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穰縣快要破了

  戰鬥並沒像曹鑠預想的那樣發展。

  出城的張秀軍雖然潰敗，張秀卻在一群士兵的簇擁下返回穰縣。

  才發生過廝殺的戰場上，曹軍將士把一個個俘虜用繩索捆起來，像穿肉串一樣給把他們拴在一起。

  望著穰縣城牆，曹鑠微微蹙著眉頭。

  張秀逃回城裡，他只要死守城池, 想要攻破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投石車雖然能對城牆造成一定的損傷，卻不可能把整個穰縣的城牆都給轟垮。

  攻城，必定要承受遠比在城外廝殺更大的傷亡。

  「公子！」曹鑠正望著城牆思索對策，夏侯淵的聲音傳了過來。

  扭頭看去，只見夏侯淵列著嘴一臉欣喜的正往他這邊走。

  「將軍遇見什麼好事了？」曹鑠問道：「值得這麼高興？」

  「怎麼不值得高興？」夏侯淵說道：「我軍圍城許久，直到今天才殺了個痛快……」

  「將軍是痛快了, 可張秀卻逃回了城裡！」曹鑠笑著說道：「如果剛才將軍晚些殺出來, 或許張秀已經被擒。」

  夏侯淵滿臉愕然：「公子怎麼這麼說？難不成我殺出來的太早？」

  「是太早了。」曹鑠說道：「稍微晚些才更好。」

  曹鑠說他殺出來的太早，夏侯淵臉色頓時有些陰沉。

  「不過也沒所謂。」曹鑠說道：「張秀已是強弩之末, 穰縣守軍被擊破大半，我再下令讓投石車多扔些石頭，這座城池也就拿下來了。」

  「公子！」曹鑠把話頭岔開，夏侯淵卻緊追著不放：「沒能擒住張秀，是不是果真因為我帶兵殺出來的太早？」

  「只是其中一個原因罷了。」曹鑠說道：「我麾下將士和將軍麾下協同不熟，也是張秀逃走的原因。」

  曹鑠沒有把責任都推到夏侯淵頭上。

  夏侯淵多少好受了些。

  他抱拳對曹鑠說道：「公子，如果因為我的過錯導致張秀逃進城內，我願帶兵攻城彌補過失。」

  「未必需要攻城。」曹鑠說道：「稍晚些我讓人去和張秀談談，他會放棄守城也不一定。」

  「已經逃進城裡，難不成還會拱手把穰縣讓給公子？」夏侯淵愕然問道。

  「如果是別人領兵攻城，張秀會不會那麼做，我不知道。」曹鑠說道：「然而我領兵攻城，他很可能會棄城投降。」

  夏侯淵疑惑的看著曹鑠。

  「公子！」帶兵清掃戰場的魏延來到曹鑠面前：「敵軍和我軍屍體已經分開，將士們把戰死的兄弟掩埋了，敵軍屍體不知怎樣處置，還請公子示下。」

  「要不要在城外築幾座京觀？」一旁的紀靈對曹鑠說道：「如此一來, 對敵軍也是威懾。」

  「早先我下令築京觀, 只因那些敵軍做事超出我的底線。」曹鑠說道：「他們敢焚燒我軍將士的屍身, 我就敢拿他們的屍體築京觀。穰縣敵軍並沒有激怒我，用他們的屍體築京觀有些過了。」

  曹鑠下令：「讓將士們在穰縣城外挖出深坑，敵軍屍體二十具一層，共分五層，以我軍戰死將士禮數掩埋。」

  魏延應聲離去。

  龐統又向曹鑠問道：「公子，俘虜怎麼辦？」

  「和張秀之間的廝殺已經快要接近尾聲，只要擒了張秀，宛城一帶也就是我們曹家的地界。」曹鑠說道：「他們以後很可能會是我們曹家的兵，先傳令嚴加看管，敢於逃走或反抗者格殺！」

  龐統應了，領命離去。

  不久之後，一些曹軍提著工具來到穰縣城下。

  城頭上，張秀軍張弓搭箭瞄準他們。

  望著城下，張秀正要下令射箭，賈詡說道：「將軍且慢！」

  疑惑的看著賈詡，張秀問道：「為什麼不下令射殺他們？」

  「他們並不是要攻城。」賈詡說道：「如果不射殺他們，即使兵敗將軍也有一線生機，倘若射殺了他們，曹子熔必定加緊攻城，一旦城破，將軍絕無生還的可能。」

  「文和的意思是……」張秀遲疑著問道。

  「他們是掩埋我軍屍體的。」看著城下正在挖坑的曹軍，賈詡說道：「這也是曹子熔在給將軍一個機會，同樣也是給他自己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張秀的眉頭皺了起來。

  「與曹家交好，投效曹操的機會。」賈詡說道：「等到敵軍掩埋了屍體，曹子熔必定會派人來與將軍交涉。到時將軍只需稍做遲疑，曹家就不敢對你有半點輕視。」

  「當初我曾投靠曹操，後又反叛……」張秀說道：「恐怕……」

  「換做別人我不敢說能容得下將軍。」賈詡說道：「將軍要投的是曹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向來聽說曹操多疑。」張秀說道：「難道他能容得下我？」

  「曹操多疑，心胸卻是開闊。」賈詡說道：「自從陳留募兵，曹操越來越強，與他一同起事的，如今還剩幾個？」

  張秀和賈詡說話的時候，來到城牆腳下的曹軍已經開始挖坑。

  看著正在挖坑的曹軍，張秀喊道：「把弓箭都給收起來，讓他們挖！」

  城頭上的張秀軍收起長弓，一個個面帶不解，不知張秀為什麼會下達這樣的命令。

  不過很快他們就明白了。

  曹軍在城牆外挖了一個個的深坑，抬來一具具戰死的張秀軍屍體。

  一騎快馬來到城外。

  策馬來到的正是蔡稷。

  他仰臉望向城頭，高聲喊道：「張秀聽著，我家公子念在你麾下將士無過，許他們個入土為安。穰縣已經被圍，如果識相的儘快出城投降，否則我軍投石車全開，頃刻之間就讓穰縣化作齏粉。」

  張秀沒有回應，城頭上的張秀軍卻個個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曹軍投石車的厲害他們是見識過。

  漫天巨石飛舞，落到城牆上，城牆都在震顫著，好似隨時都可能垮塌。

  「我家公子給你一夜考慮。」蔡稷來的時候，曹鑠就告訴過他，張秀很可能不會回應，城頭上一片寧靜，他接著喊道：「明天一早如果再不投誠，我軍就要強攻穰縣。等到城破之時生靈塗炭，不要怪我家公子沒有好生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