有衝上來,炮兵依舊在往城門那邊開炮。
每次炮彈爆炸,城門附近都能感覺到地動山搖,就好像是地震了一樣。
望著被炮擊的雲中城,曹恆始終臉色沉靜,絲毫沒有下令進攻的意思。
炮擊足足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城門終於被炮彈炸出了一個豁口。
姜維向曹鑠問道:「長公子,城門已經被轟開,要不要下令讓將士們衝殺上去?」
「不要!」曹恆斷然否決,指著城牆那邊的豁口,對姜維和陸遜說道:「既然已經出現了豁口,石邪弈於就一定會在那裡部署人馬,等著我軍衝進去,然後半路截殺。」
他向後面的一名衛士吩咐:「傳我命令給炮兵,要他們暫停轟擊,先把大炮給我保養好了!」
衛士跑去傳達曹恆的命令,片刻之後,大炮安靜了下來。
整整轟了雲中城一天,魏軍的大炮才算是暫時消停了。
魏軍不僅沒有發起進攻,就連大炮都停下了轟擊,城頭上的石邪弈於和一群羯人頭領都覺著十分奇怪。
望著城外魏軍的大陣,一個羯人頭領疑惑的嘀咕:「曹元昶這是要做什麼?他們已經炸開了城牆,甚至連城門都被炸開,還不派人殺過來,反倒連那些殺器都不響了。」
石邪弈於心裡也在疑惑,他同樣沒弄明白,為什麼魏軍不僅沒有繼續進攻,就連大炮也沒再繼續轟鳴。
「大王,我覺得曹元昶一定有詭計,否則不會連殺器都不再響。」又一個羯人頭領提醒石邪弈於:「我們應該再多做些防範……」
「多做防範?」石邪弈於扭頭看向他:「你倒說說,怎麼多做防範?」
羯人頭領只是感覺到曹恆有進一步的謀劃,可他又怎麼可能想得出究竟是什麼樣的謀劃?
被石邪弈於問的嘴巴微微張著,羯人頭領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好。
他是確實不知道曹恆下一步就竟會怎麼做……
「讓勇士們都聚集到城門和坍塌的城牆側面。」石邪弈於下令:「無論曹元昶下一步打算怎麼做,只要我們不讓他們順利衝進城裡,奪下雲中城就沒有那麼容易!」
石邪弈於的命令下達以後,城裡的羯人立刻朝著城門和被轟塌的城牆附近聚集。
無數羯人湧向豁口和城門,而此時的魏軍軍營里,曹恆也下達了命令,要將士們做好進攻的準備。
才睡下沒多會,曹恆就下達命令準備出擊,凌統起身的時候還感覺到頭腦有些昏昏沉沉的。
人要是熬了整夜,乾脆不睡還能辦點事情。
一旦睡下,沒有到足夠的時間就起,反倒更沒有精神。
此時的凌統就是這樣。
當他來到曹恆面前的時候,曹恆打量著他問道:「凌將軍精神應該還沒有養足?」
「才睡下沒一會……」凌統回話都有些磕巴,他感覺到嘴好像也是不太利索,對曹恆說道:「攻打雲中城,應該沒有問題……」
「不要應該沒有問題。」曹恆打斷了他:「整夜沒睡,你還是接著去睡,飛熊營暫時由文將軍統領。」
沒想到曹恆會把飛熊營暫時交給他,文鴦一愣,錯愕的看著他。
凌統困的眼睛都睜不開,可他也還是不想把飛熊營的兵權給交出去。
從他臉上看出了不情願,曹恆輕輕拍了下他的手臂:「好好睡去,等你睡飽了,飛熊營還是你的。」
得到這句話,凌統知道多說什麼都沒用處。
他向曹恆躬身一禮:「既然長公子這樣安排,末將領命!」
「文將軍,飛熊營暫時交給你了。」曹恆看向文鴦,對他說道:「我令飛熊營率先出擊,就是不想出任何紕漏,將軍可一定得記清楚!」
「長公子放心,我會像統領所部將士一樣帶領飛熊營。」文鴦領命。
曹恆又對一旁的典滿說道:「典將軍,阻截羯人援兵,就交給你和關將軍了!」
典滿與關興領了軍令,倆人齊聲說道:「我倆必定不負長公子所託!」
「問問炮兵,有沒有保養好大跑。」曹恆又對身後不遠站著的衛士說道:「要是保養好了,讓他們做好準備,可以向坍塌的城牆和城門發射炮彈了。」
大炮消停了沒有多久,曹恆又下令開炮,姜維問道:「長公子難道不打算現在進攻?」
「羯人就在那裡等著我們,我當然不能現在就進攻。」曹恆說道:「我要先把他們給打蒙了,然後才能讓將士們殺進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