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1章 都在做試探

  曹植一早就辭別曹操，在丁儀、丁廣等人的陪同下前往許都。

  而卞夫人也是很早就到了丁瑤住處。

  向丁瑤見過禮，卞夫人說道：「聽說子熔昨晚醉酒，不知這會可好些？」

  「昨晚與眾人飲宴，也不知道他高興個什麼勁兒，居然把自己給灌的醉了。」見到卞夫人, 丁瑤恨不能從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可曹鑠先前特意吩咐過，要她不能有半點表露，也只得按著性子應了一句。

  「子熔為人實誠，夫君手下那些人，哪個不是如同鬼魅一樣精明。」卞夫人說道：「與他們飲宴，當然是要吃虧。」

  「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丁瑤說道：「夫君麾下幕僚將軍都是為我們曹家鞠躬盡瘁，作為世子, 子熔請他們飲宴也在情理之中。」

  「夫人說的是。」被丁瑤沖了一句，卞夫人卻也不惱，又向她問道：「不知明天子熔被定為世子的禮儀有沒有準備妥當。」

  「也沒什麼好準備的。」丁瑤說道：「不過是夫君領著他拜祭祖宗，再向天下告知，從今往後曹家後繼有人。至於曹家裡的一些人，也是可以收收心了。」

  丁瑤話中有刺，反倒更像她往日作風，卞夫人陪著笑說道：「夫人這話說的，子熔這幾年立下戰功無數，又是曹家長子，他不做世子還能誰做？」

  「話雖是這麼說，可你剛才也說了，子熔實誠，我就怕他分不清個好賴人。」丁瑤說道：「別到時候他吃了大虧，還以為別人是在幫他。」

  「子熔又不傻。」卞夫人笑著回道：「我今兒來，就是聽說他昨晚醉酒, 特意探望一下。既然子熔不在，我也就不叨擾了。」

  「他怎麼會不在。」丁瑤說道：「這會酒還沒醒，睡著呢。」

  「子熔還沒醒酒, 也不好把他叫起來。」卞夫人說道：「回頭夫人轉告一聲，就說我來過也就是了。」

  「行了，等他酒醒我會轉告他。」丁瑤應道。

  卞夫人欠身一禮：「我就不叨擾夫人了，先行告退。」

  丁瑤只是點了下頭，目送卞夫人離去。

  等到卞夫人走了，她轉身來到內室。

  曹鑠迎了上來。

  「剛才她說的你都聽見了？」丁瑤問道。

  「聽見了。」曹鑠回道。

  「你覺著怎樣？」丁瑤問道：「她有什麼意圖？」

  「她是來打探口風。」曹鑠說道：「如果母親知道了在烏桓發生的事情，恐怕以後她會針對母親。」

  「針對我？」丁瑤說道：「我可是曹家後宅之主，憑她能拿我怎樣？」

  「母親可不敢小看了她。」曹鑠說道：「母親厚道，可她卻是娼門出身，要知道那種出身心思可都不簡單。」

  「你說的倒是也有些道理。」丁瑤問道：「我以後該怎麼做？」

  「什麼都不要做。」曹鑠說道：「母親不做任何事情，對她就是最大的威懾。」

  「還有這麼一說？」丁瑤問道：「你不是在誆我？」

  「我怎麼敢誆母親。」曹鑠說道：「母親越是什麼都不做，她心裡越是沒底，也會什麼都不敢做。」

  「在外面幾年，你現在是越來越鬼了。」丁瑤抿嘴一笑，對曹鑠說道：「我常年在後宅，確實沒你見過的世面多，就聽你的好了。」

  抱拳躬身向丁瑤行了一禮，曹鑠說道：「只有母親穩妥，我做事才沒有後顧之憂。」

  從丁瑤住處離開的卞夫人臉色十分不好。

  回到住處，等在這裡的曹丕迎了上來：「母親，怎樣？」

  「我見過丁夫人了。」卞夫人說道：「她好似根本不知道在烏桓發生的事情。」

  「會不會是她已經知道，卻假裝不知？」曹丕問道。

  「不太可能。」卞夫人說道：「丁瑤的性情我是知道的，當初為了曹子脩，她差點離開曹家。如果不是曹子熔，此時曹家後宅之主早就是我。」

  「長兄確實可惡。」曹丕說道：「他屢次壞我們家的好事。」

  瞟了一眼曹丕，卞夫人說道：「曹子熔恐怕心裡也在想著你確實可惡，明明不是長子，卻偏偏想著繼承曹家。」

  「同樣都是兒子，他可以做世子，我憑什麼不行？」曹丕懊惱的說道。

  卞夫人冷冷的回道：「就憑你戰功沒有他多，他是長子，而你只是次子。」

  「長兄一旦被立為世子，我可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曹丕向卞夫人問道：「母親還有沒有法子……」

  「能有什麼法子？」卞夫人回道：「昨天晚上我就和你說過，最近這些日子你安穩一些。有了烏桓的事情，夫君見到你恐怕都會頭疼，也不要總是在他面前走來走去，最好消失的乾淨些。」

  「母親是要我……」曹丕問道。

  「留在住處不要隨意外出。」卞夫人說道：「每天和你的幾位友人多走動一些，想要成就大事，你身邊不可能沒有幾個人幫襯。」

  「母親是要我韜光養晦？」曹丕問道。

  「我是要你別太心急。」卞夫人說道：「即便曹子熔得了曹家，將來你也有機會從他兒子手裡搶過來。更別說如今他只是做了世子，離做曹家主公還差得遠。」

  「我明白了！」曹丕應道。

  後宅里，丁瑤和卞夫人各自懷著心思，彼此都在試探對方。

  渾然不知後宅已經分成兩派，曹操還在為第二天冊立世子的事情忙活著。

  書房裡，曹操端坐在上首。

  兩側坐著荀彧、荀攸等幕僚。

  「明天子熔將被冊立為世子，諸位都得用心一些。」曹操對眾人說道：「可千萬不要出了岔子。」

  「曹公放心。」荀彧回道：「一應事務都已準備妥當，只等曹公向天下宣稱曹家世子。」

  「前些日子我對子熔有所懷疑，確實是委屈了他。」曹操說道：「也難為這孩子，承受了這樣的委屈，居然一句話也不說。」

  「曹公想要長公子說什麼？」賈詡說道：「那時無論長公子怎麼辯解，恐怕曹公也是不信。」

  點了點頭，曹操說道：「這件事確實是我辦的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