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長治久安的法子

  拖著小船到了蘆葦盪前，小舸上的曹軍將士解開牽引的繩索，把小船推進叢生的蘆葦中。

  小船飄飄搖搖的進了蘆葦盪，小舸上的曹軍則張開弓箭，點燃了火箭。

  當小船走的深了些，曹軍將士紛紛鬆開弓弦, 一支支燃燒著火苗的箭矢飛向它們。

  箭矢落在小船上，滿載著油料的船隻瞬間點燃。

  熊熊烈火吞噬了小船，侵襲著附近的蘆葦。

  蘆葦雖然生長在水中，卻是見火就著，不過瞬間，成片的蘆葦燃燒, 水面上竟升騰著熊熊烈焰。

  站在戰船上，眺望起火的地方, 曹鑠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公子。」站在他身後的趙雲說道：「剿匪開始了。」

  「剿匪開始了。」重複了一遍趙雲的話, 曹鑠對他說道：「不等蘆葦燒乾淨，躲藏在裡面的水匪必定會逃出來，到時萬箭齊發，凡是能射殺的，一律不留活口！」

  「命令已經下達了。」趙雲說道：「看來這次剿匪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

  看了趙雲一眼，曹鑠微微一笑：「還沒開始，水匪雖然是烏合之眾，可他們卻也不會眼睜睜坐以待斃。這場仗還是要打。」

  「公子，快看！」正和趙雲說著話，蔡稷往前一指，向曹鑠喊道。

  順著蔡稷指的方向，曹鑠望了過去。

  之間烈焰中的蘆葦盪里衝出了十多艘小船。

  小船上有些人被烈焰燒著了衣服，衝出蘆葦盪的同時，還在不停的往身上撩著水，試圖把火焰熄滅。

  「射殺他們！」曹鑠吩咐道。

  命令下達，大船上萬箭齊發, 無數箭矢飛向正從蘆葦盪里衝出來的小船。

  小船沒有遮擋, 水賊猝不及防被籠罩在箭雨中。

  片刻之後，箭矢停下。

  兩艘小舸向那些逃出來的小船靠了過去。

  小舸上的幾名曹軍跳上小船，一個個的檢視著屍體。

  查看完屍體，他們向大船做了一套手勢。

  曹鑠麾下將士在距離較遠的地方會用手勢交流。

  所有手勢都是他親自傳授。

  看著手勢，曹鑠已經明白，小船上的水賊被射殺了個乾淨。

  「我倒是沒想到。」趙雲對曹鑠說道：「水賊居然這麼容易對付。」

  「容易對付？」曹鑠笑著搖了搖頭：「難不成子龍認為巢湖就這麼點水賊？」

  「公子的意思是？」趙雲問道。

  「其他水賊或許根本沒有乘船出來。」曹鑠向蔡稷吩咐道：「傳令將士，密切留意水底。」

  命令下達，每艘戰船上都有一支長長的杆子從船頭探出，伸進水底。

  這些杆子都是空心。

  建立水軍的時候，曹鑠特意讓凌雲閣打磨了一些新的水晶。

  水晶鍍上了薄薄的一層銀，形成了鏡面。

  幾個鏡面在長杆的轉彎處相互對照，站在船頭的人可以清楚的看見水下的情況。

  曹鑠麾下戰船最早配備了潛望鏡。

  不過片刻，他所在的這艘戰船上的觀望將士就喊道：「水賊從水下來了！」

  聽見喊聲，曹軍將士紛紛跑上船頭。

  一支支強弩瞄準水下。

  「水賊離戰船還有多遠？」曹鑠問道。

  「還有數十步。」觀望的曹軍回道。

  「傳令，即刻投下石灰。」曹鑠喊道：「把水域弄渾，讓他們什麼也看不見！」

  很快，每艘戰船上的曹軍將士都抬著石灰傾倒進水中。

  石灰入水，在沸騰著氣泡的同時，附近水域頓時一片渾濁。

  正在水中潛行的水匪，猝不及防之下眼前一片茫茫白色，什麼也看不見。

  他們只能憑著感覺，向大船游來。

  當水匪靠近，船底的亂網立刻把他們纏裹住。

  慌亂之下水匪在水中掙扎，想要從亂網中掙脫。

  然而他們越是拼命掙扎，網就纏的越緊。

  戰船上。

  曹軍將士端著強弩，圍在戰船邊緣，一雙雙眼睛死死的凝視著水面。

  不時會有幾個水賊從水中探出腦袋。

  他們剛一露頭，還沒來及喘口氣，船頭的曹軍就會摳下機簧，向他們射出箭矢。

  戰船周圍的水面，白色的石灰水和鮮紅的血漿混合在一起，使得附近水域更加渾濁。

  曹鑠站在船頭，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趙雲在他身旁，同樣是滿臉凝重。

  「這不是戰鬥。」過了良久，趙雲對曹鑠說道：「簡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屠殺？」曹鑠微微一笑，輕輕拍了下趙雲的手臂：「子龍有沒有想過，水賊劫持了商賈或者平民的船隻，他們會做什麼？」

  「時常會傳出消息，說是水面多了無人的船隻。」趙雲說道：「船上的人應該都被水賊殺了。」

  「水賊能屠殺無辜的人，我們為什麼不能屠殺他們？」曹鑠說道：「世上確實是有憐憫，可要看是對待什麼人。」

  眺望向遠方，不再去看發生在戰船四周的慘狀，曹鑠說道：「亂世之中存活不易，嘯聚山林或者是聚眾在水泊劫掠，我並不覺得有什麼過錯，畢竟都是為了活著。可他們輕易取人性命，我就不能容下他們。」

  「殺人者償命，天經地義！」曹鑠接著說道：「我們只不過是在做一件令那些曾被劫掠而死的人在九泉下可以瞑目的事情。人可以向善，卻要分清楚我為什麼為善，又是對什麼人為善。」

  看向趙雲，曹鑠微微一笑：「譬如街上有乞丐，我們就真的要施捨他們？要知道，他們中的很多人甚至比尋常百姓收入更多，還有甚者，為了獲取利益，他們甚至不惜偷盜兒童，致殘以後為他們獲利。如果遇見這樣的人，子龍會怎樣？」

  「還能怎樣，當然是殺。」趙雲說道：「這種人泯滅人性，當然該殺！」

  「如果是我，我就不會殺他們。」曹鑠微微一笑，對趙雲說道：「凌遲、車裂對他們來說都太輕了。我會把他們吊在木樁上，剝光衣服，身上開無數小口，在傷口塗抹咸鹽。夏天暴曬，冬天潑灑冷水，讓他們慢慢的死。」

  「公子要是用這樣的法子，恐怕每個人在做惡的時候都要好好想想該不該那麼做。」趙雲說道：「倒也是個讓地方長治久安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