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沒有機會

  他可能是想到了什麼，整張臉都因為激動而顫抖起來，渾身肌肉都在誇張抖動著，恐懼中夾雜著不少悔恨，同時眼中也浮現出濃濃的不可以思議。

  陳凡一眼便看出，這老東西似乎知道一點什麼，便默默對柳雲山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心領神會，對趁機返回自己身邊的周旭說，「你先把老秦帶回去，我有話想找他聊聊。」

  「是！」周旭一臉激動地走上來，一把推在秦國棟肩上，怒吼道，「老東西，等首長問完話，我再跟你好好算一算這筆帳！」

  周旭壓著目光呆滯的秦國棟走向大營，柳雲山移開視線，望著只有在林元的攙扶下才能走路的孫穆，沉沉地嘆口氣說，「先回去休息吧，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孫穆從始至終都低著頭，聞言便默默點頭，在幾個軍人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離開。

  陳凡講道，「既然這裡的事情已經結束，我也該回家養養傷了，明天一早我就會出發去死亡峽谷，如果所料不錯的話，我應該能在死亡峽谷和牧師再次對上。」

  柳雲山愣了一下神，隨即講道，「這次需要多少人手？」

  「我一個人就夠了。」陳凡默默搖頭。

  對於戰力達到三級戰力的對手而言，人數優勢已經不存在任何意義了，除非雲溪市再出現第二個三級異能者，不然去多少人都是累贅。

  柳雲山一臉憂慮道，「雖然這次挫敗了秦國棟的陰謀，但那個血族才是真正的隱患，你一個人真麼沒問題嗎？」

  「放心，我的確殺不死他，但他也很難傷到我！」陳凡搖頭笑笑，眼中再度迸發出一抹自信的鋒芒，「我身上一直禁錮著另一頭血族，這對你們而言應該不是秘密了吧，我想，通過與這些血族打交道，應該會讓我更深入地接觸到異世界的核心情報。」

  「好吧！」柳雲山擺擺手說，「無論怎麼樣，確保你自己的安全，現在的雲溪市已經完全離不開你了。」

  講出這段話的同時，柳雲山表情也變得相當複雜，眼前這個年輕人，對末日的適應能力之強，進步之神速，遠遠超越了柳雲山的判斷。

  目前整個西南片區應該只有陳凡一個三級異能者，甚至整個華國都未必能找出第二個像他這樣的存在，柳雲山心裡很確定，雲溪市的安危已經和陳凡緊密地聯繫在了一起，這個傢伙所發揮的作用將遠遠超過自己，甚至超過整個軍方！

  「我會的！」陳凡淡淡一笑，轉身便走向了城區方向。

  至於柳雲山和林元，則負責留下來，接納和安撫投降軍的情緒。

  這場鬧劇發展至此也是時候結束了，雖然秦國棟的部隊給雲溪市造成了很大的消耗，但從另一個角度而言，柳雲山能夠如此輕易接手秦國棟的部隊，也算是占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經過清點，有一支將近萬人的軍隊選擇歸降，只剩下不到一百人的頑固分子，也在林元的威懾下選擇了撤離，大戰告捷，整個雲溪市都處在歡聲之中，不少人主動走上街頭表示慶賀，而陳凡卻悄無聲息地返回了安全屋。

  步入地下室，陳凡看見了幾道熟悉的面孔，最惹眼的人自然是岩石化的王毅，好像個石雕似的，面無表情地蹲在牆角，小雅坐在旁邊負責安撫他，沙發上還躺著一個渾身纏滿繃帶的傢伙，正是昨晚差點被孫穆殺掉的吳添。

  至於趙玉嘛，她好像個女主人一樣忙裡忙外，一副家庭主婦的打扮，搞得陳凡一度很尷尬。

  陳凡剛走進地下室，小雅就像只小雲雀般蹦起來，抱著他的胳膊使勁晃來晃去，「哥，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人家擔心死了。」

  「沒事！」陳凡先是對趙玉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後在小雅的陪同下走向吳添，在吳添纏滿繃帶的胳膊上碰了碰，後者立刻疼的齜牙咧嘴，「輕點，我骨頭都快斷光了，孫穆那個王八蛋，下手真特娘的狠！」

  陳凡好奇道，「孫穆帶走王毅之前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吳添抽冷氣說，「也沒什麼，就是道歉，說他也不想這麼幹，還把柳菲的計劃全盤告訴我了，讓我打電話給柳軍長早做準備，我知道你也在那間辦公室，就懶得打電話了。」

  陳凡點點頭說，「孫穆下手還算有分寸，你這傷估計修養半個月就行了。」

  吳添撇嘴說，「我真不明白這個傢伙到底怎麼想的，既然不想背叛軍方，為什麼還要幹這麼多缺德事？」

  陳凡嘆氣說，「人性本來就很複雜，孫穆背負的壓力是你想不到的，他不能背叛柳菲，又不想讓秦家逞心如意，只好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行動，不管怎麼說，這小子還算有心，沒有把事情鬧得不可收場，所以我並不打算收拾他。」

  吳添一個勁嘆氣，小雅見他難受，便主動餵他喝了杯水，吳添這才好受點，一臉寵溺地看著小雅，陳凡感覺很彆扭，便把小雅拉到自己身後，指著王毅說道，「這傢伙呢？」

  「情緒暫時穩定了，不過……他自己的意識也變得越來越弱，以後可能沒辦法復原了。」小雅十分無奈地搖頭說，「我用精神力檢查過大個子的腦袋，幾乎是一片空白，他的自我意識幾乎被抽空了。」

  「好，辛苦你了。」陳凡點了下頭，表示自己明白。

  隨後他獨自走到王毅面前蹲下，仔細端詳後者空洞的眼神，王毅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也把頭抬起來，麻木地與陳凡對視著。

  在那雙毫無生氣的瞳孔中，陳凡無法感應到王毅的自我意識，猶如打量一架冷冰冰的殺戮機器，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

  王毅性情忠厚，是四人組中最有親和力的人，大家一同經歷過這麼多事，陳凡也一直拿他當朋友，可惜這個朋友現在成了一具沒有思想，冷冰冰的殺戮巨人，就算以陳凡的心性，也不由感到痛心。

  想到這裡，陳凡唯有在內心默默說道，「放心吧，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幫你恢復的。」

  這個念頭剛升起不久，陳凡的潛意識深處便一道傳來微弱的冷笑聲，「你不會有機會了，這傢伙的五感全部被剝奪，絕對沒有恢復的可能。」

  陳凡一愣，下意識說，「你這麼快就醒了？」

  「我只是過度消耗能源，無法戰鬥而已，又不是快死了，當然可以醒。」

  血族異人懶懶地說，「你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放棄吧，這傢伙已經沒救了。不過，如果你能設法幫我搶到地心魔晶，我或許可以控制他，讓這傢伙以後不再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