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先挫銳氣

  蕃縣城外，高順率領的兩千徐州軍毫無進攻跡象。

  他們紮下營寨，在寨子周邊圍上鹿角，擺出了一副與城內守軍長久對峙的架勢。

  蕃縣城頭上，夏侯惇巡查城防去了。

  荀攸和司馬懿並肩站著。

  「高順好像沒有想過要進攻蕃縣。」望著城外的徐州軍，司馬懿說道。

  「區區兩千人, 怎麼可能攻破城防。」荀攸說道：「他是在拖，想把我們拖死在這裡。」

  「公子肯定會有部署。」司馬懿說道：「即使我們不出城，高順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不是龍紋騎就是飛熊營。」龐統說道：「公子早就料到敵軍會有這麼一手，大軍去了沛縣，薛縣守軍不需要十分精銳，攻破高順的, 當然會是趙雲或陳到兩位將軍中的一位。」

  「龍紋騎建立之初，公子是打算把他們留在身邊。」司馬懿說道：「如果也派了出來，薛縣……」

  「薛縣守軍不會少於千人。」荀攸說道：「公子麾下即使是一般將士, 在其他軍中也是精銳中的精銳，憑著陳宮那點人馬，想要攻破薛縣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可我還是有些擔心……」司馬懿說道：「高順並不打算進攻，只是以鹿角圍著軍營周邊，顯然是打算長久對峙，難說陳宮有沒有攻破薛縣的把握。」

  「關心則亂。」荀攸微微一笑，對司馬懿說道：「仲達是太關心公子，所以才沒有看透。無論龍紋騎還是飛熊營進攻高順，沒有來的那支人馬必定會在薛縣附近出沒。」

  「荀公的意思是……」司馬懿問道。

  「陳宮進攻薛縣，後防恐怕不會穩固。」荀攸說道：「我們就在蕃縣等著公子大破敵軍好了！」

  倆人正說著，遠處傳來一陣號角聲。

  「來了！」荀攸指著傳來號角的方向說道：「我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他的話音剛落，夏侯惇匆匆跑了過來。

  「荀公，怎麼回事？」夏侯惇嚷嚷道：「哪裡來的號角聲？」

  「援軍來了！」荀攸說道：「夏侯將軍可以整備兵馬，今天一舉擊破高順！」

  「好勒！」早就等的不耐煩了，夏侯惇應了一聲，向身後兵士喊道：「傳令下去, 點起一千精銳, 隨我出城殺敵！」

  隨著號角聲越來越近，成群的戰馬出現在荀攸等人的視線中。

  與此同時，高順也聽見號角跑出了營帳。

  還沒看見敵人在哪，高順就喊道：「列陣迎敵！」

  城池還沒攻下來，背後又殺來敵人，徐州軍軍營頓時一片混亂。

  他們並不是什麼精銳，甚至還保留著當年黃巾賊的匪性。

  背後有守城曹軍，迎面又殺來一支兵馬，腹背受敵的情況下，這些黃巾出身的將士，早已是有些亂了。

  號角聲越來越近，一支曹軍騎兵出現在徐州軍的視線中。

  看見這支騎兵，徐州軍陣列里有人喊了一聲：「不好了，來的是飛熊營！」

  這聲喊，像是在水塘里投了一塊大石頭，頓時激起一陣譁然。

  本來就沒什麼戰意的徐州軍將士，聽說來的是飛熊營，士氣更是低落到了谷底。

  飛熊營的名聲他們曾經聽過。

  傳言中，這是曹鑠麾下一支百戰不殆的精銳。

  他們人數不多，上了戰場卻從沒有過敗績。

  就連高順麾下的陷陣營，也是全軍覆沒在飛熊營的猛攻下。

  「飛熊營來了，快跑啊！」嚇壞了的徐州軍中，傳出這麼一聲喊。

  戰場上的恐懼就像瘟疫，隨著這聲喊，陣列後面已經有人拖拽著兵器掉頭逃跑。

  「敢逃的，殺無赦！」高順喊了一聲。

  駐馬立於高順身後的衛士，立刻有數十人掉轉方向追殺那些逃跑的徐州軍。

  可憐那些還沒戰鬥就臨陣退縮的徐州軍，被自家騎兵追上，一個個死在曾經的同伴手中。

  率領飛熊營來到與徐州軍遙遙相望的地方，趙雲勒住了馬。

  「趙將軍，剛才我們就不該吹響號角。」鄧展說道：「趁著敵軍毫無防備殺進去，或許能夠一戰功成！」

  「吹響號角是公子吩咐的。」趙玉說道：「我們離開薛縣的時候，公子曾說過，小沛城內的敵軍都是黃巾出身，雖然跟隨楊奉、韓暹投效大漢，匪性卻是難改。我們要的不是衝殺，而是威懾！」

  抬手向前一指，趙雲接著說道：「你沒看見敵軍已經亂了？他們開始殺自己人，我們只要在這裡等著，他們就得隨時保持警覺。」

  鄧展也發現徐州軍有人逃跑，一群騎兵正跟在後面砍殺。

  「公子連這些都能料到。」鄧展說道：「我還以為會有一場惡戰。」

  「惡戰肯定會有。」趙雲說道：「不過不是現在，我們要等敵軍士氣低到極限，由於提防我們而身心疲憊的時候再發起進攻。」

  「我怕等不到那個時候。」鄧展朝城門那邊噥了噥嘴。

  只見夏侯惇帶領一千將士已經開出城門。

  兩支曹軍同時出現，其中還有一支是傳說中戰無不勝的飛熊營，列陣的徐州軍雖然不敢再逃跑，心中卻是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將軍，夏侯惇帶兵出城了！」高順身旁的校尉指著城門方向喊道。

  「他們是想和我們決戰！」高順說道：「傳令全軍加緊戒備，提防敵軍殺來！」

  「將軍有令，加緊戒備，與敵軍死戰！」校尉喊道。

  「將士們，我知道你們很害怕！」高順接著喊道：「因為敵軍強悍，尤其是我們還面對曹子熔麾下精銳飛熊營！」

  高順的喊聲，傳到了在場的每一個徐州軍耳中。

  很多人緊張的吞咽著唾沫，連握著兵器的手都在發抖。

  「我也知道你們想活下去，可是要活下去，唯一的辦法不是逃跑，而是戰鬥！」高順喊道：「剛才試圖逃跑的那些人你們也見到了，他們能不能跑得過戰馬？顯然不能！」

  沒人吭聲，徐州軍陣列中凝聚著一種讓人快要窒息的壓抑。

  「記住了！你們不是任人宰割的山羊，你們是征戰沙場的勇士！」高順抬高了聲音：「今天我們不為任何人戰鬥，只為一個理由，為了活下去！對面是飛熊營又能怎樣？想要阻止我們活下去，我們就干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