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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3章 物資得用錢來換

2023-11-25 08:23:11 作者: 諱岩
  洛陽城外的村莊以最短的時間建造完畢,村民也是儘快遷入。

  這個時代的建築材料,並不像兩千年後有著各種化工原料,只要房屋建造完畢,村民就可以直接入住。

  深秋是收穫後的季節。

  在深秋以後,還有漫長的冬季。

  村民們正是要利用冬季, 把曹鑠農場圈著牧場的設計給構造成現實。

  荒地生滿了雜草,村民們最先要解決的是把雜草給除掉,然後再挑選出來。

  可以用來飼養牛羊的作為干飼料留下,等到來年再用。

  不能飼養牛羊的,則擺放在空地上,一把火給燒了,再掩埋進泥土裡。

  曹鑠並沒有讓百姓們用水去澆灌草木灰,而是要他們直接挖出大坑掩埋。

  草木灰里含有大量的有機物, 可它卻有個很大的弊端,一旦見到水,有機物將會隨著水而流走。

  燒出的草木灰被村民們掩埋進神坑,陳宮又安排人把土地分成許多小塊。

  每一塊土地大約五六分左右,兩塊土地拼接在一起就是一畝多。

  沿著田地,人們還開鑿出了水渠。

  水渠一直延伸到一塊被清出來的平地。

  平地靠在洛水岸邊,曹鑠在岸邊主持建造了十多架水車。

  水車並不需要人力蹬踩,在水車的上方有著一隻碩大的風車。

  風車轉動,牽動著水車的輪軸,可以把洛河的水引到水渠的交匯口。

  只不過在水渠的交匯口,建著一個由石頭圈起的房屋。

  說它是房屋其實並不貼切,因為它只有四面的牆壁,根本沒有房頂。

  而在房屋的裡面,則是一個大大的深坑。

  深坑與水渠連通在一處,牆壁的上方也有著四隻風車,每隻風車都牽著一個像是船槳一樣的東西。

  只要風車轉動,船槳就會在深坑裡攪動, 無論裡面放著什麼,都會被攪的翻卷到上面。

  這個深坑就是將來用來丟棄牛羊糞便的化糞池。

  它連接著水渠, 也連接著洛河。

  洛河的水從中流過,通過船槳一樣的東西攪拌,把化糞池裡的牛羊糞便給捲動起來,然後流入水渠,最終進入水渠邊緣的田地。

  所有的一切準備妥了,人們要做的只是等待春天,把牛羊幼崽送到這裡。

  除了飼養牛羊的牧場,曹鑠還指派村民建造了一排房屋。

  房屋裡有著供暖設施和一排排的籠子。

  這裡將會成為家禽的孵化場。

  家禽孵化以後,要是天氣暖和,會被放到牧場任由它們隨意亂走,在草地里尋找蟲子和草籽去吃。

  這樣飼養出來的家禽,肉質鮮美,要比一直在籠子裡養著的更緊俏一些。

  當然,這個時代的人並不知道什麼叫做籠養家禽,曹鑠只不過是想要村民們省心一些。

  畢竟籠養家禽在防範病菌方面,也要比地上散養耗費大的多。

  牧場並沒有像曹鑠相像的那樣只是用木頭柵欄圈起來了事。

  承擔牧場的村民認為,還是在周邊建造起石頭壘砌的圍牆要穩妥的多。

  曹鑠琢磨了一下,村民提的意見確實也沒有錯。

  石頭圈起來的圍牆不存在縫隙,家禽也不可能輕易鑽出去。

  尤其是牛羊,即便亂跑,也不會跑到圍牆外面去。

  站在正在興建的新式村莊,曹鑠看著村子外面的牧場和農場。

  他身旁的陳宮說道:「主公,這樣做可是真的大手筆,官府承擔牛羊幼崽,還要提供雞鴨鵝的幼苗,就連洛水也被圈起來一片,裡面將要依照主公的吩咐放養魚苗。要是真的一切都能成真,這座村子裡的村民,不出三年,應該可以富的流油。」

  「我們以後要走的路還很長,要打的仗也還很多,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曹鑠回道:「壓榨盤剝,把百姓弄的走投無路,並不是圈錢的好辦法。最好的辦法,是幫著百姓富起來。只有百姓富了,我們才能收取更多的稅賦,府庫才能充盈。打天下確實很難,治理天下卻要比打天下更難。」

