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他們激怒了我
2023-11-25 08:23:11 作者: 諱岩
帳篷里點著油燈,王嫣還在昏迷。
曹鑠坐在她的身旁,低頭看著她沒有血色的臉龐。
摸了摸她的額頭,曹鑠鬆了口氣。
自從傷醫離開,他已經不記得摸過多少次王嫣的額頭。
他最擔心的就是王嫣發燒。
這個年代和他曾經生活過的年代不同。
兩千年後的醫療條件,可以及時打退燒針, 或者以其他的方式降溫。
然而在這個時代,受傷之後一旦發燒,所能依靠的只有傷者自己。
求生的意志足夠強,或許還能活得下來。
意志薄弱者,很可能就此離開人世。
「公子。」帳外傳來龐統的聲音。
「進來。」曹鑠淡淡的應了。
帳簾掀開,龐統走了進來。
行禮之後他對曹鑠說道:「公子,一千多名戰俘全部殺死,京觀正在築造。」
「我今天是不是很可怕?」曹鑠並沒有回應, 而是向他問道。
龐統低著頭沒有吭聲。
「從我帶領不死營出戰的那天開始,這些俘虜就註定要死。」曹鑠說道:「我曾經說過,對我來說只有自己人才是最重要的。他們是我的敵人,殺了我的兄弟袍澤,我當然不能容下他們。」
看向王嫣,曹鑠又說道:「我知道,如果張秀投誠,父親一定不會殺他。」
「穰縣固若金湯,到現在還沒傳來攻破的消息。」龐統說道:「這一戰只怕要打到夏天。」
「我軍斷絕了張秀糧道,穰縣無糧,他頂多也只能撐到那個時候。」曹鑠說道:「等到王嫣康復,我會帶兵馳援父親。」
「啟稟公子。」龐統還沒來及說話,守在帳外的衛士稟報導:「曹公派來信使。」
和龐統對視了一眼,曹鑠問道:「父親這時候派信使來做什麼?」
「恐怕是要退兵!」龐統說道:「曹公麾下兵馬眾多,並不需要公子前去,派來使者必定有事發生。」
曹鑠向帳外吩咐:「讓他進來說話。」
外面傳來衛士的應答,接著帳簾掀開, 一個人走了進來。
向曹鑠行了個大禮, 進來的人說道:「見過二公子,奉曹公之命,請二公子速往穰縣。」
「我這裡戰事剛剛終結,將士還沒休整,父親讓我現在去穰縣做什麼?」曹鑠問道。
「曹公可能要退兵。」來人的回答印證了龐統的猜測。
「為什麼?」曹鑠追問。
「我軍抓住河北袁家探馬,說是田豐、沮授等人慫恿袁紹揮兵許都。曹公擔心許都有失,因此決定退兵!」
「我知道了!」曹鑠擺了擺手說道:「回稟父親,我明天一早開拔!」
信使退了下去,曹鑠向龐統問道:「士元,你說河北袁家會不會進軍許都?」
「難說!」龐統說道:「袁紹已經在易京圍困公孫瓚數年,河北戰事已趨平穩,唯一還讓他頭疼的只有黑山軍張燕。張燕不過是黃巾出身,雖然麾下有十萬兵馬,卻都是烏合之眾。袁紹真正擔心的,恰恰是曹家。」
「看來我要結婚了。」曹鑠嘴角微微一撇。
「聽說公子和袁家小姐早有婚約。」龐統說道:「為了穩住袁紹,曹公應該會儘早促成這樁婚事。」
「曹袁終有一戰。」曹鑠說道:「其實想想也挺悲催的,婚姻被當成穩固時局的籌碼。」
龐統沒有吭聲,曹鑠卻接著說道:「好在我還挺喜歡袁家小姐,唯一麻煩的是一旦開戰,父親要對她不利,我還得從中保護!」
「王夫人受傷,公子勃然大怒已經能夠看出。」龐統說道:「袁家小姐嫁給公子,即便以後袁家敗了,公子也不會讓她過不安穩。」
「那是當然。」曹鑠站了起來:「跟了我的女人,就是把她的一生都交給了我。她們信我,我又怎麼肯讓她們受半點傷害?」
回頭看向王嫣,曹鑠說道:「以後無論我遇見怎樣的危險,只要能夠阻止,千萬不要讓我的任何女人為我分擔。我的肩膀夠寬,可以扛得住整個天下。她們只需要陪我共賞天下美景,不用跟我征戰四方!」
「以後再也不會!」龐統趕忙應了。
「陪我去看看京觀。」拍了下龐統的手臂,曹鑠向他吩咐道。
出了帳篷,又吩咐衛士要他們守住帥帳,曹鑠帶著龐統走向鹿柴大門。
白天發生過戰鬥的地方,成堆成堆的屍體被摞成了小山。
曹軍的屍體已經掩埋,堆成小山的當然是張秀軍的屍體。
一些曹軍正和著泥漿往堆成山的屍體上倒。
來到其中一堆前,曹鑠看著高高摞起的屍體,對龐統說道:「其實我也想讓他們入土為安,可他們的做法激怒了我。築成京觀,不過是讓後來人知道,和我曹鑠廝殺,並不是不能勝,而是勝了之後要好好對待我的同袍手足。」
並不知道敵軍焚燒不死營屍身,龐統詫異問道:「公子為何這麼說?」
「我親眼看見他們架起柴堆,把不死營的將士丟進火里。」曹鑠說道:「其中還有沒死去的。雖然我知道他們受了重傷,已經不可能活下去。可聽著他們被燒死前的慘叫,讓我怎麼能夠平靜?」
「我們的將士還沒死,就被丟進火里?」龐統愕然。
曹鑠冷著臉點了點頭。
攥緊拳頭,龐統咬牙說道:「難怪公子一個活口不留,全都築成京觀。任誰換做公子,也會這麼做。」
「何止一個活口不留!」曹鑠冷笑道:「張秀先是焚燒我軍屍體,後又傷了王嫣,當初還殺了我家長兄,我怎能容他?」
「公子的意思是……」龐統從曹鑠的話里聽出了什麼。
「袁家意圖對許都不利,我將請父親撤回,至於穰縣,我們接著攻打!」曹鑠說道:「城破之時,我要把張秀人頭懸於城門告慰死去的英靈,也為王嫣出口惡氣!」
「雖說是張秀與曹家為敵,計策卻是賈詡出的。」龐統問道:「公子打算怎樣對待他?」
賈詡畢竟是賈佩的父親,曹鑠當然不能殺他。
想了一下,曹鑠說道:「毒士用毒計,他身為幕僚為求自保,也倒是能容得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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