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魚死網破

  陳凡用力地大口呼吸，直到喘息聲稍稍平復下來，這才指了指蠍山老人墜落的方位，發出一道冷笑聲說，「走吧，你隨我上去看一看，我也很想知道此時擺在這老傢伙臉上的，究竟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說完，陳凡便率先震動翅膀飛掠過去，而楊戩也在一笑之後，選擇快速跟上。

  兩人很快便破空來到了蠍山老人倒地不起的方位，直接將身體懸停在半空，居高臨下，　俯視著腳下的一片亂局。

  那座山頭早已顯得滿目瘡痍，被各種各樣的深坑瀰漫，而在這些深坑的中心地帶，則平躺著一道面如枯鬼、行將就木的老人，僅從外表上來看，陳凡幾乎都快認不出這個老頭是誰了。

  只因此時的蠍山老人實在太蒼老了，可能是因為生機的大量流逝，導致他的身體乾癟，已經蒼老到了不能再蒼老的地步。

  「這老傢伙，居然把自己搞成這幅鬼樣子！」楊戩望著氣若遊絲的蠍山老人，禁不住眉頭一抖，將目光深深地緊皺起來。

  「可能這就是鎖住生機需要付出的代表吧。」陳凡搖了搖頭，繼續將目光定格下去，很快他便發現蠍山老人居然還能動彈，儘管每一個動作看起來都是那麼的遲緩，可他仍舊沒有立即死亡，而是吃力地睜開眼睛，用渾濁到了極點的目光，打量著這兩個懸浮於空的傢伙。

  「呵呵，我實在很佩服你，都老成了這個樣子，居然還是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楊戩不由得笑了笑，撇著嘴，目露不屑。

  蠍山老人自然是聽到了源自楊戩的嘲諷聲，於是便很吃力地將身體支撐起來，搖搖欲墜地指了指楊戩說，「我本來可以一直活下去的，是你們……都是你們害得我！」

  「自己不知道收斂，反倒怪別人打上門，你這老畜生還真是蠻橫啊！」

  楊戩不屑地冷哼一聲，將雙手抱在懷裡，簡直連再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陳凡則平靜地注視著蠍山老人，一臉淡漠道，「為了追求長生，你倒是挺捨得下本錢，不過事實證明一切違背自然規律的事，到最後都只能是徒勞。」

  「放屁，放屁！」蠍山老人暴跳如雷，深處哆哆嗦嗦的手指，指著兩人怒吼道，「是你們，都是你們害得我！」

  「好了老東西，我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跟你打口水戰的，現在你已經走到了生命的最後關頭，為什麼不肯痛痛快快去死呢？要知道，只要是人，都會有死亡的那一天，只要曾經活得精彩也就夠了。」

  楊戩語速緩緩地講出這番話，隨即，將血斧緩緩地高舉起來，遙遙對準了蠍山老人道，「看在你已經年邁的份上，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難看，你自己自裁吧，可以選擇一個比較舒服的死法。」

  「你……」

  蠍山老人雙肩顫慄了一下，不自覺地把身體往後靠了一靠，語調乾澀沙啞，猶如老烏鴉在講話，「我已經這個樣子，你們還想要我死嗎？」

  陳凡平靜地說，「事實上我也不想欺負一個老人，只不過你的威脅太大了，如果今天留下你一條命，誰也不敢保證你還能不能找到別的辦法復原，到那時候，恐怕該難受的人就是我們了。」

  「沒錯！」

  楊戩直接往前跨出了一步，氣勢洶洶地講道，「一直以來，大家明明可以井水不犯河水，是你們的人先打起了南域和人類陣營的主意，我們才被迫反擊的，事到如今沒有第二個選擇，你如果還算明智的話，最好立馬替自己選個比較有尊嚴的死法！」

  「哼哼！哈哈……」

  誰知聽到這裡的蠍山老人，卻忽然悽厲地獰笑了起來，他臉上的褶子老紋在一點一點地蠕動，好似蚯蚓一般地扭曲，讓這張本就森怖的老臉，顯得更為猙獰和恐怖。

  「你笑什麼？」楊戩將濃眉緊鎖，一臉森冷地喊道，「事到如今，你還有機會翻盤嗎？」

  蠍山老人冷冷地回應道，「我的確是沒有機會翻盤了，但你們也未必能贏！」

  「你這是什麼意思？」陳凡和楊戩不由得怔了一怔，雙雙對視一眼，臉上都浮現出一些震驚之色。

  「我現在沒工夫跟你廢話，既然你不肯自裁，那就讓老子來幫你吧！」

  兩人心中都漸漸湧出了一些不太好的預感，為了堵住局面惡化的可能性，楊戩已經一臉森然地站出來，將血斧高舉，遙遙鎖定蠍山老人的額頭，正要一斧子怒劈了下去。

  「哈哈……既然橫豎都是一死，那大家就同歸於盡吧！」

  望著即將墜落下來的恐怖斧影，蠍山老人卻嚇得更為猙獰扭曲，忽然之間，他手中多出了一枚黑色的玉佩，玉佩之上符文滿刻，瀰漫著極為邪異的波動。

  「那是什麼？」陳凡立刻將目光轉移到玉佩之上，心中本能地一抖，直接楊戩暴吼道，「先把玉佩搶過來！」

  「來不及了，哈哈……」蠍山老人仍舊癲狂地大笑著，根本沒有給兩人任何反應的機會，直接將玉佩高舉，五指猛然一握，伴隨著他手上的動作，整個玉佩都爆發出「咔嚓」的響聲，就連浮現在玉佩之上的符文，也隨著他的動作紛紛爆裂。

  而就在玉佩被摧毀的同時，整個黑山界的地脈之下，則忽然傳來極為恐怖的抖動聲，好似一道巨大的火山即將要噴發一樣，其中醞釀出來的毀滅氣息，更是讓在場所有人都改變了眼色。

  「這老傢伙到底要幹什麼，他是不是瘋了？」感應到地脈下的強烈震動，不僅是楊戩，就連陳凡的內心也被惶恐之色所取代，他隱隱察覺到了蠍山老人打算幹什麼，頓時臉色大變，指著蠍山老人怒吼道，「老東西，快停下！」

  「來不及了，已經來不及了，這裡存在了數萬年的封印已經被我徹底摧毀，兩個小雜種，你們就等死吧，等死吧……」

  蠍山老人悽厲的咆哮聲響徹雲霄，而當地脈下的震動感變得愈演愈烈的時候，包括魔蠍族的一幫族人，也紛紛驚呼著破空，迅速朝黑山界之外的空間逃竄而去，有人一邊狂奔，一邊大吼道，

  「完了，族長毀掉了全部封印，它們馬上就要出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