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推測

  冰縫中的亂岩已經被人清理過，趙玉手上抓著自己的長刀，正坐在一邊謹慎地看著自己。

  「嘶……」陳凡感覺腦袋很沉，未及發聲，口中已經傳來抽冷氣的聲音。趙玉立刻條件反射般站起來，將長刀緊緊抓在手上，擺出一副隨時都準備朝陳凡後腦勺砸下的樣子。

  陳凡捂著頭髮出一道低吟，格外疲憊地講道，「我剛才怎麼了？」

  「你……到底是不是陳凡？」趙玉則疑神疑鬼地靠近，遲疑了幾下，卻並未放鬆手上的長刀。

  「放心，我的意識已經恢復了。」陳凡的腦子則是一片霧蒙蒙的，還在回想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在身體徹底失去意識之前，陳凡仿佛聽到了幾聲龍吟，看來是自己身上的龍元舍利發揮了作用，這才沒讓大腦徹底失控。

  「真的是你？」趙玉仍有點不信，依舊一臉謹慎地說。

  陳凡不由笑了笑，快速把頭抬起，露出一對清明的眼神，「你看我現在像是要發瘋的樣子嗎？」

  趙玉終於鬆口氣，緩緩放下長刀說，「你剛才嚇死我了，我差點以為你會真的掐死我。」

  「對不起！」陳凡凝視著趙玉頸脖上呈現出的淤青手印，輕輕吐字說。

  「你居然會道歉？」趙玉頓時露出一臉稀罕之色，來回審視陳凡，良久後撲哧一笑，用十分妖嬈的聲線說，「看來那種試劑的效果也不是那麼壞嗎，早知道我把另一支試劑也給你打上算了。」

  陳凡恢復了冷漠，搖頭說，「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可能真的醒不過來了。」

  陳凡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有失控的一天，經過末日那十年浩劫，他早就鍛鍊出一顆清晰的大腦，還有無窮的意志力，可即便是這樣也差點被殺戮覆蓋了意識，可以想像那種試劑的藥性究竟有多猛烈。

  假如不是因為陳凡僥倖得到了龍元舍利，或許這次真的會釀成大禍。

  趙玉也是正色起來，輕輕點頭一嘆道，「你那位好兄弟吳添是不是豬腦子，明知道反噬效果這麼可怕，還把這麼危險的東西給你，這不是存心……」

  「吳添不可能算計我！」不等趙玉說完，陳凡已經冷冷地打斷道，「但他極有可能被別人蠱惑或者是利用。」

  「你是說……柳雲山？」趙玉頓時驚恐起來，一臉難以置信地講道。

  「也不會是柳雲山。」陳凡重新閉上眼，讓混亂的大腦獲得一些喘息，當意識徹底變得清晰起來之後，才緩緩開口問道，「我記得這種試劑，好像是一個叫賀洋的生物學博士製造的，對不對？」

  「是！」趙玉當即點頭說，「我見過這個賀洋，一個長得很斯文、並且特別靦腆的傢伙。據說他在末日爆發那一天差點死在了怪物手上，還是小雅救了他，他沒有理由害你吧？」

  「既然小雅救過他一次，這麼說起來，這傢伙和小雅應該挺熟了？」陳凡冷冷地講道。

  「應該是吧……」趙玉也不了解情況，苦笑一陣後說，「自從末日爆發之後，小雅就一直不在你我身邊，而是搬到了吳添那邊去，這丫頭心地太單純，往壞處說就是沒腦子，吳添整天忙著改造武器，恐怕也沒時間一直看著她，會不會有人趁機利用小雅……」

  「的確有這個可能！」

  陳凡立刻想通了其中關鍵，冷冷地笑道，「我的弱點不多，而小雅則是我最大的軟肋，這傢伙應該掌握了一些關於我的情報，知道我絕不會防備吳添和小雅，所以才會設計這個圈套。」

  「你是說有人在針對你？」趙玉皺了下眉，極為不解地說，「會不會是你自己太敏感，把問題想得太複雜了，也許這真就是一個單純的意外。」

  「究竟是不是意外，等我回雲溪市一查就清楚了。」陳凡淡漠一笑，忽然伸了個懶腰，起身說，「我們出來一個多月，也是時候回家了，我比較擔心雲溪市的狀況，這座城市表面上已經穩定下來，可背地裡似乎還隱藏著一個對我抱有敵意的傢伙，我很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趙玉說，「你最懷疑誰，是柳雲山？還是那個製造這種試劑的生物學博士？」

  「表面上看起來是柳雲山的嫌疑最大，但我知道不是他！」陳凡搖搖頭說，「這隻老狐狸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對我下手，他還要藉助我的力量加固城防，以軍方目前的實力根本無法保證在末日下立足，就算柳雲山要拿我開刀，也絕不會是現在。」

  「那就是賀洋了？」趙玉道。

  「也許吧，但我不是很確定。」陳凡搖頭講道，「賀洋只不過是個專門搞基因研究的科技人才，跟我素無仇怨，甚至被小雅救過一次，更沒有對我下手的動機，不過這種試劑一定是出自他的手筆，也許在賀洋身後還站著一個我們不知道的人呢？」

  「那又會是誰？」趙玉徹底迷茫了，賀洋背後的大靠山應該是田文遠，但田文遠早在兩個月之前就被柳雲山親手收拾掉，不僅被削去了軍權，連行動也受到限制，根本不可能指使賀洋干出這種事情。

  趙玉想不出，陳凡也不願將精力浪費在無聊的揣測上，以他現在掌握的情報不可能猜出此人的真實身份，只有回城之後才有可能掌握蛛絲馬跡，所以陳凡不願久留，趁身體已經恢復了不少，立刻帶領趙玉走下雪峰。

  他們沿著之前的活動軌跡，在雪峰上轉了整整一個星期，才最終鎖定了下山的道路，經過兩天跋涉，陳凡重新找到了半山腰的冰窟，並在冰窟中搜尋到一些林元等人生活過的痕跡，幾卷帶血的繃帶，還有鐵鍋下已經燒成灰燼的柴禾，說明林元再不久之前應該來過這裡。

  趙玉說，「看來林元已經撤下山了，這傢伙還真是自私，居然也不找一下我們。」

  陳凡搖頭道，「雪峰氣候惡劣，到處都是危險，林元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這麼大的雪峰，他上哪兒去找我們？這不能怪他，你看那些繃帶上的血痕，看來他撤離的時候也受了傷。」

  趙玉嘆氣說，「是啊，誰也沒想到路上會發生這麼多事，我們還是快點下山吧，說不定能在那座寺廟和林元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