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先罵再打

  潰兵帶來的消息，對呂布和徐庶來說無疑是沉重的。

  蔡陽在汝南駐軍多日，卻在一個晚上被敵軍攻破。

  鐵青著臉，往前走的時候呂布好長時間都沒有吭聲。

  「呂將軍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徐庶問道。

  「還能想到什麼。」呂布回道：「我只是沒想明白，劉玄德那樣的人物，蒼天為何會如此庇護他？」

  「並不是蒼天庇護。」徐庶說道：「只是蔡陽太弱。即使蔡陽沒有出兵追趕, 劉玄德也不敢進軍許都。」

  「他有什麼不敢？」呂布說道：「劉玄德到了哪裡，哪裡就會是一片混亂。他巴不得讓許都亂做一團。」

  「如果他真敢帶兵進入許都，用不了多久，他的人頭就會掛在許都城門上。」徐庶說道：「要知道，公子是絕對不會給他機會禍害許都。」

  呂布點頭說道：「也虧得曹家有公子在，如果公子像當初的陶謙之子, 即使曹公文成武功再有能耐, 也逃不過被劉玄德欺騙的命運。」

  「將軍太小看曹公了。」徐庶微微一笑：「劉玄德所以逃離許都, 就是因為他看到在許都逗留下去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機會。追隨曹公許久，他在曹家得到了什麼好處？曹公看似對他照應，實則根本沒給他接觸官員和大軍的機會。就算劉玄德再怎麼能禍亂天下，他在曹公面前也是無計可施！」

  看了徐庶一眼，呂布沒再多說。

  帶領大軍進入汝南地界，斥候回報，說是劉備就在前方二十里紮營。

  呂布向徐庶問道：「劉備不在城裡，反倒在前方紮營，依著元直，他是想做什麼？」

  「想決戰。」徐庶說道：「劉備麾下兵馬比我們多，他想趁著公子還沒來到，與我們展開決戰。」

  「決戰？我也巴不得。」呂布說道：「我找劉玄德已經許久，既然被我撞見，這次絕對不能讓他走了。」

  「我軍人少，還沒到決戰的時候。」徐庶說道：「要想決戰，首先就得激怒劉玄德，再讓他麾下將士心存疑惑, 不知究竟該不該追隨他。」

  「我該怎麼做？」呂布問道。

  「公子不是把劉玄德的兩位夫人送給了曹公。」徐庶說道：「就在這件事上做文章。」

  「元直有什麼只管明說, 不用說一半留一半。」呂布說道：「來到汝南之前，公子也曾交代過，運籌帷幄的事情交給元直。」

  「將軍可以擺出與劉玄德決戰的架勢。」徐庶說道：「到了陣上，讓將士們大聲喊叫，就說劉玄德的兩位夫人已經被曹公收了。在枕席間極盡款曲，伺候的曹公十分舒服。用不多久，就會被送回許都。」

  「說這些有什麼用。」呂布撇了撇嘴，對徐庶說道：「劉玄德從來沒把他的夫人放在心上，但凡他有一丁點在意，也不會只顧著自己逃命，而把夫人丟下。」

  「我知道劉玄德沒有放在心上。」徐庶說道：「可他畢竟還是個男人，只要是男人，聽說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睡了，心中都會有些煩悶。更何況讓將士們這麼喊，為的是激怒關羽、張飛，而不是劉玄德！知道他的夫人留下伺候曹公，劉備麾下將士也會心生疑慮，跟著這樣的主公究竟將來有沒有好處？或者說，等到將來遭遇險境，劉玄德會不會施以援手。我要的是動搖他的軍心，而不僅僅是讓他心裡不爽快！」

  盯著徐庶看了好半天，呂布笑道：「元直果然是智慮之士，這樣的小事居然也能被你用在沙場。」

  「沙場博大，可用的法子多之又多，」徐庶說道：「一山一水，一樹一木，都可能決定著戰場的成敗，更何況是當眾羞辱劉玄德，讓他心中懊惱，更加急迫的和呂將軍決戰？」

  呂布撇嘴一笑：「沙場之上遇見元直這樣的人，也是夠讓人心中煩悶的。劉備雖然無情無義，可他卻總是想要做出一副敦厚長者的模樣。將士們這麼一罵，他麾下的將士心裡必定嘀咕，連女人都能送給別人睡，他哪裡還能算得上是敦厚長者？」

  「就是這個道理。」徐庶說道：「將軍可令將士們加快行進，越早謾罵劉備，戰果越好。」

  「傳令下去，加快行進！」呂布向一旁的衛士喊道。

  衛士掉轉戰馬，向隊伍後面一邊飛奔一邊喊道：「將軍有令，加快行進！」

  原本行軍速度就不慢，呂布的命令下達，將士們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向前。

  呂布和徐庶率軍進入汝南，劉備也從斥候那裡得到了消息。

  得知是呂布來了，劉備多少有些慌神。

  他知道呂布的本事，憑著關羽、張飛，根本不可能勝了呂布。

  龔都和劉辟，對呂布來說簡直就形同擺設。

  劉備連忙召集眾人，到帳中商議軍務。

  帥帳里，劉備坐在上首，關羽、張飛和龔都、劉辟分別坐在兩側。

  「你們有沒有聽說，曹子熔派呂布為先鋒，徐庶為軍師，正往這邊殺來？」劉備向眾人問道。

  「呂布我們是聽說過，可那徐庶是誰？」劉辟問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物，只知道是曹子熔令人四處找到淮南去的。」劉備說道：「能讓曹子熔如此費盡心機，可見此人非同一般。」

  「兄長打算怎麼應對？」關羽問道。

  「決戰。」劉備說道：「呂布雖然勇武，可他帶來的兵馬卻是不多。區區兩千人，我軍只要集中兵力衝殺，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皇叔說的沒錯。」龔都說道：「我軍人馬將近六千，以三敵一，即使曹子熔麾下再如何精銳，必定也是難以抵敵。」

  「話雖是這樣說，卻也不能小看了呂布。」劉備說道：「當初他就以勇武聞名於世，如今又投了曹子熔，身旁能夠幫他的人更多。如今的呂布，早就不再是白門樓外的呂布。大家還是謹慎些好。」

  幾人正商議著怎麼對付呂布，帳外傳來一個兵士的聲音：「啟稟皇叔，呂布率領兵馬來到與我軍相距不遠的地方，根本沒有駐紮的意思，好像是要與我軍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