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8章 不存在法不責眾

  曹鑠進了下蔡，縣令和一眾官員低著頭跟在他身後。

  直到進入官府之前，曹鑠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

  「為首的人有沒有拿下？」進了官府，他向縣令問道。

  低頭垂手跟在曹鑠後面，縣令誠惶誠恐的說道：「回公子，為首的沒法控制……」

  「怎麼沒法控制？」曹鑠沖他一瞪眼。

  「縣裡派人去抓, 可村民們卻把他們都給保護了起來。」縣令說道：「強行抓捕，勢必會傷及村民……」

  「怕傷著村民就不抓了？」曹鑠一瞪眼：「如果都抱著法不責眾的心態，那裡還會有法度？下蔡豈不是遊走在法度之外？」

  縣令被曹鑠訓斥的低著頭沒敢吭聲。

  冷著臉，曹鑠說道：「我看你也不用做縣令了，到下面做個亭長，什麼時候做官，我再給你一個縣管束。」

  當場拿了縣令, 曹鑠又環顧在場的官員們：「別以為你們都沒事，所以這次不把你們全都拿了，只因為下蔡還是頭一回出現這樣的事情。假如有第二回，你們一個個全都脫不開關係。」

  深知事情鬧的不小，官員們一個個低著頭不敢吭聲。

  目光落到縣尉臉上，曹鑠說道：「你帶人去鬧事的幾個村子，把為首的全都給抓來。如果有人敢於阻撓，無論男女一併擒了。」

  明知事情不容易，曹鑠下了命令，縣尉哪敢不從，只得應了。

  縣尉離去之後，曹鑠冷著臉對官員們說道：「治理地方，我雖然要你們寬厚待民，卻也沒讓你們毫無休止的寵溺他們。百姓要籠絡，可一旦把他們嬌寵壞了，地方毫無法度。殺人越貨、搶掠財帛，只要他們阻撓, 你們就不敢拿人。下蔡豈不是要亂的不成樣子？」

  跟隨曹鑠來到下蔡，龐統本打算做這個惡人。

  可曹鑠卻根本沒給他機會，一進城就把縣令給拿了。

  「公子, 要不要我也去一趟？」龐統對曹鑠說道：「縣尉雖然手裡有幾個兵，可那麼點人，恐怕威懾不夠。」

  曹鑠點了下頭：「也好，你去一趟，從守軍之中挑選一些人馬，如果有人阻撓抓捕，務必不留任何情面。這次的口子開了，將來就會有人有樣學樣。我會保護良善百姓，卻絕不會給刁民和擾亂地方的人任何機會。」

  龐統抱拳應了，帶著幾名衛士離開。

  看著站在廳內的官員們，曹鑠說道：「一個都不許離開，全都等在這裡。既然你們不敢做惡人，我就來做這個惡人給你們看看。」

  曹鑠面帶怒容，官員們哪還敢抬頭，一個個渾身哆嗦著，深怕厄運降臨到他們的頭上。

  離開官府，龐統直接去了下蔡軍營。

  得知是曹鑠要調撥人馬，軍營立刻分撥了三百駐軍，跟隨龐統前往出事的村莊。

  出事的村子就在下蔡城外不遠。

  龐統到的時候，縣尉帶著幾十名兵士，正被一群持著鐵鍬、棍棒的村民堵在村口。

  「鄉親們，人是公子要拿的。」滿臉為難的縣尉向村民們喊著：「我要是拿不回人，無法向公子交代……」

  「人是我們村子裡的，能不能拿到人那是你的事。」帶頭的村民嚷嚷著：「我們不管你會怎樣，反正要來我們村子裡拿人就是不行！」

  「公子要人，難不成你們也敢阻撓？」縣尉說道：「事情鬧的已經不小，難不成你們還要把事情再給鬧大一些？和公子鬧起來，最後吃虧的也是鄉親們……」

  「滾！」還是那個村民，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用力的砸向縣尉。

  猝不及防，縣令額頭被砸了個正著，鮮血頓時流了下來。

  跟在他身後的兵士連忙上前，舉起盾牌把他護在身後。

  捂著被砸破的腦袋，縣尉痛苦的蹲了下去。

  做縣尉之前，他也曾追隨曹鑠上過戰場。

  殺敵他不怕，可面對百姓，他實在是無法下令讓士兵們上前……

  遠遠看到這一幕，龐統臉色頓時難看下來。

  加快速度策馬向村口走去，他朝身後跟著的兵士們喊道：「都快一些。」

  聽見身後傳來馬蹄聲，正由一名兵士包紮額頭的縣尉扭過頭。

  看到是龐統來了，他連忙行禮招呼：「龐公……」

  龐統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冷著臉看向鬧事的村民。

  帶頭的村民並不認識龐統，見他帶人來了，嚷嚷著：「別以為來的人多，我們就會讓你們隨意進村抓人……」

  「將此人拿下，如敢反抗，就地碎剮！」向嚷嚷的村民們一指，龐統喊道：「公子有令，凡是敢阻撓者，無論男女，殺無赦！」

  龐統一聲令下，跟在他身後的士兵蜂擁而上。

  堵在村口的村民，有些人想要上前阻撓，得了命令的士兵哪還會有顧及，手中兵器猛力戳出，像是在戰場上殺敵一樣，絲毫沒有留手的把那些村民捅翻在地。

  士兵動了真格，剩下的村民這才知道事情鬧的大了。

  很多人丟下器械掉頭就跑。

  看了縣尉一眼，龐統說道：「公子給了你權限，可你卻不敢用，這個縣尉，我看也是做到頭了。」

  「回龐公，他們並不是敵人……」縣尉低著頭說道：「我尋思著，如果能說服……」

  「你說服了沒有？」龐統打斷了他。

  龐統一句責問，把縣尉問的低下頭沒再吭聲。

  「公子從來對百姓都是寬仁，這次為什麼下令殺人？」龐統向縣尉問道。

  縣尉還是低著頭沒敢言語。

  他知道事情已經十分嚴重，雖然官府參與，幾個村子的械鬥暫時停了下來，可彼此卻都擰著一股勁，隨時還有爆發更大械鬥的可能。

  「拿了這個村子的人，再去下一個村子。」龐統對縣尉說道：「你先派人盯著那幾個村子，一個首惡也不能放過。」

  「我這就安排。」縣尉趕忙應了。

  駐馬立於村口，龐統眉頭緊鎖，看著衝進村子裡的士兵。

  士兵們挨家挨戶搜索，沒過一會，抓了十多個人出來。

  「全都帶走！」龐統擺了下手，向士兵們下達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