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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13:35 作者: 秀木成林
    一個私心重的皇帝,還有適當的軍事眼光,才能看懂局勢,部署戰局插手排兵布陣不是?

    「就從謝辭開始吧!」

    呼延德雙目凌然,一一掃過文書上這十幾個人名,「然後到宋濂升、隆謙、方孝准、楊唯功、袁洪應、陳卓竟、趙伯安和解良,這些人。」

    他和安瀚舒對視一眼,兩人哈哈大笑。

    安瀚舒笑道:「大魏這個皇帝,是當真有趣!」

    好幫手啊!

    ……

    北戎大軍大破中都大挫大魏士氣之後,把整個太行山以北以南攪和成一團狼藉。隨著二十多路勤王大軍並京營大軍奔赴集結於黃河以南之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破竹勢頭終於暫停下來了。

    北戎先後入關五十萬大軍,其中騎兵占半,兇悍到了極點,好在大魏如今參戰的兵馬已經超過百萬,兵力上還要壓過北戎一頭。

    將局勢控在對峙持平之上。

    北戎大軍匯合成一股轉身,大魏多路兵馬奉詔奔赴汜水關以東和嘉州以北的大平原。

    天陰沉沉的,隆隆的春雷響起,在連綿的春雨之前,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陪都,嘉州。

    行宮大勤殿之內。

    皇帝沒了特製的龍榻之後,僵硬靠坐在堆攏了引枕的龍椅之上,一天下來,既疲且累,連日的奔波和關注戰局他根本難以寢睡。

    他脾氣越來越暴躁,雙目泛著渾濁的紅,需要服藥的間隔日子越來越短了。

    早就被秦關喝破身份之前,荀遜和三戒已經及時逃離皇宮了。

    老皇帝根本顧不上搜刮他們,他手裡就剩下兩瓶藥一百多顆,五天一顆,也就勉強夠一年半多點。

    他心內焦灼,忿恨,又緊緊盯著局勢,內外交困,哪怕穿戴梳理整齊,都依然有一種披頭散髮的猙獰感。

    大勤殿內,御案的玉階下站的是高鳴恭。

    高鳴恭是此次大戰的主帥。

    老皇帝東狩至故都平原之時,秘密傳信給了高鳴恭和劉贄,讓兩人立即趕來武關護駕,高鳴恭劉贄急忙掉頭,一個護駕一個攔截呼延德大軍,所以高鳴恭在嘉州。

    只不過,與皇帝相談軍機到最後,他一怔:「讓謝辭率朔方軍在前軍最前方?」

    ……

    春雷滾滾,驚蟄一般,風已染上了水汽。

    沿著黃河一路急行軍,鎧甲鐵片映著波濤摩擦聲染上揮之不去的水寒。

    彼時正是入夜,火把赤色閃爍隱隱照亮了謝辭一邊面龐,大半陷入黑魆的夜色陰影之中。

    謝辭眉峰染霜,玄黑的鐵片映著他的臉,他聲音比這倒春寒還要冰冷幾分:「若他真要在大戰中做文章,我就退離戰場,先讓北戎滅了這個朝廷!」

    從汜水關到現在,諸多情緒到了最後,幾乎要衝破血脈噴薄而出。

    他接過顧莞遞過的水囊,顛簸的馬背上一口溫熱的水入腹,他喘了兩口氣冷聲說道。

    顧莞用力握住他的手:「不管怎麼樣,我都支持你!」

    謝辭用力點了一下頭。

    ……

    大魏主營。

    大軍陳於嘉州之前三百餘里,和北戎呈犬牙交縱態勢,各路京軍和地方軍已經先後到位了。

    戰事一觸即發。

    主帳內。

    高鳴恭卻狠狠地踢一腳帥案,沉重的楠木大案發出「嘭」一聲悶響,他怒道:「這是要幹什麼?!」

    幾乎拿到軍事布陣圖,出了大勤殿,他很快就看懂了老皇帝的伏筆了。

    不獨獨是謝辭,京營中昔日是兩黨沒來及清算,最重要是北軍中、地方軍中,那些擁兵最多又幹練的節度使們,都藏在這些伏筆里。

    「可他們都這樣了!憑什麼讓別人填了膛灰?!」

    是,那些節度使大都護確實暗生不臣異心。多年經營,擁兵自重,現在連皇帝都難動他們了。

    可也正忠誠度本來就低,一個弄不好就會引發不可收拾的後果了!

    皇帝想趁大戰除去他們,順勢接掌他們的兵馬,可戰場哪有那麼容易?!

    而且,有能耐的人才會看明白王朝隱患生出異心並成功坐大啊。

    把這些人都剷除乾淨了,誰來抗擊的北戎啊?

    就靠他們幾個嗎?

    他們不會戰死嗎?!

    高鳴恭一直都是沉穩寡言的,鮮少袒露自己情緒的大將,這一次他怒髮衝冠,皇帝連下八道金令,連陸海德都派出來了,他忍無可忍,「鏘」一聲抽出長劍,厲喝:「再不閉嘴,我先砍了你!」

    陸海德一駭,連續倒退幾步栽倒在小太監身上,指著高鳴恭,「你,你你——」

    高鳴恭「唰」一聲長劍還鞘,黑色甲冑在身,他喝了一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他把這張以謝辭為首的布陣圖往地上一扔,冷哼一聲,快步撩簾沖了出去。

    ……

    二月廿五,大魏和北戎大軍的第一場正面大戰打響。

    隆隆的雷聲,雨雲越壓越厚,醞釀到了最後,一絲絲冰涼雨絲自半空降下,落在硝煙滾滾的戰場之上。

    一場拉開足延綿百餘里的兇猛大戰,短兵相接之後迅速攀升至白熱化。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沒什麼好猶豫憐惜的,雙方大軍不管騎兵步兵,全部押了上去,以最兇悍的力道將敵軍兵丁置之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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