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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0:13:35 作者: 秀木成林
便裝的校尉手裡還拿著一張紙,密密麻麻寫滿了蠅頭小楷,他們剛才正在讀紙和分配任務,語速又快又急,顯然他們也十分焦急。
「你們這樣太慢了!來不及的。」
謝辭瞥一眼寫得密密麻麻紙張,都是有關那幾個懷疑對象的,但根據這些要查的事情可以判斷出來,明顯他們還沒查到什麼確切的東西。
甚至有可能這是對方提早就布置好了,什麼誘賭家人贏大錢什麼的,都是煙霧彈,用來模糊視線隱藏自己的。
衛隊長:「……那怎麼辦?!」
大家都咬著牙關,憋著一口氣,可他們心裡卻不是不知道,特使已經來了,他們到現在卻還沒有找到一個可以稱之為突破的線索,他們很可能是無力回天了!
這種情緒死死壓在心裡,大家都不敢想不敢說,謝辭這麼一說,衛隊長聲音都變了。
大家互相對視,一時都有些忍不住了。
「跟我來!」
謝辭二話不說,立即轉身。
衛隊長等人一愣,立馬分批跟看出去。
暮色之下,夕陽最後一點餘暉已經消失,冬季天黑得很早,還有一個時辰左右就宵禁了。
衛隊長校尉幾人緊隨其後,謝辭問他們:「你們有辦法送幾個人進將軍府嗎?要快!」
靈州總督府又名靈朔大都護府、靈州大將軍府,在秦顯父子成為嫌疑人被羈押之後,已經清空並由藺國舅及靈州大營共同遣人遣兵圍封住。
衛隊長和校尉青年有些驚訝:「進將軍府做什麼?」
太陽下山,冷風一下子寒了幾倍,凜冽的北風夾著雪沫鋪面而來,謝辭喉結動了一下,他說:「尋找偽造的帳冊。」
一聲出,被呼嘯的冷風迎面壓下吹散,讓他微啞的聲音顯得更沉更殤了幾分。
短短七個字,動魄驚心。
謝辭修飾手背的妝粉下,如今仍可見相當清晰的鞭痕痕跡,這是他被刑囚拷問時留下的,短短半月,心神俱殤,死去活來。
這一樁樁,一件件,對方栽贓陷害的流程,謝辭知道,他是在日復一日的嚴刑拷訊中得知的。
——先是帳冊。初審證據確鑿,同時在將軍府暗格找到通敵帳冊,而後在別院起出大量的贓銀,板上釘釘,覆審無異,上呈天子,宣判定罪。
如今秦顯一案驚人相似,不是對方沒有新招數,而是這一招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搗黃龍。
要快,因為特使已經抵達靈州,隨行一千禁軍,按流程特使會遣禁軍接手將軍府的圍封,而後開封搜查的。
謝辭一行以最快速度趕至將軍府,因著目前還是藺國舅和靈州大營兵丁共同圍封的將軍府,校尉去了一會,很快回來,帶著他們悄悄從側門進去了。
偌大的將軍府如今靜悄悄的,房舍檐樹悉數被夜色籠罩,微微的月光無聲照在樹梢脊頂,只聽見風吹樹動的沙沙聲和偶爾沒關緊的門窗「咯咯」作響。
進來五個人,他們分頭又聯手,先後將秦顯本人的內外書房、小議事廳、小校場休息室,甚至連後宅正院甚至秦家幾口的臥室的搜遍了,暗格找到一個,卻是秦顯擺放軍機密令等公物的地方。
「怎麼辦?!」
那青年校尉叫衛真,急得團團轉,一時只恨自己沒學過機括機關。
謝辭側耳聽著,外頭遠遠傳來軍靴落地的聲音,正沖將軍府而來,很快騷動聲響了,是禁軍來了,正與原圍封的兵丁在交接。
謝辭毫不猶豫道:「放火!」
他飛速掏出火折,還剛才特地灌的一壺桐油,選擇了可能性最大的秦顯外書房,把桐油往燈盞上一潑,火折一伸點燃。
「等一盞茶,沒人來我們去點內書房和正院。」
——既然能把帳冊放進來,那對方在圍府兵甲中肯定有人,對方放了帳冊之後,肯定會時刻關注這裡的。
誰料正值交接要離開之際,突然發現起火,這人擔心大機率要大急趕過來的。
謝辭說:「我們留一個人,其他人去遠一點。」
其他四人秒懂。
他們立即散開,藏在通往大書房的必經之道。
果然,一盞茶不到,聽見腳步聲,一個黑乎乎穿著靈州百夫長甲冑的身影穿過月亮門往這邊急奔,在距離大書房很長一段距離的地方,他驟然剎住腳步,躊躇一下,最後掉頭跑。
假山後一道身影閃電射出,一腳就將他踹翻,狠狠地將他按住!
衛真壓著嘶聲:「狗雜種,總算讓老子逮到你了?!」
謝辭反手抽出雁翎刀,雪色一閃壓在這人的脖頸上,細長利刃一動,割破皮膚溢出一絲鮮血,刀鋒的冰冷,凜冽的殺意,讓這個人篩糠一樣戰慄起來了。
一個聲音如淬了冰一樣的年輕男子,黑乎乎看不真切他的臉,只覺他凜冽如刀鋒,謝辭居高臨下冷冷問:「帳冊和栽贓的贓銀藏在何處?!」
那人心神大駭:「別,別殺我!在,在外書房,還有秦家的別院裡。」
謝辭提著這個人,一行人迅速趕在禁軍接手之前,取了帳冊再離開了將軍府。
之後直奔拷問出來的別院。
策馬飛奔小半夜,來到靈州北接近豐山關的別院,衛真和隊長拽著這人的衣領,厲喝:「快!說,藏在哪裡?!」
這人被連拖帶拽,七拐八彎,最後來到獵場盡頭的一個院子前,他指了指,衛真一腳踹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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