  扭頭看向陳宮,曹鑠微微一笑:「我們確實是高高在上,百姓確實是需要仰望我們。可我們應該,明白,高位者如果沒有生活在底層的百姓,又怎麼體現出優越感?又怎麼能體現出尊貴?拔高高位者的地位,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們不愁吃穿。人活著,最基礎的不過是衣食住行。等到這一切都滿足了,他們才會去想更多的辦法,滿足一些吃飽穿暖之外的渴求。」

  「還是主公看的明白。」陳宮回道:「要是當初的大漢皇帝能明白這些,大漢也不至於破敗至此。」

  「其實大漢的末代皇帝還是想過要勵精圖治。」曹鑠微微一笑:「只可惜天數已盡,無論他們做什麼,世道已經輪轉,也不可能再隨著他們的心意發展。」

  想起當年的劉協,陳宮不免一陣唏噓。

  身為大漢朝的最後一位皇帝,劉協可以說是每天都在想著怎樣讓漢家再次強盛起來。

  可惜,他不懂發展自己的勢力,只是一味的想要利用豪雄的能力平定天下,然後再從被他利用的人手中接管大權。

  劉協的想法無非是天真的。

  沒有哪個人不會自私到得了天下以後,還把大權拱手交給已經成為傀儡的皇帝手上。

  回顧過往,凡是傀儡皇帝,哪個得到了好下場?

  楚漢相爭之時,項梁要人從鄉野中找到正在為人放牧的懷王。

  天真的懷王也以為他是楚王,可以號令項羽、劉邦等人。

  所以才有巨鹿之戰以前,懷王安排宋義作為主將,而項羽只是副將的過往。

  正是因為有了這一次,他被項羽記恨。

  在項羽攻破咸陽封賞天下以後,再也沒有用處的懷王,被人截殺在前往彭城的路上。

  大漢朝的最後一位皇帝劉協何嘗不是那樣。

  當年他在董卓的扶持下,從兄長劉辯的手中接替了大漢皇帝。

  劉辯死後,劉協日子過的卻並不安穩。

  他越來越發現自己已成為董卓的附庸和傀儡。

  要不是最後司徒王允設計殺了董卓,身為大漢皇帝的他,早就被董卓取而代之。

  董卓死後,劉協的日子也不是太好過。

  他李傕郭汜控制,成為倆人號令天下的傀儡。

  直到後來,曹操到了長安,好言好語的把劉協哄騙去了許都。

  曹操沒想過要稱帝,接他卻是想著利用劉協的皇帝身份節制整個天下。

  凡是與曹家為敵的人,都被劉協歸咎為大漢朝的逆賊。

  所以曹操才能名正言順的討伐其他豪雄,一步步的掌握大權,最終打下了曹家的基業。

  曹鑠能夠有今天,並不只是他有個好父親。

  更總要的是,劉協曾在曹家發展的過程中,為曹家做出過不可磨滅的貢獻。

  劉協所經歷的一切,其實都源自於桓靈二帝的無道昏庸。

  桓靈二帝在位,吏治不明,各地官員橫徵暴斂,再加上朝廷為了滿足兩位皇帝的索求,從各地徵募大量錢財,以至於鬧的民不聊生遍地餓殍。

  要不是有那兩位皇帝做出的鋪墊,大漢也不至於迅速積弱,最終淪落到消亡在歷史的長河中。

  「當年的黃巾之亂,公台應該還記得。」曹鑠毫無徵兆的向陳宮問了一句。

  「當然記得。」陳宮回道:「要不是黃巾之亂,靈帝也不會下令各地招募鄉勇,曹公也就不可能有陳留募兵。中原也不至於動盪多年,到如今也沒個消停的時候。」

  「說的就是。」曹鑠說道:「桓靈二帝把天下禍害個千瘡百孔,到了靈帝時,卻想著利用天下豪雄討滅黃巾。他的想法無疑是沒什麼錯誤的,可他卻低估了人的貪慾。既然有了成就大事的資本,誰還願意只是給人做臣子?尤其是實力已經超出朝廷,還有哪個人願意無端的受他人指使?」

  「主公說的沒錯。」陳宮點著頭嘆了一聲:「不過轉念一想,要是大漢沒有衰落,主公又怎麼可能得到機會掌控天下?」

  「百姓吃不飽穿不暖,隨時都可能殞命喪身,在那樣的情況下,生與死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曹鑠說道:「造飯或許會有一條活路,不造反只是死路一條。如果是公台,你會怎麼選?」

