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都六章 給普智送飯

  波光嶙峋的河岸邊，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一隻手拿著一條魚步履蹣跚的跟在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身後，而那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雙手亦拿著好幾條魚，兩人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一步步往村子裡走去。

  「到了，就是這裡了。」兩三分鐘後，葉雲帶著林驚羽回到了那個山洞那裡，而葉雲驚奇的發現，洞中居然已經鋪滿了稻草，而張小凡正躺在稻草上面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凡」看到張小凡在發呆，林驚羽叫了他一聲。

  聽到林驚羽的聲音，張小凡一咕嚕的站了起來，滿臉自豪的指了指身後，大聲說道：「驚羽，小雲，你們回來了？看看我布置的怎麼樣？」

  林驚羽站在洞口打量了一下山洞，點了點頭，道：「不錯，這事我聽小雲說了，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秘密基地了，不過太陽就快要下山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回去晚了，就該挨罵了。」

  張小凡走到洞口，透過樹林的間隙，往西邊看了看，驚訝道：「都這麼晚了？明明都沒感覺時間過去多少呀，不過也確實該回去了，小雲，你就先別會你那個小茅屋了，先到我們家吃完飯再回去吧，我都跟我爹娘說好了。」

  葉雲等的就是這句話呢，又怎麼可能拒絕？於是回到村里後將手中那兩條用草繩串起來的魚往林驚羽手裡一掛，一蹦一跳的跟著張小凡的身後離開了。林驚羽笑了笑，也轉身離去，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今天晚上，應該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跟父母一起吃飯了，可惜唯一的知情人葉雲現在自身都難保，所以自然也就無法幫到他們。

  張小凡的父母是一對非常樸實的普通農民，身上的皮膚因為常年勞作，被曬得黝黑，雙手也是異常的粗糙，身上的衣服也是粗麻織造而成的，兩人看著葉雲的時候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卻也說不上熱情，只能說不冷不熱，但對張小凡就不同了，不但說話溫聲細語的，而且還一直誇他聰明能幹。

  農家的飯菜飯菜簡單，一個魚湯，一條蒸魚，再加上一盤燉雞肉以及一盤之前葉雲特意交代要的青菜，這些菜中除了青菜不是葉雲他們今天的收穫外，其他的無一例外都是張小凡帶回來的，而讓葉雲無語的是，剛一上桌盆里的雞腿就被張小凡的父親夾到張小凡的碗裡去了，另一隻雞腿也被張小凡的母親夾到了張小凡他父親碗裡，不過葉雲並不在意，因為雞腿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稀罕的玩意。

  這一頓飯吃得有些壓抑，而惦記著普智的葉雲也沒什麼心情吃飯，於是夾了兩塊味道不怎麼樣的雞肉匆匆吃完自己的那碗飯之後，葉雲就放下了碗筷，然後拿起了旁邊那碗只放了些青菜的飯，往外走去。

  「哎，小雲，你幹嘛去？」看到葉雲端起飯就往外走，張小凡的母親連忙叫住了他。

  聽到張小凡母親的聲音，葉雲停下來腳步，轉過身來，歪著頭萌萌的看著張小凡的母親奶聲奶氣的說道：「天就快要黑了，我要將這碗飯拿去給草廟的老爺爺吃，他一個人住在破廟裡面，那麼可憐，肯定還沒有吃飯，小雲知道餓肚子可難受了，小雲不想讓老爺爺餓肚子。」

  「這…」張小凡的母親聽到葉雲這話，一下子怔住了，而正在不停的扒飯的張小凡跟他的父親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放下了碗筷，眼中閃過絲絲慚愧之色。

  張小凡的父親看了他妻子一眼，朗聲說道：「沒想到小雲你居然如此有愛心，那你早去早回，碗筷就先不用拿回來了，明天天亮了再說吧。」

  葉雲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好的，我知道了張叔叔。」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而張小凡看到眼前這一幕，暗自思量著什麼。

  普智所在的草廟裡村子有點距離，不過不算遠，也就百米左右，葉雲很快就來到了草廟前。

  看著這座簡陋的小草廟，葉雲的心中滿是忐忑，那該死的系統將他帶到這裡卻沒有給他報名的底牌，這也就算了，最坑的是他還讓自己變成了小孩子，這讓他想跑都跑不了，不過來都來了，畏懼也沒有用，因此葉雲懷著忐忑的心情，一邊往草廟裡面走一邊甜甜的叫道：「老爺爺你在嗎？我給你送吃的來了。」

  葉雲這話才落，一個慈眉善目身披破爛袈裟的老者就走了出來，他看著葉雲的雙目中滿是驚愕，隨後轉變成了無盡的溫柔，普智實在是沒想到，經歷了一次次追殺，已經心力交瘁的他居然能在這個小地方再次享受到這樣溫暖的關懷，他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人這樣甜甜的呼喚他給他送飯了，一百年？兩百年？當初這樣給他送飯的孫兒恐怕也已經老去了吧！

  「進來吧。」普智說完，滿是慈愛的看了李雲一眼，轉身往裡面走去，葉雲雖然有些奇怪普智為什麼會如此好說話，不過這是好事，讓他原本忐忑的心放下了不少，而或許是受普智身上散發出來平靜安詳的氣息影響，葉雲原本忐忑的心慢慢平復了下來，等他跟著普智進到草廟裡面他的心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

  看到普智停下來，葉雲舉起手中的飯菜，甜甜的說道：「老爺爺，您一定餓了吧，這些飯菜還是熱的，您趕快趁熱吃吧，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普智點了點頭，慈愛的摸了摸葉雲的頭，接過了葉雲手裡的碗筷，笑著說道：「小娃娃，你有心了，你是誰家的孩子？這飯是你家大人讓你送來的嗎？」

  葉雲聞言緩緩低下頭，一臉黯然的說道：「老爺爺，村子爺爺告訴小雲兒，小雲兒的家人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了，小雲兒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不要小雲兒了，不過小雲兒真的很想他們，很想很想！」

  說到最後，葉雲的聲音中已經帶上了絲絲哭腔，這並不是裝的，而是他真的很想很想他們，他真的很希望眼前的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就能聽到母親那充滿恨鐵不成鋼意味的嘮叨，可惜這一切都是真的，他也不知道他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聽到父母的嘮叨，他不敢想像，當他們聽到兒子失蹤的消息會不會一夜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