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失控

  以前的陳凡雖然冷血，但是並不暴戾，從來沒有殺死怪物之後繼續補刀的習慣。尤其是覆蓋在陳凡身上的那層厚重血氣，更是讓趙玉感受到了他的瘋狂和不由自主，心中當即一震，變臉看向地上已經被打開的盒子，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陳凡此時的狀態，很像之前跟在田文遠身邊的那個被改造過的狂化戰士，看來這種試劑除了能夠大幅度壓榨細胞潛力，也會對人的神智產生巨大影響，怪不得吳添會那麼謹慎，一再叮囑陳凡不要輕易使用。

  「這傢伙簡直瘋了，幹嘛要把這麼危險的東西交給陳凡！」想到這裡，趙玉頓時氣得將銀牙咬緊，展開身法迅速沖向陳凡。

  而正在瘋狂揮刀的陳凡卻忽然停下來，身體很詭異地靜止不動，將血色的眼睛慢慢轉移到趙玉臉上。

  那雙眼睛，冷漠而殘忍，堪比一頭嗜血的怪物！

  「陳凡，住手！」趙玉被陳凡的眼神刺得渾身一縮，再也不敢靠近，遠遠地停下來大呼道，「你聽我說，你一定要學會克制自己，不能讓那種情緒繼續感染你的心智了！」

  「呵呵……」陳凡忽然咧嘴一笑，笑容極度冷漠空洞，臉上流露出徹骨的陰寒表情，對趙玉所在的方向舔了舔嘴唇。

  「你要干……」感應到陳凡眼中那冰冷不夾雜絲毫人類情感的視線，趙玉頓時驚得心口一顫，話未來得及說出口，那雪亮的長刀已經夾雜著銀雪般的暴芒，朝趙玉額頭上怒劈下來。

  「居然連我都不認識了？」趙玉心中狂跳，本能地揮動匕首，將陳凡的刀鋒格開，口中則是憤聲大喊道，「你清醒一點！」

  「啊！」回應她的卻是陳凡那猶如野獸般的怒吼，刀鋒下劈，瞬間將匕首震得粉碎，趙玉忽然感到手中一空，那凜冽的刀芒已經近在咫尺。

  「臭男人，你真的要殺我？」趙玉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本能地驚呼一聲，腳下卻是完全不動，怒視著劈向自己的長刀，大吼道，「你殺啊，有本事你就殺了姑奶奶！」

  隨著這一聲嘶吼，刀鋒忽然定格，懸在距離趙玉頭頂不到兩公分的地方，陳凡的臉上則呈現出不規則的血痕，露出極度的痛苦和掙扎之色，臉部肌肉狂跳，發出野獸般的嘶啞大吼，「我怎麼了……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這是那個叫賀洋的瘋子搞出來的狂化試劑，它會對你的神智造成很大的影響。」

  見陳凡忽然停下了動作，死裡逃生的趙玉也是鬆了口氣，繼續用眼睛怒視著陳凡，大聲喝罵道，「快清醒一點，如果你被奪去意識，以後肯定會成為只知道殺戮的機器！」

  「我……」陳凡臉色陰晴難定，陷入了極度的掙扎，他的意識仍舊是恍惚了，眼珠一半血色，一半清明，臉上的肌肉則是不斷地狂跳著，很難想像他心裡究竟陷入了怎樣的混亂。

  「臭男人，把刀放下！」趙玉趕緊伸手去奪陳凡的長刀，現在是喚醒陳凡的最好機會，一旦他徹底被心中的殺意填滿，一定會成為不折不扣的瘋子。

  「我……你快離我遠點！」陳凡則愣愣地看著趙玉的動作，心中忽然湧出一股難以遏制的衝動，一股淡紅色的血氣直衝心房，眼神再度變得猙獰起來，持刀一撞，徑直將奪刀的趙玉打飛出去。

  「你瘋了？」趙玉立刻爬起來，對陳凡大聲怒喊。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對不起，我現在很混亂……」陳凡看了看趙玉，又看看手中緊握的長刀，繼而露出一臉掙扎之色，捂著頭快速蹲了下去。

  他腦海中仿佛出現了兩股意識，一股意識還是原來的自己，另一股意識則顯得無比狂躁，絲毫沒有人類的情感，在不斷挑撥他的殺戮神經，試圖將陳凡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機器。

  「你清醒一點啊！」趙玉則是一臉心痛的樣子，重新跑到陳凡身邊，自身後死死地抱住了他，口中一遍遍地安慰道，「你什麼都不要想，快冷靜下來，睡一覺吧，睡醒就沒事了，沒事的……」

  「不……我要殺、殺！」陳凡連喘出的氣都變成了血紅色，意識越來越混亂，眼中那一縷猩紅色的光芒則在持續放量，變得越來越無法自控。

  他已經快要克制不住自己，若非殘留著一絲人性的本能，早就將長刀送進趙玉的胸口，儘管陳凡的潛意識一次又一次地告誡自己，絕對不能這麼幹，這麼幹會讓他十分痛苦，但不知為何，殺人的欲望卻變得越來越強烈。

  「你快點離開我吧，我真的有可能克制不住自己！」陳凡也不明白這是怎麼了，前所未有的殺意正在侵蝕他的大腦，讓他越來越不能自主。

  「不行，你睜開眼看看我，你看著我的眼睛，我不會讓你變成瘋子！」趙玉好似瘋了一樣大叫，使勁把陳凡的臉扳過來，四目交匯，她從陳凡眼中讀到的卻是一片血腥淡紅。

  「我……」陳凡的意識幾乎到了奔潰的邊緣，越來越難以忍受，當心中那股暴怒的殺意怒漲到極限的時候，已經將顫抖的手臂舉起來，忍不住要掐向趙玉的脖子。

  不要這麼幹……我不能這麼做！

  陳凡心中發出巨大的爆吼，可手指已經不知不覺掐在趙玉的脖子上，趙玉感到很難受，從陳凡不斷抖動的五指下傳來很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足以輕易捏碎她的喉嚨。

  「我拜託你，清醒一點好不好……」趙玉漸感呼吸困難，但還是死死抱著陳凡不肯鬆開，鼓起全部的餘力，爆發出最後的大吼。

  哞！

  當趙玉的吼音傳入耳膜之際，陳凡的大腦則好似被針扎一樣劇痛，在他識海最深的地方，不知為何竟湧來一道清越的長鳴，如狂雷嘶吼，炸響了整個宇宙，幾乎在那一瞬間，陳凡立刻感到腦門劇痛，視線一黑，竟然筆直地栽倒在趙玉身上。

  「陳凡，陳凡……」趙玉反手摟住陳凡正要倒下的身體，一臉激動地吼著。

  陳凡的眼皮越來越重，意識深處卻是一片倒海翻江，那清越的龍吟聲在腦中不斷地炸響，悶如雷霆，將他整個意識徹底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