  陳宮回道:「天下是朝廷的天下,身為臣子,當然寧死不反……」

  「那是因為你出生士族,決然不會餓死,也無法體會百姓們的心思。」曹鑠說道:「要是讓你和他們一樣,每天忍受挨餓受凍,為了活下去,你也會鋌而走險。」

  望著還在建造牧場和農場的地方,曹鑠接著說道:「要是百姓都能像你一樣穿的暖吃的飽,一些需要滿足的小願望也能得到滿足。他們還有什麼理由反叛朝廷?又有什麼理由和朝廷作對?就算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亂,他們蠱惑百姓,又有幾個人肯理會?」

  曹鑠一番話,把陳宮說的不住點頭。

  想起來確實是這麼回事。

  百姓要的東西很簡單,很多人活著,本來就只是一場中庸。

  他們並不需要什麼大富大貴,只要能讓他們吃飽穿暖,能讓他們過的日子舒坦,他們是絕對不會禍亂天下,給朝廷惹來麻煩。

  只要朝廷不是作到了天下人人共憤,不是整個天下都心存不滿,恨不能這個朝廷消亡下去,動盪就不會發生。

  倘若朝廷重視百姓疾苦,要他們日子過的安穩,這個世道就不會亂起來。

  陳宮還在回味著曹鑠說的話。

  曹鑠向他問道:「牲畜和家禽的幼崽有沒有聯絡好?什麼時候可以送到這裡?」

  「回稟主公。」陳宮說道:「所有牲畜和家禽的幼崽都會在開春以後送到這裡,等到農田整理妥當,村民就會在田地里下上麥種。過了冬天,麥苗發芽,明年就會有些收成。」

  「明年的收成不會特別多。」曹鑠說道:「然而後年就會好很多,隨著土壤越來越肥沃,莊稼也會越長越好。」

  村民們還在開挖著水渠並且運來石塊壘砌著牧場的高牆。

  曹鑠很清楚,村子建造的確實是快,可要把所有的設施都給置辦齊全,卻需要一段很漫長的時間。

  至少冬天來臨之前,這裡不可能把所有都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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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恆在雁門關下達了《屠羯令》,一些天以後,得到這條命令的兵不僅僅只是雁門關一帶的軍民。

  很多附近的軍戶也都紛紛來到。

  來到雁門關的這些人,多半都曾在戰場上廝殺過。

  他們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其中還有不少,平日裡就是依靠打獵為生,追捕和獵殺的本事當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比較。

