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內訌

  劇痛之下，張斌終於清醒了，這才意識到挑戰陳凡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他開始求饒，大聲狂喊，說自己錯了，都怪他沒有腦子才會蠢到暗算陳凡。可陳凡的眼神卻毫無波動，他不會容忍一個對自己存在敵意的傢伙活下來。

  更何況張斌已經不再是普通人類，他吞服了能源火種，進化程度已然不低，如果再給他一些機緣，將來甚至有可能超越陳凡，到那時情況會更加麻煩。

  所以陳凡依舊在瘋狂地揮刀，凜冽的刀身夾雜著暴雪般的冰冷，一刀一刀劃向他的背部，張斌依然在奮力閃躲，利用這具身體的靈活性逃避陳凡的殺招，可是陳凡揮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暴風驟雨一般的攻勢令它喘不過氣來，甚至都無力求饒了。

  兩人交手不到半分鐘，張斌渾身上下已經到處是被長刀帶出的血痕，他悽厲地慘叫著，不斷發出痛苦的嚎叫聲，而跟他一起上班的馮源則看不過去了，忽然大吼一聲，抄起銅棍跳到這邊，趁陳凡揚手揮刀之際，將銅棍擋在張斌的脖子面前。

  陳凡斜斬而下的長刀恰好砍在銅棍之上，犀利的刀鋒如切豆腐般將之劈成兩段，隨即將刀柄一轉，頂在了馮源肚子上，後者悶吼一聲，被一刀撞飛兩米，李銳則趕緊上去把人拖住，對正向自己這邊投來森寒目光的陳凡大喊道，

  「夠了，你能不能仁慈一點，就算張斌暗算了你，可他已經嘗到苦果了，就不能給他點機會嗎？」

  仁慈？

  陳凡將狹長的眼睛眯了又眯，眼中射出的冷芒比刀子更加冷厲，對李銳淡淡說道，「假如剛才他偷襲成功，躺在地上的人變成我，你猜張斌會不會放過我？」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陳凡已經用無數次切身經歷驗證了這一點，所以他不再迷茫，無論是人還是異獸，一旦威脅到自己的安全，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將之剷除。

  李銳臉色異常難看地說，「可張斌根本對你構不成威脅，你這樣殺了他未免太殘忍了！」

  陳凡冷冷地舉起來長刀，對正將張斌護在身後的馮源和李銳說道，「讓開！」

  「不行！」李銳和馮源則對視了一眼，兩人雙雙站到前面，雖然心裡直發慌，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你這次能殺他，將來肯定也會用同樣的方式對我們，救他等於救自己。」

  「蠢貨！」陳凡不想多費唇舌，他已經擺明了立場，至於李銳要怎麼解讀就看他自己的了，總之張斌非死不可。

  陳凡將長刀一揚，再度朝張斌沖了過去，而李銳和馮源則咬牙對望了一眼，竟然硬著頭皮前來阻止，兩人手上都抓著一根鐵棍，這是他們從工地上撿到的，拇指粗細的鐵棍具備很強的柔韌性，雖然分量不怎麼夠，但勝在彈性十足，緩衝力很強，所以幾次碰撞下來居然並沒有被陳凡劈斷，反倒阻擋了陳凡的第一撥攻勢。

  陳凡嘆氣說，「看來能源火種的效果的確不錯，你們幾個的進化程度都不低，如果再給你們一點時間適應這具身體的力量，三個人聯手，或許真能戰勝我，不過那是很久之後的事，你確定現在就要給我為敵嗎？」

  雖然聯手擋下了陳凡，不過李銳和馮源並不輕鬆，陳凡身法似電，力量更是強大到令人恐懼，每一次碰撞都會讓他們手腕酸麻，恨不得丟掉手上的鐵棍，所以李銳並不想繼續戰鬥，他主動說，「我們真的不想招惹你，但張斌應該是自己人，自己人怎麼能自相殘殺呢？」

  真是愚不可及！

  陳凡本以為李銳是個聰明人，沒想過這小子居然蠢到這種程度，只好嘆氣口說，「我也不想殺人，但張斌非死不可，你要攔我，下一個死的就是你了！」

  這話講完，陳凡忽然一點足尖，展開如電般的身法，瞬間射到李銳眼前，無法形容他的速度，只看見一個殘影划過，人已經跨過四、五米，長刀更是帶動強烈的風壓，刀鋒未至，雪亮的刀光已經封住了李銳的眼睛。

  李銳趕緊閉上眼，本能地揮動鐵棍相迎，而另一邊的馮源見局面無法挽回，也只好咬牙硬上，從一旁策應李銳。

  兩人的進化程度都不低，棍影如疾電奔走，不停地招呼在陳凡身上。

  但可惜的是，擁有敏銳預判能力的陳凡卻將所有攻擊一一閃過，橫過刀身拍在兩人胸口上，砰砰兩道撞擊聲後，李銳和馮源倒飛著躍出半米，如果陳凡真的想殺他們，剛才那一刀足以取掉兩人的性命，可他只用了刀背，已經足以表達自己的心思了。

  然而馮源和李銳卻仍舊不肯罷休，快速爬起來，對正走向張斌的陳凡喊道，「住手，我們不會讓你繼續殺人！」

  陳凡怒不可遏，用陰冷的眼神逼視兩人，「是不是真要逼我對你們下死手才甘心？你們太天真了，沒有經歷過末日的殺伐，壓根就不懂我們接下來要面臨的環境有多麼糟糕，過多的慈悲心只會讓你們自食惡果！」

  「那也比變成你這樣的魔鬼要強！」李銳其實已經打算放棄了，可馮源卻不依不撓地大喊道，見狀，李銳也只好把鐵棍再度抓緊，堅持說道，「只要你不殺人，我們就隨便你差遣，這樣總行了吧？」

  「開什麼玩笑？」陳凡從不接受弱者的威脅，所以他立刻出聲呵斥，不過嘛，沒等他繼續揮刀走向兩人，空氣中忽然湧來的血腥感卻令他臉色微變，趕緊往後撤退了一點，同時大喊道，「先別爭執了，有東西正朝我們過來！」

  啊？

  聽到這話，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馮源立刻緊張地往回看，而李銳卻仍舊抓著鐵棍說，「別想分散我們的注意，我才不會上你的……啊！」

  他的話剛說一半，大門後面忽然伸出一對漆黑的小爪子，如鷹爪破空，很輕易地刺進李銳的肩膀，並將它整個人都舉起來，瘋狂地拖向大門之外。

  是矮魔人，這些異族人居然這麼快就憑氣味找來了！

  陳凡看清了那隻爪子，立刻猜出了這些偷襲者的身份，趕緊對馮源大喊，「快過來，把門關上！」

  馮源下意識就打算關門，可大門剛關到一半，才想起李銳還在矮魔人手上，這一遲疑，黑暗中竟然蹦出更多矮魔人，紛紛揮動鐮刀般的爪子刺向馮源。

  馮源無法抵擋，只能快速跳開半米，這一跳，大門立刻失守了，至少三四頭矮魔人狂吼著衝進院子，率先撲向馮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