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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13:35 作者: 秀木成林
不過罵歸罵,大家卻是笑的,竇武衛欽等心腹並靈州大大小小的將領俱等在營房前迎接他,大家都很激動,這次真的很驚險,差一點他們都以為無力回天了,幸好最後柳暗花明。
大家都笑著,激動地喊:「將軍!」
「見過將軍!」
一眾人先後湧上來,秦顯長呼一口氣,也露出笑臉,和他們一一大力擁抱。
「夫人小姐她們正在家裡等著,將軍你快回去吧!」
大家七嘴八舌說著,激動稍稍過去之後,有人想起來秦夫人秦文萱她們,急忙說話。
「這一次,幸好有文萱的朋友顧兄弟,文萱也長大了許多啊,這回她可擔了不小的事,還有嫂夫人傷了頭了,……」
秦顯一聽頓時大急,匆匆說了幾句,顧不上梳洗,急忙先趕回家看妻兒。
文氏秦文萱她們已經回到將軍府了,靈州將軍府剛剛解封,她們不希望父親看見她們的狼狽而傷心自責,急忙趕了回去,略作收拾,以最好的一面迎接她們的夫婿/父親家人歸來。
一家人翹首以盼,秦顯三人快馬趕歸。
沓沓的軍靴聲沿著迴廊奔上院門,那清晰有力而熟悉的步伐,文氏激動得扶著床圍撐起身,秦文萱急忙扶住母親,小兒子已經哭著撲了出去,「爹!」「爹!」
一家人多日的惶恐和焦慮,這一刻崩潰決堤,泣不成聲。
秦顯接住飛撲的小兒子,馳騁沙場多年流血不流淚的虎將,這一刻淚盈於睫,他用力一抹,快步上前,「娘子,萱兒,昆兒!我回來了!」
一家人抱頭痛哭。
文氏激動了一會兒,咳嗽了起來,秦顯看見床几上冒熱氣的藥碗,急忙扶她靠坐在床頭,端起藥碗扶著給她喝。
秦文萱又和兩位兄長大力擁抱,四人便站在床邊。
秦文萱看著父親扶著碗慢慢給母親餵了藥,兄長搶步上前,放平枕頭扶母親躺下。
激動團聚過後,秦文萱立馬想起其他事情。
她看了眼父親,上前,半晌小聲說:「爹,謝辭來了,顧大郎就是他。」
秦顯正在起身,心中一震,藥碗「噼啪」一聲掉落在地上。
「你說什麼?!」他失聲。
「是謝辭,真是謝辭。」
是父親心心念念了多時的謝家人,謝元帥謝伯伯如今在世唯一成年的兒子,謝辭。
秦顯一時之間,他急切問:「那他人呢,他在哪裡?!」
……
秦顯既已洗脫嫌疑,自然重掌軍務。
父子叔侄當天重新接過手上職務,秦顯還去拜見過了特使馮坤和藺國舅。
次日,秦顯終於稍稍騰出手,在府中設下一席簡單而隆重的席面,感謝這些時日為他焦急奔走的麾下心腹將士,好兄弟們。
偌大的正廳里,人滿滿當當的坐滿了幾張大圓桌。
「將軍哪裡的話,我們靈州上下頂著烈日嚴寒駐守邊關這麼多年,豈容他人構陷?!」
「正是!我這條命是將軍救的,便是豁出去,也不能讓他們得逞!」
「張林翰這個雜碎……」
大家擎著杯盞,以茶代酒,都站了起身。
傍晚夕陽映照,晚霞染紅了魚鱗狀的絮雲,經歷了這一遭,秦顯多少心潮起伏,但聽到倒數第二句,他沉默片刻,卻搖了搖頭:「衛欽你這話不對。」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長長吐了一口氣,說:「若是我真蒙冤入罪,你們更要好好的,不能做無謂的犧牲。」
大家一聽,便知他又想起謝帥及趙恆趙大將軍了,謝帥當年入獄判罪之後,趙恆是謝信衷麾下另一心腹大將,可惜……他追隨謝帥而去了。
秦顯深吸一口氣,抹一把臉,笑道:「好了好了,今天不說這個,來了我們喝茶吃菜,來來來!」
秦顯強自壓下翻湧起的思緒,舉起杯盞,笑著對大家說,他一直往外瞥,似不經意問:「怎不見那兩位顧兄弟?」
「哦,他們和竇武一起來!」
衛欽說完,衛真搶答:「將軍您不知道,顧兄弟可厲害了,他一嗅,就知道了那雜碎在撒謊!幸好有他在,不然咱們還不知道假帳冊的事!」
衛欽瞪了兒子一眼,不過他們幾個也大讚:「年少英才,果真了得。」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秦顯聽著,心潮澎湃,他竭力抑制下來,「好,好好!」
將軍的兒子,豈有不好的道理!
他一時之間,有些熱淚盈眶,秦顯用盡全身力氣,才竭力壓住了眼眶熱意。
……
客院裡。
顧莞挑起一盞燈。
等謝辭卸妝之後,她替他稍稍掃了掃顏面,給兩邊打上陰影,之後兩人穿戴上普通近衛的甲冑,隱在竇武的近衛中並不起眼。
竇武回府一趟,更換了輕甲,率一眾近衛飛馳而出。
嘚嘚的馬蹄打在青石板,暮色中抵達府前大街,謝辭翻身下馬,魚貫而入,上台階前,他微微抬頭望了一眼頭頂的匾額——「靈州大將軍府」。
秦顯和謝信衷一樣,是個特別固執的人,當年謝信衷,現在的秦顯,大家都把匾額改為「總督府」或「節度使府」等,就是他還一門心思用從前的「大將軍府」。
竇武點了幾個近衛,快步往宴席的前廳行去,其中一個正是謝辭,謝辭行走在青石走廊上,沓沓的軍靴落地聲一如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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