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0章 不能算是屠殺

  曹軍圍困五原城已經六七天，城裡的匈奴人早已斷糧。

  曾經試圖出城突圍，可匈奴人每次出城，都會被曹軍迎頭射來的箭矢擊退。

  騎著戰馬立於中軍，曹鑠默默的看著五原城牆。

  蔡稷帶著兩名衛士推搡著劉豹來到他的面前。

  經過幾天，劉豹已經老實了許多, 再沒了當初的傲性。

  到了曹鑠身旁，他低著頭，看也不看多看一眼面前的少年統帥。

  「右賢王。」曹鑠也沒有看他，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你覺得五原城裡的匈奴人，會有幾個能活著離開？」

  劉豹被他問的一愣，愕然抬起頭。

  當去卑麾下兩萬人馬被曹軍全部斬殺的消息傳回河套, 他就感覺到曹家這位長公子好似對匈奴人有著很深的仇恨。

  他並不知道, 曹鑠和匈奴人根本不可能有仇。

  曹鑠所以會對匈奴人斬盡殺絕，完全是因為他知道眼下所在的這段歷史之後，將會發生什麼。

  司馬氏得了天下，可他們卻懦弱無能任由胡人殺進中原。

  胡人肆意凌辱中原漢人，幾乎讓漢人亡族滅種。

  如果不是後來出了個冉閔頒布了一套「殺胡令」，很可能從那段歷史之後，這個世上就再也不會存在漢人……

  深知將來胡人會對漢人造下多麼深重的殺孽，既然來到了這個時代，曹鑠就想從根本上改寫那段歷史。

  而改寫歷史的唯一辦法，就是把亂華的五胡徹底的從歷史軌跡上抹去。

  匈奴就是五胡之一……

  「我們匈奴勇士不怕死……」雖然傲氣已經磨滅了不少，劉豹還是嘴硬著說道：「城裡的勇士一定會奮戰到最後一個人！」

  「不怕死？」微微一笑，曹鑠說道：「那就讓他們死好了！」

  「傳令下去，困死五原城。」曹鑠喊道：「不接受匈奴人投降。」

  當曹鑠說出不接受匈奴人投降的時候，每一個曹軍將士都知道，新的一場屠殺即將展開。

  城裡的匈奴人此時已經沒了糧食。

  左谷蠡王站在城牆上，望著城外的曹軍，心底早就沒了打下去的欲望。

  他對一旁的一個部落首領說道：「你去見曹鑠, 請他給我們留條活路，就說從今往後，我左谷蠡王部再也不會和中原為敵。」

  「左谷蠡王……」部落首領愕然問道：「難道我們是要……」

  「投降！」左谷蠡王說道：「打到了這個份上，如果再打下去，我們只會全軍覆沒……」

  「就怕我們去乞降，人家也不許。」部落首領說道：「還請左谷蠡王收回成命！」

  眉頭一擰，左谷蠡王問道：「你是谷蠡王還是我是谷蠡王？我的命令你敢不聽？」

  部落首領低著頭沒有吭聲。

  就在左谷蠡王轉身的瞬間，他突然掏出了短刀，一刀刺了過去。

  沒想到他會突然動手，左谷蠡王被刺了個正著。

  刺了一刀，怕他不死，部落首領拔出短刀，接著又狠狠的刺了幾下。

  旁邊的幾個衛士見狀，全都愣在了那裡。

  他們剛回過神，正要撲上來，部落首領帶來的匈奴人從背後向他們發起了襲擊。

  可憐幾個衛士，還沒鬧明白髮生了什麼，就和左谷蠡王一道躺在了血泊中。

  砍下左谷蠡王的人頭，部落首領高高提起喊道：「左谷蠡王企圖通敵，已經被我殺了。城上的匈奴勇士們，和我一同奮勇殺敵，出城！」

  城裡已經沒了糧食，餓了兩天肚子的匈奴人先是愣了愣，隨後發出了野獸臨死前的怒吼。

  聽著城頭上匈奴人傳來的怒吼，曹鑠看向一旁的劉豹，微微一笑說道：「右賢王，不是我不給匈奴人活路，而是他們自己找死。我這個人宅心仁厚，和我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可我也不能敦厚到別人想死我還攔著。今天恐怕是要讓右賢王看著你們的匈奴勇士屍橫遍野了！」

  劉豹咽了口唾沫沒有吭聲。

  從城頭上傳來的喊聲他能判斷出，匈奴人是打算要發起衝鋒。

  曹鑠向一旁喊道：「匈奴人要出城了，都給我聽好，一個活人不要，遇見匈奴人就給我殺！」

  「吼！」曹軍將士發出了一聲吶喊，一個個端起兵器凝視著城門。

  沒過一會，城門打開，無數匈奴人從城門裡涌了出來。

  和前幾次發起突圍一樣，匈奴人才出城，立刻就有無數箭矢迎頭飛了過去。

  中箭的匈奴人倒下，後面的匈奴人又跟上。

  越來越多的匈奴人從城門湧出來，曹軍射出的箭矢也漸漸的無法射殺所有出城的匈奴人。

  衝出來的匈奴勇士怪叫著，揮舞著兵器向曹軍大陣衝來。

  他們像是不要命似得撞向曹軍的長矛陣。

  一個個衝到長矛陣前的匈奴人被長矛貫穿身軀，更多的匈奴人緊接著跟了上來。

  「收陣。」見匈奴人發起的是自殺式的進攻，曹鑠下達了收陣的命令。

  兩翼曹軍緩慢向前，中間的曹軍則和他們保持著配合的步調。

  原本平行的陣列漸漸呈現出扇形，隨後又成了半圓，到最後竟然成了個中間小兩側寬的矩形。

  衝出城的匈奴人起初面對的是曹軍射來的箭矢，到了後來，他們面對的不再是箭矢，而是密密實實的長矛陣。

  「屠殺，你這是在屠殺！」看著眼前的一幕，劉豹喊道：「這不是戰鬥……」

  「只要他們帶著兵器，就不能算是屠殺。」曹鑠冷冷的對劉豹說道：「你們到了中原，殺我中原百姓，搶掠我中原女人，那才叫屠殺！我做的，不過是在戰場上讓一群有兵器的匈奴人像羔羊一樣被我們屠宰罷了。雖然是屠宰，然而還是能稱作是戰鬥。」

  他稍稍俯下身子，凝視著劉豹說道：「右賢王，真正的屠殺才剛開始，你最好祈禱匈奴人的部落不要被我找到太多。」

  劉豹愕然。

  從曹鑠的神情能看出，他根本不像是在要挾，更不像是在說笑。

  自從這位曹家長公子來到河套，匈奴人的厄運註定是要開始了！

  戰鬥還在持續，匈奴人還在出城，而曹軍將士還在收縮著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