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與天斗與命數斗

  從徐州軍手中收繳的兵器還真不少。

  鄧展真是不敢輕易做主。

  他遲疑了一下，對夏侯惇說道：「夏侯將軍，要不還是等趙將軍回來你和他商議，他畢竟是主將，有些事情也能做主。」

  「成！」夏侯惇說道：「等趙將軍回來，我和他商議！」

  近兩千徐州軍全軍覆沒。

  這場戰鬥最奇怪的是, 除了先前徐州軍曾有過自相殘殺的舉動，戰場上幾乎沒有死人。

  被收繳了兵器的徐州軍將士，排著長長的隊伍，在飛熊營的看押下進了蕃縣。

  司馬懿站在城門口。

  見鄧展來了，他拱手說道：「鄧將軍辛苦。」

  「司馬將軍辛苦！」鄧展下馬回禮。

  沒見到趙雲，司馬懿問道：「剛才在城頭還看見趙將軍，怎麼這會沒見了？」

  「趙將軍追趕高順去了。」鄧展說道：「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那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司馬懿說道：「還沒開戰，高順已經跑了，趙將軍十有八九會空手而回。」

  「陳宮從蕃縣撤軍, 據說兵馬去了薛縣。」鄧展問道：「司馬將軍有沒有什麼打算？」

  「蕃縣不能丟，我什麼都做不了。」司馬懿說道：「倒是飛熊營能做點什麼。」

  鄧展還沒回話，一名飛熊營士兵傳報：「啟稟將軍，趙將軍回來了！」

  「迎接趙將軍！」鄧展吩咐道。

  沒過多久，趙雲策馬進城。

  見他手中也沒有人頭，臉色也不是太好，鄧展問道：「趙將軍，是不是沒有追上？」

  「高順跑的還真是快。」趙雲說道：「也沒見他往小沛方向走，不知跑哪去了。」

  「高順必定不會去小沛。」司馬懿說道：「先前攻城，他是不情不願，可見他和陳宮因為要不要出兵有過爭執。如今蕃縣之圍被我們解了，陳宮領兵進攻薛縣，只要公子能守住，等到龐士元擊破沛縣，陳宮這次出兵也就沒了意義！」

  「如果不出兵會怎樣？」鄧展向司馬懿問道。

  「陳宮出兵是兵行險著。」司馬懿說道：「即使他不出兵，率軍死守小沛, 等到曹公來了, 小沛一樣保不住！出兵還有一線生機，不出兵是必死無疑！可惜，他遇見了我們公子！」

  「公子好似處處都占先機。」趙雲說道：「龐士元帶兵討伐沛縣，陳宮大軍強攻薛縣，公子必定守的辛苦。僅憑陳叔至麾下龍紋騎，根本起不到多少效用，飛熊營還得馳援薛縣才是。」

  「這裡到薛縣，步軍不過要走一天，騎兵半天也就到了。」司馬懿說道：「趙將軍不用急，先住上兩天，等到陳宮向薛縣發起攻城，再去馳援不遲。」

  「等到陳宮攻城，我再帶兵馳援難道還來得及？」趙雲問道。

  「怎麼來不及？」司馬懿說道：「薛縣又不是軟的，一捏就散了，何況公子親自坐鎮，別說一天兩天陳宮拿不下，就算一兩個月，他還是拿不下。」

  「這些日子將士們在野外住的也是辛苦。」趙雲說道：「如果是這樣，就讓他們休整兩天。」

  蕃縣之圍被趙雲解了，消息很快傳到陳宮和張遼的耳中。

  「也不知道高將軍怎樣。」屏退傳報的斥候，張遼說道。

  「他還能怎樣，肯定回了下邳。」陳宮說道：「返回下邳之後，還不知道在呂將軍面前說我些什麼。」

  「我和高將軍同僚多年，深知他不是那樣的人。」張遼說道：「陳公多慮了！」

  「高順並不是暗中中傷別人的人。」陳宮說道：「可他卻始終不認同我從小沛出兵，認為只要死守小沛，徐州就能保住。」

  「其實高將軍的考慮也不是沒有道理……」張遼還試圖為高順辯解。

  「文遠也只看到其一，沒有看到其二。」陳宮說道：「自從曹子熔來到徐州，無論我們怎麼做，徐州都已經保不住。我從小沛出兵，勝算只有三成，可如果不出兵，就完全沒有勝算。」

  仰臉望天，陳宮嘆道：「我是在賭，和天賭，和曹子熔賭，和我們每個人的命數賭！高將軍哪裡會知道這些！」

  「陳公，我們是不是……」張遼遲疑著問道。

  「文遠是不是想問，我有沒有賭輸？」張遼沒有問完，陳宮替他把想問的說出了口。

  「正是。」張遼說道：「畢竟高將軍已經……」

  「高將軍已經敗了，我們又少了幾分勝算。」陳宮說道：「然而並沒到最後一刻，我們還有機會！」

  朝著薛縣城牆一指，陳宮說道：「只要我們奪下薛縣，只要我們奪下薛縣、擒了曹子熔，徐州一戰，我們就多了幾分把握。」

  張遼點著頭沒有說話。

  陳宮接著說道：「當初曹操在宛城，張秀都能勝他，何況我們徐州兵精將廣，難不成連個張秀也不如？」

  「陳公的意思我明白了。」張遼抱拳說道：「進攻薛縣，末將必定身先士卒！」

  「仰仗張將軍！」陳宮抱拳回禮。

  薛縣城牆上，曹鑠帶著紀靈正觀望城外的敵軍。

  「公子，陳宮來到薛縣，也不見他打造攻城器械，看他怎麼攻城。」紀靈撇嘴一笑說道：「如果是公子率軍攻城，此刻應該正在打造投石車。」

  「那是！」曹鑠笑道：「我也不會像陳宮這麼瘋狂，他這次可是在和天斗、和命數斗！陳宮是個賭徒，從這次用兵就能看出來，他寧願兵行險著，也不肯按部就班，更不肯向我們曹家投誠。」

  「不打造攻城器械，他難道要強攻？」紀靈說道：「那樣一來，傷亡可是不小。」

  「你認為陳宮會在意傷亡？」曹鑠指著城外的敵軍說道：「別忘了，那些可都是楊奉、韓暹的舊部，他們死的越多，徐州越安穩。陳宮要的只是薛縣和我的項上人頭，至於死多少人，他可從來沒考慮過。」

  紀靈擰著眉頭，從曹鑠的描述中，他感覺到了這次的守城將會是場惡戰。

  行軍打仗，最麻煩的不是遇見一支瘋狂的軍隊，而是遇見一個瘋狂的主帥！

  無疑，現在的陳宮是瘋狂的！

  PS：今天白天有事耽誤了碼字，後面兩章正在寫，基本上兩小時一章，所以更新會比較晚，不過不會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