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6章 神醫畢竟不是神

  到了前院，曹鑠讓人去招呼了蔡稷，帶著他和幾名衛士往華佗和張仲景研製藥材的地方走去。

  自從華佗來到壽春，張仲景就沒怎麼在家研究過藥材。

  倆人每天都會來到專門為他們開設的醫館，在後院鑽研疫苗。

  水痘疫苗已經做了出來，並且還在一些兒童的身上使用。

  經過觀察, 這些兒童並沒有什麼異常。

  倆人依照曹鑠的吩咐，安排人到各地聯絡官府，給兒童栽種疫苗。

  曹鑠來的時候，華佗和張仲景還在後院研究傷寒疫苗。

  聽說曹鑠到了，倆人連忙迎了出來。

  「見過公子。」倆人向曹鑠行禮招呼。

  「聽說兩位先生已經研製出了水痘疫苗。」曹鑠問道：「反響怎樣？」

  「回公子。」張仲景回道：「已經用在孩童身上，並沒有任何異常。我們也讓人去了各地，給所有適齡孩童栽種。」

  「成人不能栽種？」曹鑠問道。

  「沒有試過。」張仲景和華佗相互對視了一眼，對曹鑠說道：「已經成年的人再栽種, 應該沒什麼必要……」

  「雖然說百年樹人十年樹木。」曹鑠說道：「可我要的並不是十幾二十年後穩妥，而是從現在開始，每一個在我治下的人都能活的更長久。」

  「公子的意思我們明白。」華佗說道：「回頭我們找兩個肯嘗試的成年人……」

  「在我身上試試好了。」曹鑠擼起袖子。

  「萬萬使不得。」張仲景連忙說道：「公子身為淮南王，是百姓和將士們的依託，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倆就算是死一百次，也不可能贖罪。還請公子饒過我們。」

  張仲景都這麼說了，曹鑠當然不好為難他們。

  他對倆人說道：「兩位先生還請儘快，每年都會有許多人死於病患，這些毛病其實都可以事先預防。只要我們及時研製出疫苗，就能讓許多人長久的活下去，也是積攢了功德。」

  「公子說的是。」張仲景和華佗說道：「我們會儘快完成公子的託付。」

  「兩位先生已經研製出水痘疫苗，下一個打算研製什麼？」曹鑠問了一句。

  「傷寒。」華佗說道：「每年死於傷寒的人不計其數，如果能成功研製出來，公子治下百姓能夠活下去的將會更多。」

  正說著話，曹鑠聽見從華佗和張仲景剛才走出的房間裡傳出人的哀嚎聲。

  「這是怎麼回？」曹鑠問道。

  「得了傷寒的病患。」華佗說道：「已經死了兩個, 這是第三個了。」

  「兩位先生就在有病患的房間裡？」曹鑠愕然：「這樣可不行，萬一……」

  「行醫之人，早就有了染病的覺悟。」張仲景微微一笑說道：「即使公子不讓我們研究疫苗, 我們也會這樣。只是公子給了我們一件可做的事罷了。」

  曹鑠無言。

  「無論如何，兩位先生還要珍重。」曹鑠說道：「傷寒傳染，如果兩位也病倒了……」

  曹鑠的關心令倆人心裡一陣暖融融的。

  他們一同向曹鑠行禮說道：「公子放心，我們有分寸。」

  「水痘疫苗已經研製出來，傷寒的是不是也會容易許多？」曹鑠問道。

  華佗搖頭：「病理不同，水痘疫苗的法子，根本無法用在傷寒。我們本來是想用些老鼠嘗試，可最近有些村子發生了傷寒，於是就把將要死去的病患帶到了這裡。」

  「有村子發生了傷寒？我怎麼不知道？」曹鑠愕然。

  微微一笑，華佗說道：「公子放心，傷寒已經控制住。在發生的時候，我和張公去了一趟，把那些傷寒病人都給帶走，以免傳染了別人。」

  「帶走是不是意味著他們死定了？」曹鑠問了一句。

  不知為什麼，想到那些被帶走的病患，他心裡隱隱的有點不舒服。

  戰場上死人太習以為常，曹鑠早就看慣了死亡。

  可那些因為患病而被隔離的人，明知將死卻沒人能幫助他們，對他們的絕望曹鑠是深有感觸。

  輕輕嘆息了一聲，張仲景說道：「我鑽研傷寒多年，到如今也不過只是窺得一些皮毛。如果發現的早，我還能救得了他們。可發現的太晚……」

  「先生覺著傷寒能不能預防？」曹鑠再次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能。」張仲景說道：「可我們現在要做的不只是預防，我們要做的是根治。」

  曹鑠點了點頭，對倆人說道：「對病理我不是太懂，我只知道一些止血和急救的法子。治病救人，還要勞煩兩位先生。」

  華佗和張仲景應道：「公子放心，我倆必定竭盡全力。」

  「耽誤兩位先生不少時辰。」曹鑠拱了拱手：「我去匠作坊還有一些事情，就不叨擾了。」

  「我們送公子。」張仲景和華佗把曹鑠送到門口。

  再次叮囑倆人，一定不要感染了疾病，曹鑠才帶著蔡稷等人離開。

  「我以為張公和華佗先生一道，這世上就沒有他們治不好的病。」跟著曹鑠離開，蔡稷說道：「現在才知道，他們居然連個小小的傷寒也不能……」

  「病入膏肓，神仙也救不了。」曹鑠說道：「別忘記，再是神醫畢竟還是人，他們並不是神，也不是什麼病症都能救得活。如果真能做到醫死人肉白骨，黃敘也就不會死。只要帶著他們上戰場，死在沙場上的將士們豈不是都能活過來？」

  「公子說的是，是我想差了。」蔡稷應道。

  「陪我去一趟匠作坊，把那些鎧甲取回來。」曹鑠說道：「做了這麼久，也該把鎧甲交給將軍們了。」

  「有了蠑螈皮的鎧甲，將軍們以後哪怕是獨自一人衝進敵軍之中，也能殺個來回，絲毫不懼刀劍。」蔡稷說道：「公子把鎧甲給了他們，想必將軍們都會十分欣喜。」

  「不怕火，不怕刀劍，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的材料。」曹鑠微微一笑說道：「蠑螈皮難得，並不是火燒不動它，而是一邊在燒，另一邊居然還是涼的。有了用它做成的鎧甲，將軍們上了戰場，確實會穩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