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用兵走的是鬼道

  離開許都之前，曹鑠又去向丁瑤和卞夫人辭行。

  已經搬進丁瑤住處，甄宓送別曹鑠的時候，曹鑠從她的眼睛裡看見了依戀。

  果然，女人需要占有才會死心塌地。

  離開許都，曹鑠帶兵徑直趕往葉縣。

  「仲達, 快到葉縣的時候，你帶大軍進城協助防禦。」曹鑠向司馬懿吩咐。

  「公子不進城？」司馬懿問道。

  「敵眾我寡、敵強我弱，我們的時間不多。」曹鑠說道：「半個月不能擊退張繡，葉縣就完了。」

  司馬懿又問道：「公子是不是要帶不死營突入敵後？」

  「我發現什麼都瞞不住你。」曹鑠微微一笑：「你帶兵協同曹洪將軍防守葉縣，我去宛城走一趟？」

  「六百人就要進攻宛城？」司馬懿說道：「絕對不行，實在太冒險。」

  「如果不是我去，而是換成另一個人, 你會怎麼說？」曹鑠突然問道。

  司馬懿一愣。

  大軍吸引敵軍主力, 少量奇兵繞道敵後占據宛城, 確實是制勝的絕佳方法。

  如果不是曹鑠親自帶兵突襲宛城，他絕對不會反對，甚至還會一力贊同！

  「公子……」司馬懿遲疑著想要說話。

  曹鑠打斷了他：「你什麼都不用說，我都知道。」

  望著前方，曹鑠臉上露出少有的沉靜：「其實我知道這次去宛城有多冒險，可我卻不得不這麼做！」

  「攻破宛城，公子是不是打算把張繡家眷全都殺死？」司馬懿問道。

  「禍害不能留，留下悔三年。」曹鑠說道：「你看我像個不會殺人的嗎？」

  「我倒有個法子，可以助公子順利進入宛城。」司馬懿說道：「而且我不贊同誅殺張繡家眷。」

  曹鑠看向他，什麼也沒問。

  他知道司馬懿既然開口，一定會把話說明白。

  「公子可以讓將士們換上張秀軍衣甲。」司馬懿說道：「假扮成催糧的隊伍進入宛城，然後趁機發難。張繡傾巢出動，宛城守軍必定不多，奪下城池應該不難。」

  「我也是這麼考慮的。」曹鑠問道：「張繡家眷怎麼說？」

  「想脅迫某人，留下活口比殺他全家更有用。」司馬懿說道：「公子擊破宛城之後, 如果鄒氏沒被張繡殺死，可以把她送到許都給曹公做妾, 以此激怒張繡。至於他的家眷，用來脅迫張繡就好。」

  看著司馬懿，曹鑠突然咧嘴一笑：「仲達，留你在身邊果然沒錯。我只想著殺了張繡家眷，激他發怒，卻沒考慮到活人比死人更容易引人上鉤。可惜鄒氏已經死了，否則倒是真的可以好好羞辱張繡。」

  「鄒氏死了……確實可惜。」司馬懿說道：「但凡征戰，無所不用其極。殺人，有的時候不如不殺更有效！」

  「仲達好計！」曹鑠贊道：「不殺張繡家眷，他急於帶兵回援宛城，你和曹洪將軍就能領兵追擊。無論這場仗的結果怎樣，我都給張繡留了條退路。將來他無路可走，也能想到再投曹家。」

  「公子果然智略過人，我只是一說就被看穿！」司馬懿拱手說道。

  「我以為只有蔡稷會拍馬屁，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曹鑠向司馬懿問道。

  「還真不是拍馬屁！」司馬懿想要解釋。

  曹鑠打斷了他：「你不用急於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我知道怎麼回事就成！」

  司馬懿滿臉尷尬。

  跟了曹鑠這麼久，他還真沒怎麼拍過馬屁。

  好不容易拍了一次，還被一眼看穿……

  「把周昊叫來！」曹鑠向跟在後面的陳伍吩咐了一句。

  陳伍應聲退到隊伍後列。

  沒過一會，周昊和他催馬趕了上來。

  「從這裡到葉縣，路途不是很遠。」曹鑠說道：「你帶人先走，遇見古墓只管挖，不要再專程問我。」

  「如果是皇家的古墓挖不挖？」周昊問道。

  「只要不是曹家的，你管是誰家的。」曹鑠說道：「又不是先皇的墓，有那麼多忌諱。」

  明白了曹鑠的意思，周昊應道：「我懂了！」

  他離開之後沒多久，八九十騎快馬脫離隊列。

  「仲達，你說我要不要給周昊弄個官做？」曹鑠向司馬懿問道。

  「盜墓賊而已，給他弄什麼官？」司馬懿說道：「傳揚出去，還不好聽。」

  「弄個摸金校尉、發丘中郎將什麼的。」曹鑠咧嘴一笑。

  司馬懿一愣。

  他從沒聽說這樣的官職。

  曹鑠居然脫口編了出來！

  「官名倒是好聽。」司馬懿說道：「只是曹公會不會答應？」

  「關鍵不在父親，而在周昊他們。」曹鑠說道：「養活大軍需要錢，他們要是能為曹家弄到寶物換錢，父親有什麼理由不給官職？」

  司馬懿沒吭聲。

  他打心眼裡還是覺得挖墳掘墓不是什麼好事！

  曹鑠帶兵趕往葉縣，一路無話。

  只說張繡。

  自從在宛城吃了曹鑠的虧，後來大軍圍剿卻被他給跑了。

  這位曹家二公子，就成了張繡的一塊心病。

  張繡大軍進攻葉縣，曹洪率軍抵抗頑強，雙方對峙了半個多月，只有一兩千人鎮守的小縣城，他卻始終拿不下來。

  帥帳里。

  張繡和賈詡正研究怎樣攻破葉縣，帳外傳來衛士的稟報：「啟稟將軍，曹操發兵馳援曹洪，再過一天就能到達葉縣。」

  和賈詡對視了一眼，張繡問道：「多少兵馬？是誰領兵？」

  「三千多人，據說領兵的是曹鑠！」衛士回道。

  「又是曹鑠。」張繡眉頭皺了起來，對賈詡說道：「他可是很難纏！」

  「將軍帶兵打仗，講的是兵道。」賈詡說道：「曹子熔用兵卻是走的鬼道，因此將軍覺著他難纏。」

  「用兵怎麼還有鬼道一說？」張繡問道。

  「出其不意，沒有規律可循，就是鬼道。」賈詡說道：「他帶兵馳援，將軍還是謹慎些。」

  張繡問道：「賈公認為我該怎麼做？」

  「分割敵軍，逐個擊破。」賈詡說道。

  「賈公的意思是，我把大軍分為兩撥。」張繡問道：「一撥圍攻葉縣，另一撥則截殺曹子熔？」

  「我軍兵馬不足萬，決不可分做兩撥。」賈詡說道：「將軍可以派人去請文聘，讓他截殺曹子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