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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13:35 作者: 秀木成林
「孤快馬加鞭,令人北上肅州,只可惜已經為時已晚!東宮竟被幽禁,誰曾想忠勇公府竟被奪爵抄禁!這幾年來,每每思及此事,孤痛心疾首!孤多次命人北上尋汝等,只可惜並無音訊!……」
謝辭靜靜站在原地片刻,他順著太子的表演,上前虛扶,垂淚啞聲:「太子力有不逮,無需過分自責。」
於是,皇太子李旻很快謝辭的勸慰下止住眼淚自責,這個白皙的青年一臉的欣慰,手放在謝辭的肩膀:「謝卿有今日之成,老師在天之靈,必深有慰藉。」
「是啊。」
謝辭淡淡笑了笑,暮色昏暗,他心頭一片冷然的雪亮,這位皇太子,是來暗中將他他收攏麾下的。
就這麼直接就來了,多麼的自信。
呵。
不過也對,要是眼前的是從前的謝信衷或謝騂,甚至三年前的謝辭,很可能就悲慟過後,就再度毅然投身效忠於太子了。
謝家男人錚錚鐵骨,忠義之心可昭日月。
太子是嫡子儲君,國朝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啊!謝家既已輔助東宮,就將義無反顧走下去。
看來皇太子李旻還是非常了解謝家人的。
只可惜的是,他遇上的是歷經了種種磨難和黑暗之後已然性情大變的謝辭。
眼前的李旻仍在欣慰慨嘆,話語間果然逐漸過渡到重新收攏謝辭,謝辭心裡呵呵冷笑,黑暗裡他的眉目已經陰沉幽冷一片,若說鄭守芳是間接劊子手,那麼眼前的這個皇太子,就可以說謝家傾覆的最直接罪魁禍首之一了,他說只得,只得什麼?
只得棄車保帥啊!
將他的父親推出去,保住自己!
直接導致了謝家滿門傾覆,世世代代謝家男兒以拋頭顱灑熱血忠肝義膽換來的封爵被無情戕奪,十六歲男丁判斬,女眷幼童流放千里。
他的父親就是因為保住他,父子才身首異處的。
呵呵,居然還收復他,簡直白日做夢!
但謝辭什麼都沒說,他在皇太子李旻慷慨激昂之後,冷冷無聲勾了下唇角,俯身,無聲單膝跪地。
他聽見自己鏗聲:「謝辭願效仿父兄父兄之志,從今往後,謹遵太子殿下之令!」
暮色昏暗,掩住了他陰沉沉的神色。
皇太子李旻哈哈大笑,立即扶起謝辭,「好,好,非常好!」
皇太子走了之後,謝辭一直忙碌到深夜,離開之前,他站在堂署大門之外,呵呵冷笑出聲。
……
秋已經深了,窗紗已經換上厚的,透光性沒以前好,卻圈住了一室的溫暖。
顧莞就挺滿意的。
這今天謝辭忙得不可開交,她替他管著內部的事情,這幾天朔方秦顯那邊來信不斷,她能處理的先處理掉,不大明白的就先放著,等謝辭回來問過他再回信。
她處理這些事情,就在謝辭的大書房裡。
值得一說的是,陳晏來到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跪請謝辭進駐中路大書房。
整個原忠勇公府的中樞核心之地、原來謝辭的父親北帥謝信衷的大書房。
現在謝辭已經承繼謝信衷的衣缽,成為整個謝家一派的核心靈魂,謝家之主。
陳晏說起來淚灑當場,但謝信衷父子三人確確實實已經真正成為過去式,謝辭執掌了一切。
那個家宴後的傍晚,謝辭啞聲應下,之後移了過去。
顧莞也沾了一點光,她處理這些事情,就是在那個莊嚴肅穆的大書房的。
搞到她都不敢開小差,正襟危坐很認真把事情都處理完了。
除此之外,就準備進宮的事了。
別人進宮是拿上劇本準備翹著蘭花指大殺四方了,她進宮卻是隨時準備跑路的。
她覺得好笑,哼著歌在準備要進宮的東西,那條很細很堅韌的穿耳銀釺,沒想到還有再度派上用場的一天,她小心翼翼的,將它塞進繡花鞋的千層底裡面。
「你把那個白色瓶子裡面的粉,倒進耳環裡頭,小心點別吸進去,有毒的。」
謝辭坐在她閨房的圓桌邊,打開掏空的珍珠,把藥粉用製藥的挖子,將黃白色的粉末一點點塞在裡頭填滿。
這個藥粉是顧莞支詢過他們的郎中,用曼陀羅粉加其他有毒藥物配的,另外還配了其他的好幾種。
顧莞將幾條銀釺、銅絲之類的東西分別塞好進鞋底、腰封,還木簪子裡面,以防要換掉一些衣物的話,還有東西在。
「誒,這樣看來,還是馮坤手腕高明啊。」
如今各方手段一點點明朗化,馮坤可以說得上恩威並施了。
顧莞已經知道昨夜皇太子的事了,她吐槽:「他怎就不給太子通個氣呢?」
說的是老皇帝。
謝辭淡淡:「沒到這份上而已。」一個太子而已,誰也不夠皇權和皇位重要。
老皇帝之所以屬意太子,不過只是厭惡三、四兩位皇子罷了,但前者並非不可替代,等後面那茬小皇子長起來,還要另說。老皇帝即便到了死的一刻,皇權誰也別妄想染指。
「這麼說來,其實皇太子李旻有反心也不算無的放矢咯。」
顧莞嘖嘖:「只可惜,這批皇子素質也就那樣。」
和老皇帝一比,差老遠啊,老皇帝雖然那啥,但他真真正正是一路殺過來到今時今日的。
皇太子李旻從前還好,但自從一次折戟沉沙被幽禁,感覺仁德范都端不住了,三皇子就算了,也不知四皇子會不會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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