  來到雁門關的人越來越多。

  曹恆緊接著又下達了一條命令,凡是從關外搶掠來的女人,除了不許虐待和殘殺,其他都可以任由處置。

  殺了羯人可以換取好處,還能搶掠羯族女人,許多追求冒險和沙場刺激的人,紛紛來到雁門關。

  這些人的來到,讓雁門關比以往熱鬧了不少。

  關口附近,除了館舍和酒館的生意特別的好,就連煙花柳巷也是比以往繁榮了不少。

  曹恆並沒有理會這些人的來到。

  他每天還在致力於琢磨怎樣對付羯人。

  天氣一天天變冷,曹恆更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率軍出征。

  軍中將士雖然帶來了一些禦寒的衣物,然而那些冬衣都只適合在南方穿,根本不適合寒冷的北方。

  沒有足夠的冬衣,曹恆當然不會輕易下達出征的命令。

  等待出征的日子裡,他交代楊阜務必置辦到足夠的冬衣。

  楊阜也四處籌措,可籌辦的進度卻十分緩慢。

  眼看已經進入深秋,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曹恆也有些急了。

  楊阜派出去籌措冬衣的人又運回了一批。

  他在姜維和陸遜的陪同下,前去查看送到雁門關的冬衣。

  軍營大門外,曹恆和姜維、陸遜並排站著。

  一輛輛大車從他們眼前經過。

  大車進了軍營,會有軍需上前清點數目。

  直到最後一輛大車過去,楊阜從軍營里跑了出來。

  來到曹恆等人面前,他躬身說道:「長公子,我清點了一下,這次送來的冬衣共計一千零七十件。」

  「一千多件。」曹恆搖頭,向楊阜問道:「楊刺史,依著這個進度,你認為我們需要多久,才能把冬衣籌措齊全?」

  軍中將士分發冬衣,不可能每人只有一套。

  冬天出征,衣服一旦潮濕,再沒有乾爽的衣服換上,士兵就會活活凍死。

  每人至少一套冬衣,這是大軍出征前必備的物資。

  面對曹恆的質問,楊阜低著頭回道:「我已經竭盡所能,只是冬衣確實難以籌措,估計還得一些日子才能置辦齊全。」

  「再等一些日子,只怕冬天都過去了。」曹恆說道:「過了冬天,我還要你置辦冬衣做什麼?」

  自從曹恆頭一回來到雁門關,楊阜對他就是十分懼怕。

  被他如此質問,楊阜低著頭沒敢吭聲。

  「怎麼不說話?」曹恆眉頭皺起,向楊阜問道:「能不能給我一個確切的時間,什麼時候可以把冬衣籌措齊全?」

  「一個月……」楊阜低著頭回了一句。

  「什麼?」曹恆眼睛一瞪:「一個月?楊刺史是真的想要大軍等到開春以後再出關討伐羯人。」

  「公子息怒,我並沒有那個意思。」楊阜把頭垂的更低,戰戰兢兢的說道:「只是籌措冬衣,確實不像糧草那麼容易去辦。雁門關附近本來桑麻產量就低,到了冬天還需要大量從別出購置冬衣。長公子要這麼多東西,我已是用心籌措,也就只能弄到這麼點。」

  「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我籌措出十萬套冬衣。」曹恆冷著臉,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一個月,我等不了。」

  楊阜還沒來及回應,一名士兵跑了過來:「啟稟長公子,洛陽送來一批物資,說是主公特意助長公子擊破羯人。」

  正愁沒有冬衣,聽說洛陽送來了物資,曹恆有些不太放心的問了句:「送來的都是什麼?」

  「都是冬衣和軍械,還有一些乾糧。」士兵應了。

  聽說有冬衣,不僅曹恆放了心,就連楊阜也是鬆了口氣。

  要他籌措出十萬套冬衣,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洛陽送來冬衣,即便只有一半,另一半也好解決的多。

  「帶我去看看。」曹恆示意士兵領路。

  士兵站到側旁,曹恆等人走過去之後,他在一旁為眾人領路。

  奉命護送物資來到雁門關的,是一員小將軍。

  小將軍見到曹恆等人,下馬行禮:「末將關興,見過長公子。

  「關興。」打量著眼前的小將軍,曹恆問道:「你是關羽將軍膝下公子?」

  「不敢當長公子一聲公子。」關興回道:「小將正是關興。」

  「你這次來,還回不回去?」相比於關興回不會去,曹恆反倒不怎麼留意冬衣的事情了。

  冬衣就在眼前,分派人手清點了數量,然後給將士們分發下去就成。

  「我是奉司馬將軍之命來到這裡。」關興回道:「至於回不回去,並不是我說了算……」

  「我曾聽說關將軍膝下公子武藝超群,你要是留在雁門關,必定可以立下不少功勞。」曹恆說道:「要不你就留在這裡,我回頭給父親寫封書信好了。」

  「這樣……」關興遲疑著問道:「是不是有些不妥?」

  「能有什麼不妥?」曹恆絲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你就放心留在這裡,父親那邊我會把一切都給說的清楚明白。」

  「其實長公子出征的時候,我也是羨慕的很。「關興說道:「要是能留在雁門關,我當然是肯的。」

  「那就沒什麼好說。」曹恆輕輕朝他胳膊上拍了一下,笑著說道:「你就留在這裡,我恰好在等冬衣,打算冬天出關討伐羯人。有你在,我是又多了個助力。」

  「冬天出關?」關興詫異的說道:「我聽說到了冬天,關外會是大雪封路。長公子選擇冬天出關,會不會……」

  「大雪封路,能走我們就走,不能走,我們就停下。」曹恆回道:「只要我們在前進,總比耗在雁門關要強的多。」

  關興聽了他的說法,也是不住的點頭。

  曹恆說的確實沒錯,在關內等著,什麼時候都不可能有所建樹。

  想要建功立業,最好的辦法就是出關。

  可他同時也在擔心,冬天出關,一旦真的遇上大雪封路,將士們該怎麼辦才好。

  要是被困在雪裡,生長於南方的將士,會不會有很多凍死在路上?

