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伏擊

  葉縣城外。

  張繡得到荊州軍全滅的消息。

  帥帳中，他和賈詡都是滿臉愕然。

  倆人知道曹鑠有能耐，卻沒想到居然變態到這種境地。

  一天之內，先後擊破魏延和文聘。

  五千荊州軍，生還者寥寥數十人……

  「賈公……」看著賈詡，張秀欲言又止。

  「將軍不用擔心。」賈詡說道：「文聘、魏延不過是沒上過幾次戰場的小將, 倆人心高氣傲，當然鬥不過曹子熔。」

  「有賈公在，我當然放心。」張繡說道：「只是荊州軍一敗，我軍優勢全無，葉縣恐怕是打不下來。」

  「將軍還想著打下葉縣？」賈詡微微一笑：「依我看，應儘早撤併返回宛城, 否則宛城早晚被曹子熔得了。」

  「斥候回報, 曹子熔已率軍趕往葉縣。」張繡說道：「他又怎麼攻破宛城？」

  「曹子熔用兵，從不講究兵法。」賈詡說道：「他用兵只有一個規則。」

  「什麼？」張繡問道。

  「出其不意、真假難辨！」

  已經得知曹鑠擊破荊州軍的全過程，張繡臉色十分難看，沒有吭聲。

  「曹子熔已經快要到了，此時撤軍……」張繡遲疑著說道：「萬一他從背後掩殺，我軍將是傷亡慘重。」

  「走，當然要走。」賈詡說道：「可與曹子熔接戰，令他不敢輕易上前，我軍再有序撤走！」

  「依著賈公！」張繡說道。

  司馬懿帶領三千曹軍，在蔡稷和魏圖的協同下趕往葉縣。

  「司馬校尉，再走半天就到葉縣。」蔡稷問道：「我軍怎樣破敵？」

  「公子臨走之前說過，此戰我軍不能死太多人。」司馬懿說道：「我們帶來的大多是新兵，根本沒有上過戰場。公子還不允許死人太多，怎麼打？」

  「難道不打？」蔡稷又問。

  「打是當然要打。」司馬懿說道：「雷聲大雨點小，看似全線出擊，實則淺嘗則走。」

  「公子說話從來都簡單明了。」魏圖說道：「司馬校尉說話，我卻是聽的雲裡霧裡！」

  「這還不簡單？」司馬懿說道：「到了葉縣, 我們擺出要進攻的架勢，偏偏就是不打。荊州軍完了，張繡巴不得立刻和我們決戰。打, 吃虧的是我們。死了太多人，公子回來也饒不過你我仨人。」

  「既然不打，我們來葉縣幹嘛？」蔡稷說道：「還不如跟著公子打宛城去。」

  「給葉縣守軍壯膽。」司馬懿說道：「援軍就在城外，守軍必定奮起抗敵，張繡已經沒機會攻破葉縣。」

  魏圖說道：「司馬校尉最懂公子，不知能不能看出他什麼意圖？」

  「公子的意圖其實很簡單。」司馬懿說道：「他知道我們不可能滅掉張繡，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張繡龜縮到宛城，對曹家再也構不成威脅。」

  蔡稷說道：「公子用兵，除了司馬校尉還能窺出一些原由，我們是真的看不懂。」

  司馬懿微微一笑，沒有應聲。

  帶兵馳援葉縣，他很清楚曹鑠想要他做什麼。

  不死營去了宛城，攻破城池不過是幾天之內的事。

  宛城一旦丟了，張繡必定撤軍。

  到時他再發兵掩殺，雖然不能把張繡一次性解決，至少會讓他一兩年不敢再打曹家的主意。

  葉縣附近戰雲密布，雙方都在等待著最後的決戰。

  宛城通往葉縣的官道上。

  兩百多名張秀軍護送著上百輛牛車，正往葉縣進發。

  牛車上堆放的是一隻只裝滿的麻包。

  有些麻包很沉重，而有一些則看起來很輕。

  官道一側的草地里，曹鑠趴伏在深草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正緩慢前行的張秀軍。

  「人不多嘛。」趴在曹鑠身邊，陳伍說道：「護送物資的敵軍，看起來只有兩三百個，一個衝鋒就結束了。」

  「民夫不少。」曹鑠說道：「這些人你認為該怎麼辦？」

  「難道民夫也要殺？」陳伍愕然。

  「當然不殺。」曹鑠說道：「殺了他們，誰把輜重給我軍送去？」

  「公子是要……」

  「截了輜重一般會怎麼做？」曹鑠問道。

  「燒了。」陳伍說道：「肯定不能給敵軍留。」

  「民夫留下，又不管他們，你認為他們會做什麼？」曹鑠又問。

  「當然會去告訴張繡。」陳伍一愣，接著說道：「那樣我軍行蹤就暴露了。」

  「跟了我這麼久，你也知道其實我挺善良的。」曹鑠說道：「也不是個喜歡殺人的主。」

  陳伍滿頭黑線。

  他真不知道曹鑠是怎麼把這句話說出口的。

  四五千荊州軍，一天之內殺個精光。

  曹鑠居然好意思說他不是個喜歡殺人的主……

  「怎麼？」看出陳伍表情古怪，曹鑠問道：「你不信我是個很善良的人。」

  「我信！」陳伍說道：「可我打死都不信公子不殺人！」

  「好吧！」曹鑠撇了撇嘴：「幫敵人的民夫，其實也算是敵人，殺他們也不算什麼。我其實是覺得那些物資燒了挺可惜……」

  陳伍一陣無語。

  公子終於說了實話……

  官道上的張秀軍越來越近。

  曹鑠小聲對陳伍說道：「傳令下去，一旦發起進攻，凡是想跑的民夫全部幹掉。至於護送糧草的敵軍，一個不留！」

  陳伍應了一聲，隨後小聲對一旁的軍官說道：「傳公子軍令，一旦發起進攻，不要走掉一個。想逃跑的民夫也全部殺掉！」

  六百不死營很快都接到了命令。

  他們紛紛從背後取下強弩，在弩上搭起五支箭矢，瞄準快進入伏擊範圍的張秀軍。

  路上的張秀軍雖然保持著警覺，卻渾然不知危險正等待著他們。

  民夫驅趕著牛車，在張秀軍的護送下緩慢行進。

  「打！」等到張秀軍和他們呈一條直線，曹鑠發出一聲喊。

  蟄伏在草叢裡的不死營紛紛起身，瞄準敵人扣下了強弩的機簧。

  箭矢飛出，毫無防備的張秀軍連帶著一些運氣不好的民夫，被射翻一片！

  「殺！」敵軍一片混亂，曹鑠抽出佩劍，縱身沖了上去。

  陳伍和六百不死營緊隨其後，吶喊著撲向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