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處境最艱難的人

  曹鑠在家門口下馬，甄宓帶著張春華和大喬小喬以及呂萌出來迎接。

  知道郭欣等人還在火舞營地，曹鑠並沒有問起她們。

  可他沒見到袁芳，心裡卻覺得有些奇怪。

  「大夫人呢？」他向甄宓問道。

  「自從夫君出征，大夫人就沒離開過她的住處。」甄宓說道：「我每天都會去陪她說說話兒。雖然她不肯把心裡想的事情和我說，我卻能看出她的情緒並不是很高。」

  「你們幾個有沒有去陪過大夫人？」曹鑠向大喬小喬和張春華、呂萌問道。

  張春華撇了撇嘴沒有吭聲, 呂萌等人都說道：「我們沒有甄夫人去的勤快，卻也是隔三差五會去看看。」

  目光落在張春華臉上，曹鑠問道：「你呢？」

  「我沒去過。」張春華說道：「知道她心情不好，我去只會惹她惱火，還不如不去。」

  「理由倒是不錯。」曹鑠揉了揉她的腦袋。

  見他沒有怪罪的意思，張春華問道：「夫君不怪我？」

  「怪你做什麼？」曹鑠說道：「你自己也都說了, 她看你不自在，讓你去還不是更毀她的心情。」

  「夫君就是心疼大夫人。」張春華酸溜溜的說道：「難為這些日子我們姐妹幾個整天還都想著夫君。」

  「知道你們想我，我不是快馬加鞭趕緊回來了？」曹鑠捏了一下她的臉蛋說道：「以前還是個姑娘，淘氣些也就算了，現在已經是個女人，還是這麼淘氣。」

  「你們幾個先回房去吧。」曹鑠向張春華等人吩咐了一句，隨後對甄宓說道：「甄姬陪我去見見大夫人。」

  幾個女子應了一聲，張春華等人散去，甄宓則陪著曹鑠往袁芳的住處走去。

  「夫君答應大夫人把後宅的事情交給我，是不是早就知道曹袁兩家會開戰？」陪在曹鑠身邊，甄宓小聲問道。

  「曹袁兩家早晚開戰。」曹鑠說道：「這是我不想看到，卻又無法改變的事情。身為曹家公子，我不用選擇也會站在曹家這邊，真正背負壓力的，恰恰是大夫人。」

  「大夫人有時也會與我說一些夫君以往在河北的事情。」甄宓說道：「提起那些事情，她的心情會有片刻好轉，可是過一會又不好了。」

  「她在擔心。」曹鑠說道：「曹袁開戰，無論誰勝誰負，都是她不想看到的。如果曹家勝了, 袁家必定中落, 父親肯定不可能饒了袁公。假如曹家敗了，身為曹家公子的我也不會落個好下場，她是我的妻子，又怎麼會願意看到那一幕發生？」

  「夫君說的是。」甄宓說道：「也許只有夫君回來，才能讓她覺著好受些。」

  「她知不知道我回來？」曹鑠問道。

  「我已經去和她說過了。」甄宓說道：「可她就是不肯出門，更不願意迎接夫君。」

  「不願意迎接？」曹鑠問道：「她怎麼說的？」

  「倒也沒說什麼，只是說夫君回來自然會去見她。」甄宓說道：「我好勸歹勸，可是大夫人就是不聽……」

  「她和你不一樣。」曹鑠微微一笑：「你識大體，知道輕重，可她更多的時候還像個完全沒有長成的小姑娘。雖然嫁為人婦，還有著曹家大兒媳的名號，很多事情處理起來卻比你差了不少。」

  「夫君太抬舉我了。」甄宓說道：「其實我在後宅能夠管事，也都是大夫人從中幫襯，否則姐妹們也是不服。」

  「她幫著你，其實也是在幫她自己。」曹鑠說道：「如果這邊的後宅還是她說了算，別說父親不會容她，就連母親也不會幫著她說幾句好話。」

  「好在夫君疼她。」甄宓說道：「如果連夫君也不疼她憐她，大夫人日子將會更加不好過。」

  「難道我不愛你疼你？」曹鑠賤兮兮的衝著甄宓咧嘴一笑，壓低了聲音問道。

  「夫君這次回來能住多久？」甄宓沒有回應，而是把話岔開。

  「我發現你現在岔開話題的本事漸長。」曹鑠笑道：「這次回來恐怕也住不了幾天，江東孫氏即將發兵進攻廣陵和廬江，我得親自帶兵去廬江迎戰。」

  「袁家的事情還沒解決，怎麼又來了個江東孫家？」甄宓一愣：「他們是想兩家一同討伐曹家，把曹家給分了？」

  「連你都看出來了，父親怎麼會看不出來？」曹鑠說道：「所以才會讓我返回淮南備戰。」

  「我說怎麼夫君現在就回來了。」甄宓露出一抹失望說道：「還以為是前方戰事穩固，用不著夫君在那……」

  「如果沒有後院失火，父親怎麼可能讓我回來。」曹鑠說道：「袁家兵強馬壯，多一些兵馬，總會多幾分勝算。」

  夫妻倆說著話，來到袁芳住處。

  甄宓的貼身侍女上前敲門。

  房門打開，袁芳的貼身侍女出現在他們面前。

  見是曹鑠和甄宓來了，侍女欠身行禮：「公子，甄夫人……」

  「大夫人在做什麼？」甄宓問道。

  「也沒做什麼，只是在伺候她的馬。」侍女回道。

  袁芳喜歡騎馬，她的坐騎是從河北帶來，自從來到壽春，一直都養在後院，偶爾她也會騎馬出去走走，只是不像在河北那樣頻繁。

  進了袁芳住處，曹鑠和甄宓徑直走向後院。

  身為曹鑠的大夫人，袁芳住處當然比其他夫人更大一些。

  後院有著一個馬廄，養了十多匹駿馬。

  其中多半是侍女的坐騎，袁芳的坐騎是一匹比其他馬更加高壯的棗紅神駿。

  曹鑠來到的時候，袁芳正帶著幾名侍女洗刷馬匹。

  來到她身後，曹鑠說道：「這匹馬和呂將軍的赤兔倒是有幾分相像。」

  聽見曹鑠說話，袁芳也沒回頭，繼續親手刷著馬說道：「它當然比不上呂將軍的赤兔，不過在我眼裡卻是最好的。」

  「誰養的孩子誰都會覺得好。」曹鑠說道：「它是你養的，在你眼裡，當然是最好的。」

  「大夫人。」甄宓在一旁說道：「夫君回來也住不了幾天，要不讓婢子們繼續刷，大夫人陪夫君說說話兒。」

  袁芳回過頭，露出淡然的一笑：「既然甄姬這麼說，我就陪夫君去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