  關興的擔心,曹恆顯然沒有。

  他向旁邊的陸遜吩咐了一句:「伯言,你帶人清點一下,究竟有多少冬衣和多少軍械、軍糧。」

  陸遜答應了,正打算帶人去清點物資,關興把他叫住:「陸將軍,這裡有份清單,還請將軍過目。」

  接過清單,陸遜向曹恆拱了拱手,扭頭離開。

  「其他的我都不是很在意。」陸遜催促將士們把物資送進軍營,曹恆對關興說道:「我真正想要的其實只有一樣,也是我們最緊缺的。」

  「長公子要說的,是不是冬衣?」關興問了一句。

  「正是。」曹恆回道:「沒有冬衣,將士們一旦到了關外,即便不下雪也會被活活凍死,我手中有多少冬衣,就意味著我將要帶領多少將士出關。,我又怎麼可能不去在意?」

  「主公令我送來的冬衣,足足十五萬件。」關興回道:「他看了長公子下達的屠羯令,認為出了將士們需要冬衣,那些將要一同出關的獵捕者也是需要。只不過長公子可以把冬衣售賣給他們,為了能夠領取更多的好處,他們當然也要置辦所需。」

  「父親的意思,是我要把多餘的物資分派給他們?」曹恆問道。

  「當然不是。」關興說道:「主公的意思是要長公子把那些物資賣給需要的人。」

  曹恆錯愕的看著他:「父親的意思是……賣給他們?」

  「正是。」關興回道:「主公認為他們出關並不是單純的為了剿滅羯人,而是打算從這件事中獲取好處。既然他們能從中得到好處,長公子又何必把本來屬於將士們的物資平白送給他們?」

  關興的解釋,讓曹恆明白了曹鑠的想法。

  他點頭回道:「要是這麼說,確實像父親認為的那樣。願意隨同大軍出關的人們,確實是為了通過誅殺羯人獲取好處。我也確實沒有必要給他們提供物資。他們需要物資從我這裡買,不僅可以解決他們的需求,也能給將士們謀求一些好處。父親看到事情,果然比我通透的多。」

  關興回道:「主公雖然身在洛陽,卻時時刻刻都在牽掛著長公子,正是考慮到長公子可能缺少行軍必須的物資,所以才會令我送來。」

  「父親不僅送來了物資,更重要的還有送來了你。」曹恆沖他笑了一下:「這邊的事情多半是籌措好了,等到將士們都領取了冬衣,我們也就能出發討伐羯人。」

  曹恆領軍出征的時候,關興曾遠遠觀望著大軍開出洛陽。

  那時的他,對姜維等人是十分羨慕。

  姜維等人可以出關討伐羯人,而他卻只能等在洛陽。

  就在關興幾乎對出關不再抱有希望的時候,司馬懿讓人給他帶來了曹鑠的命令,要他護送軍需物資前往雁門關。

  奉命護送物資,關興並不覺著是個多好的差事。

  畢竟物資送到,他也將要原路返回。

  沒想到,曹恆居然提出要他留下,一同出關討伐羯人。

  出於本心,關興當然願意。

  可他同時也有些擔憂,畢竟得到的命令不是來到這裡不再離開,而是要他把物資送到雁門關。

  物資已經送來,他沒有回去,也不知道魏王和司馬將軍會怎麼看。

  雖然曹恆說過,會給魏王寫去書信,請求把他留下。

  可魏王會不會答應,關興卻沒有任何把握。

  魏王要是答應,他當然不會被記下任何過錯,可魏王一旦不答應,即便他返回洛陽,也還是免不了會被問罪……

  關興擔憂著他將來返回洛陽,會不會被魏王降罪,曹恆卻好像根本沒有留意到似得,與身旁的姜維和陸遜談論著物資來的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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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需物資的來到,解決了曹恆最後的難題。

  將士們得到物資以後,曹恆令人張貼公告,告知等在雁門關一帶打算追隨大軍一同出關的勇士,大軍將會向他們有償供應出關所需。

  聚集到雁門關的人們,多半都有著豐富的戰場經驗。

  他們中的很多人,也曾是追隨曹鑠或者是在其他豪雄軍中當過兵的。

  曹鑠平定天下以後,這些人從軍中退出,成為大魏的軍戶。

  羯人進攻雁門關,他們中的一些人也曾來到這裡與將士們一同阻擊。

  當然,更多的人因為距離比較遠,並沒有來到。

  曹恆的命令下達以後,眾人的反響很不一樣。

  有些人認為他應該把物資拿出來與眾人分享,畢竟這些人出關,也是為了誅殺羯人。

  雖然存在一些不同的聲音,命令下達以後,來到雁門關的人們還是紛紛趕往府庫,用相應的銅錢換取他們需要的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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