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問題

  「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柳雲山首先開口了，「你知道不知道為了把你找出來，我究竟動用了多少資源？」

  陳凡反倒說，「我倒是很好奇，為什麼屋裡就你一個人，難道你不怕？」

  柳雲山看了看被陳凡握在手中的「工具箱」，沒有言語。他當然不是一個人來的，安全屋附近到處埋伏著他的人，此刻的柳雲山手上握著一個通訊器，只要他按下通訊器上的紅色按鈕，大隊人馬就會立刻出現，將整個安全屋圍得水泄不通，就算陳凡真的是超人，也未必能從這裡逃掉。

  陳凡也注意到了柳雲山手上的通訊器，通訊器上面有個微型的光點，一閃一閃的，很清晰。

  當然了，能不動手是最好的。

  兩人對峙了一段時間，陳凡索性將手上的工具箱放下來，一言不發地走進安全屋，先是走向沙發一角，選擇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靠上去，十分輕鬆地翹起了二郎腿，「你不請自來，估計不止是為了找我聊天的吧，柳軍長？」

  柳雲山沉默著點了下頭，陳凡面對自己所表現出的淡定讓他深感詫異，尤其是這個年輕人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這點讓柳雲山格外吃驚。

  饒是他識人無數，也看不懂陳凡那雙飽含深邃的眼睛裡究竟藏著什麼東西，柳雲山是上過戰場的，戰場上什麼樣的人都有，也曾面對過無數兇悍而狡猾的敵人，然而卻沒有哪一個對手能像眼下這個年輕人一樣，讓他一點都吃不透。

  柳雲山他一邊打量陳凡，一邊靜靜地走向沙發對角，陳凡卻笑了笑，用十分輕鬆地語氣說道，「不用緊張，我不會對你出手，畢竟你是末世下的英雄，如果沒有你的庇護，當末世來臨的那一刻，整個雲溪市就會變成無間地獄，正因為有你、以及你手下那支裝備精良的部隊，才能讓雲溪市上百萬人口在末世的威脅下苟延殘喘好幾年，說起來我反倒應該謝謝你。」

  柳雲山卻在想，這傢伙莫非真是個瘋子？他的話怎麼這麼奇怪？

  陳凡笑了笑，「聽不懂是嗎？」

  柳雲山咳嗽了一聲，他決定拿出一點身為上位者的氣度，自己畢竟是雲溪市最有實權的領導者之一，應該把談話的節奏牢牢抓在自己手上才對，「我對你口中的『末世』很好奇，不過在詢問這個問題之前，我希望你能先替我解開另外幾個的疑團。」

  陳凡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深深吸了口氣，「你說！」

  「青山界屠殺案，楓林酒吧的神秘屠殺事件，這兩件事你都有參與，那些人是不是你殺的？」柳雲山問。

  陳凡淺笑道，「這還用問嗎？我又不是瘋子，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屠殺這麼多人？他們的死是因為那兩個地方存在大量危險的生物，我相信你應該很清楚這點，那些狼人的屍體肯定早就落在你手上了，何必明知故問？」

  柳雲山當然明白那些人不是陳凡殺的，他只是為了尋找一個審訊的突破點而已，可沒等他將「審訊」繼續下去，陳凡卻忽然打斷了他，「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為了打造這個安全屋，陳凡耗費了不少心血，他自認為這裡還算隱秘，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柳雲山找到，然而事實是柳雲山不僅找到了這裡，甚至趁他不在的時候偷偷潛入了客廳，這一點讓陳凡感到很奇怪，他的安全屋不應該怎麼脆弱才對。

  「當然是有人告訴我的。」柳雲山如實回應道。

  「是誰？」

  「是個急於逃避追捕的女人，她用關於你的消息，換取了從警方圍剿中逃跑的機會。」

  陳凡明白了，向柳雲山點點頭，「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其實我已經大致猜到是誰出賣了我的情報，只是想找你確認一下而已。」

  其實他早已看透趙玉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當兩人被困在異世界時刻面臨生死考驗的時候，趙玉表現得乖巧聽話，好像一隻可愛又粘人的小貓，可一旦脫離了異世中的險惡環境，這個女人轉眼就可能出賣自己。

  只是他不曾想過，趙玉居然真的這麼快就出賣了自己，這個女人究竟想幹什麼？

  「那接下來，是不是輪到我提問了？」柳雲山繼續追問。

  「可以！」陳凡輕輕點頭，隨即又說，「其實你心裡想問什麼，我早就十分清楚了，不用你一件一件地講出來，我可以一次性告訴你。」

  柳雲山一怔，隨即說，「你這麼快就肯跟我合作了？」

  陳凡無奈地攤開雙手，笑容寫滿了疲倦，「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剛從一個充滿血腥殺戮的地方回來，四肢無力，渾身都是傷，雖然表面看起來完好無缺，可我實在是很累了，你至少在外面布置了十幾架狙擊步槍，甚至給你的人裝備了迫擊炮和火箭筒，如果在這種狀態下和你鬧翻臉，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這一次，反倒輪到柳雲山吃驚了，「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安插了人手？」

  陳凡冷冷地笑著說，「不要小看一個異能者的感應能力，事實上，自從我發現你的那一刻起，就把你埋伏在附近的人全都感應到了，你可真是看得起我，居然帶了這麼多人埋伏在附近。」

  柳雲山則在苦笑，「沒辦法，你的表現實在太兇悍了，其實我一直不太敢相信，你一個人類居然能擁有這麼可怕的能力，連手槍都打不死，你這傢伙就好像一個怪物。」

  陳凡說，「很快你就會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你不是想聽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未來的世界將會是怎麼樣的。」

  講完，陳凡先是喝了一口水，然後慢慢地講述起了自己重生之後的經理，更講出了未來的人類即將要面對多麼嚴峻的生存環境，以及人類在面臨大量異世怪物時，又將成為何等怯懦、渺小的存在。

  柳雲山一直在認真地聽著，為了掩飾緊張，他主動點燃了一支煙，可是僅僅只抽了一口，他就不再抽了，香菸被他夾在指縫之中，一直燒到了盡頭，呈現在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僵硬，硬得好似一塊鐵板。臉色，更是黑成了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