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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13:35 作者: 秀木成林
顧莞眉心一跳,立即說:「不好吧?別忘了還有北戎人,咱們還不知道荀遜在盧信義布置的安排究竟是什麼,萬一是人,他們把酒換成毒藥怎麼辦?」
「所以我讓噙住回來吐掉啊。」荀逍道。
他們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避開這盞酒,要么喝下這盞酒,但前者繼續被動,「而且我們很可能會馬上暴露這個重要眼線。」
盧信義嚴陣以待,秦顯怎麼都不去,貓膩很快就會被猜出!哪怕盧信義不能馬上把人擒住,但汰換一批還是輕而易舉的。
他們唯一的優勢將馬上失去了。
而喝下這盞酒,冒險是冒險,卻化別動為主動,荀逍冷冷說:「如果北戎在盧信義近身有人,我們正好可以尋找這個人。」
所有人都動起來,是危,也是機。
「如果我們順利找到這個人,並將其人贓並獲,盧信義謀害部將之罪,就跑不掉了。」
就算將來無法找到其昔日走私構陷的證據,單憑這個罪名,就能將其繩之於法!
荀逍冷笑一聲:「況且你們避得了一時,避得了一世嗎?」
他目光冷冷,荀逍思維敏銳,其實他一瞬已想到另一方向的後續走向的局勢猜想,眼前一張秀美的面龐一閃而過,抿唇一剎,他掩下未說。
謝辭抬眸瞥了他一眼,蹙了蹙眉。
「但我覺得還是有點冒險了。」顧莞皺眉說,荀逍說著這些,確實是難點,萬一這個眼線再暴露,他們可就太被動了。
可不管怎麼樣她也不是很贊同秦顯去喝這個酒,她感覺荀逍之策有點激進了。
荀逍譏誚:「險?何時不險?」
顧莞一時也沒法吭聲,現在他們確實,即使什麼都不做,也每時每刻都有可能存在危險。
荀逍也說得對,那個酒能避得一次,未必能避開第二次。譬如上次三四兩位皇子見過秦永,後續就賞賜了不少東西,都是經由主帥盧信義的手賜下來的。
其中就有一桌御膳和一小樽御酒,這上賜的東西,都是要謝恩後當面吃完的。
盧信義要是煽動兩位皇子再賜一次呢?
到時他們可就太被動了。
但荀逍的做法太鷹派,他意在將這一潭渾水大力推動,而後伺機而行。
秦顯想說話,謝辭抬了抬手,他沉吟片刻,「先看進一步的消息。」
……
第二則消息很快送回了!
是由秦瑛親自帶回來了。
「我們察覺盧信義身側一名近侍有異動,他短短一天之內,連續兩次和一名叫燕岙的裨將有接觸,我們的人已經在往下查了!這人很可能就是荀遜和北戎安插在盧信義身邊的人!」
秦顯霍地站起來,「好!」
他立即看向上首的謝辭:「少將軍,且讓我去吧!」
現在這個險,已經很值得冒了!
秦顯兩步出列,「啪」一聲單膝下跪,抬頭看謝辭。
謝辭思索片刻,秦顯急了:「少將軍!!」
謝辭最終站起身,一個箭步下來,扶起秦顯,「好。」
「就依你所言。」
……
接下來,東營之內都在為這件事密鑼緊鼓地準備起來。
顧莞立即開始教秦顯一個技巧,如何噙住一小口酒水的情況下開口說話,並且盡力不露出異樣。
這種一寸登捷,差一寸卻急轉陷險的處境簡直了,比賭石還要驚險刺激太多了。
他們沒有任何可參考和倚仗,一切都是摸著石頭過河。
已經竭盡全力去權衡判斷。
這一次,謝家衛流雲衛聯合陳晏寇文韶蘇楨的人傾盡全力在偵查,在裡應外合。
最終在謝風傳信而回,說有把握攔下裨將轉交給那名近侍的藥物,並及時擒獲那人之際,所有人一致同意了秦顯的這次冒險。
他們不會有更好的機會了!
雨水過後,艷陽高熾,溫度一下子陡然上升,一如現今暗流洶湧的局勢。
……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荀遜在盧信義身邊安插的部署,竟不止一個。
在得悉藥物痕跡的一瞬,這個鷹目鷂鼻的男人霍地一聲站起來,荀遜不知詳情,但他幾乎是馬上就判斷出此時此刻盧信義身畔的暗流洶湧。
他幾乎是仰天狂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哈哈——」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早晚要應在這個盧信義身上!果然啊果然哈哈哈——」
安插人手和暗線並不是那麼容易的,謝家衛犧牲了無數人手殫精竭慮花了足足將近兩年的時間,才弄成功了一個不算貼身的眼線。
荀遜亦然,哪怕他有呼延德的全力支持,當初北疆這麼多層出不窮的人物,只能重點選擇一個,荀遜考慮了半個月之後,他最終選定了盧信義。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果然沒錯!
荀遜瘋狂大笑,笑聲一收,立即吩咐:「馬上傳信回去!」
……
北戎大軍。
剛剛結束了一場反阻截戰尚彎刀染血的北戎王呼延德,他接過密函一看,幾乎是馬上,「好!非常好——」
他大笑一收,雙目湛然:「我們的機會終於來了!」
「回信,把燕岙送給他們!傳信鄧芩,從誓師台動手,把藥換成鉤吻!」
北戎王庭有一種毒藥,七蟲七花劇毒煉製而成,每一種蟲花俱是人間罕見的毒物,至今已沒人會煉製,最後幾瓶珍藏在王庭,是被呼延德幹掉的王庭大祭師給煉製的,後者死後藥方和煉製方式隨之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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