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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13:35 作者: 秀木成林
    大將軍高鳴恭站在三層瞭望塔望著轅門方向,他不禁長長嘆了一口氣,現在究竟怎麼了?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

    秦關陳珞一出轅門,當即下令全速前進,在南城門十里的地方與一身鎧甲和正裝官服的謝辭顧莞及兵部、京兆府的人匯合。

    這裡都是自己人,用不著廢話,謝辭沉聲:「目標,萍鄉軍械府,全速前進!」

    一行人旋即以最快速度趕往萍鄉。

    萍鄉軍械府,距離中都南城門約五十里,西鄰燕嶺山脈,方便伐木取炭;南瀕大河支流灞水,方便運輸。經年下來,已經有數個大型的制炭廠就在萍鄉專供軍械府,匠人家眷漸漸遷移匯集成鄉村,已形成了一個小型生活群。

    不過不管制炭廠伐木場抑或小鄉村,統統都距離萍鄉軍械府不近,拉開了足足有十里的真空地帶,軍械府禁軍定崗巡哨,離得遠遠就會被喝住驅趕,任何人等不得靠近軍械府。

    在謝辭一行全速趕往軍械府之際,唐王已經得到了京兆府和京營快馬送回來的消息。

    彼此,他還在摩拳擦掌要和馮坤大戰一場,由點到面包括謝辭和李弈,給他們一個狂風暴雨級的血的打擊,午睡起來咬著暖房種出來的西瓜,剛咬了一口,嚇得瓜都掉了,「你說什麼?!」

    「怎麼會這樣?!」

    唐王嚇得連鞋子都沒穿,光著襪子衝出花廳大門:「快!快!備馬,馬上去萍鄉!!快來人,給我立即送信去軍械府!!」

    「不不不,別直接去,先去兵部一趟,把尾巴和眼哨給我甩脫了再去!!快快快,快啊!!」

    ……

    謝辭一行已經飛馬趕到軍械府,離得遠遠,巡哨的禁軍就快馬迎上來,喝道:「什麼人,幹什麼的?」

    來勢洶洶的一大行人,一勒馬,膘馬長嘶,兵部、匠作司、京兆府官服的人,居中為首的是一名身披黑色軍氅、長眉入鬢鼻如懸膽的俊美年輕黑甲將軍,身佩竟是正一品武狩,目若冷電眉宇凌厲,他一提馬韁膘馬兩蹄離地,長嘶一聲踏踏落地,威勢攝人。

    這麼年輕的正一品大將軍,遍數整個大魏,只有一個。

    再往後面,還有足足數百名精銳的精英兵甲。

    這是聯合大檢查的態勢啊,可明明先前沒有收到任何風聲。

    軍械校尉心一沉,但顧莞已經驅馬一個箭步上前,把檢查令拿出來一揚,「突擊檢查,怎麼?你說不行?」

    校尉急忙否認,「不是不是,我沒說過,我只是循例問訊。……」

    顧莞才沒空他廢話,把檢查令扔過去,對方拿在手裡三秒,劈手搶回來,「走!」

    以最快速度往裡沖入,禁軍校尉急忙跟在側邊,但一直都沒說上話,謝辭顧莞一剛也沒有驅趕他,有他在省了好多口舌。

    下馬,疾步衝進軍械府大門,手持紙令宣布聯合檢查,謝辭旋即一揮手,五百兵甲分成二十多隊,快速往各個方向搜去。。

    一開始,並不順利,他們快速睃視一遍沒有發現之後,那邊帳庫已經打開把重要帳冊都成箱拖出來了。他們帶來了所有從北地帶來的刑名錢穀師爺主薄文吏,包括房同林因,陳晏本人也換身衣服來了,抄起算盤就在噼里啪啦計算。

    而帳末結果抄錄下來,迅速進行盤點。

    ——倒賣軍械,最容易發生的就是像江寧糧城案一樣的情況。

    甚至炭鐵和糧食還不一樣,糧食受潮或擺放時間長了它還會變干,重點減輕,但鐵卻不會。

    運到軍械府的都是已經鍛造精鐵胚的鐵餅而不是鐵礦石,鐵這玩意,就算你打錯了,還能扔回去回爐再造的,再怎麼樣也不會憑空消失,雨淋不怕火燒不壞,所以這個損耗數是在一個相當微小的範圍之內,多少鐵能出一個兵刃也是有數的,誰也沒法在這個做文章。

    昨夜謝辭已經連夜命人前往南衙北衙、京兆府巡城軍、還有京營、臨安陪都的軍械庫房檢視新舊兵刃的情況,發現並沒有明顯的偷工減料現象。

    所以對帳和盤點實物是一個最強而有力且最大機率出結果的手段!

    但非常讓人失望的是,帳面已經被平過了。

    半個月時間,足以讓唐王把帳面和庫存的問題解決完畢。

    「顧大人,不好了,數目沒錯!」

    「我這邊重量也是對的。」

    「我也是!……」

    連續八間庫房,顧莞一聽,心當即一沉。

    媽的,不會真的讓唐王把證據都銷毀了吧?

    身邊的管事還在說:「我都說這些蹄鐵很重!每一筐都是實心的,你還不信?我在軍械府幾十年,還沒見過巡檢這樣檢的,……」

    顧莞不吭聲,分了二十多隊人,他們一人領的一隊,隔壁是陳琅,兩人先後快步跨出院庫大門,對視一眼,皆是臉色沉沉。

    她心裡急,但心知絕對不能急,沉沉思緒,她竭力讓自己維持清醒的頭腦,高速運轉。

    兩人的餘光瞥見站在大庭院和夾道的鐵匠和粗實小吏,這些人身上套著圍裙黑乎乎污漬左一塊右一快,頭臉身一道道,手裡剛放下大鐵錘從鍛造室出來手紅通通髒兮兮,高高矮矮一大群,一臉錯愕又有點因為巡檢不對勁的害怕,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顧莞和陳琅不禁對視一眼,很明顯,這些中底層的匠人和粗實小吏都是不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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