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異族人和異獸

  當然，如果她了解陳凡的全部，或許就不會對他有這麼強烈的興趣了。

  陳凡自然不會探尋趙玉內心的想法，他正在靜靜觀察展廳內的屠殺現場，吸血狐蝠的出現造成了大量人類的死亡，尖叫聲早已刺破了穹頂，可無論這些人怎麼叫，都無法擺脫悲慘的命運，從濃霧升起的那一刻開始，他們的結局便早已註定了。

  趙玉輕輕碰了碰陳凡的胳膊，小聲詢問，「如果那頭怪物盯上了我們，你打算怎麼辦？」

  陳凡很簡潔地回復道，「它不會，這裡這麼多人，足夠讓它殺過癮了。」

  趙玉緊張地看向四周那些惶恐無助的人群，心中微覺不忍，小聲說，「那你能不能殺死這頭怪物？」

  陳凡點頭表示可以，不過能做到是一回事，會不會這麼幹又是另一回事了，顯然陳凡並沒有插手進去的打算，看了這麼久，他都無動於衷。

  趙玉畢竟是個正常人類女孩，她沒有經歷過末日時代的殘酷和血腥，無法學會陳凡的冷漠，望著身邊一具具倒下的屍體，她感到極度不適，良心也很不安，「那你為什麼不救他們，你明明有這個能力的？」

  陳凡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說我不救人有三個原因，第一是為了保存體力，這些陌生人並不值得我去救，我也不是救世主。而且就算救下他們，也無法保證這些人會一直活著，濃霧中的異獸不止一頭，打退了這隻還要下一隻。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陳凡還未找到能源火種，在此之前，他必須儘量避免暴露，免得表現得太過突出，會遭到所有異獸的針對。

  趙玉唯有說，「你真是個冷血的人！」

  陳凡說道，「隨你怎麼想吧，它快要離開了。」

  話音剛落，正對人類展開屠殺的吸血狐蝠果然離開了，它忽然拔高了身體，圍繞展廳盤旋了幾圈，並快速俯衝下來，將又尖又利的爪子插進了一個倒霉鬼的身體，然後振翅高飛，衝破另一側的玻璃窗，迅速射進了迷霧中。

  而被它抓住的人卻並沒有死，仍舊在高空中蹬腿慘叫著，慘叫聲無比悽厲，猶如夜梟般划過每一個人的腦際，可大部分人卻沒有救下他的想法，因為所有人都被嚇傻了。

  只有一個人操著鐵棍追了上來，他瘋狂地揮動手上的鐵棍，可是沒跑多遠，這道年輕的身影也不敢再追了。

  怪物來得快，去得也快，留下一地的血泊，和十幾具橫七豎八的屍體，死狀慘烈，無比猙獰悽厲。

  恐懼壓垮了所有人的內心，狼藉的大廳中跌坐著各種各樣的人，他們都把身體死死地蜷縮起來，好像落水的兔子，蹲在角落中瑟瑟發抖。

  危險暫時解除了，有人開始清點傷員，除了那十幾具屍體之外，還有二十多個傷員，整個大廳到處都充斥著無助而絕望的呻吟聲，倖存者在大聲咒罵，受了傷的人則在呻、吟，陳凡卻仍舊一動不動地靠在牆上，一邊觀察環境，一邊調整著呼吸的頻率。

  這一次，空氣中的元力濃度遠遠強過之前的空間通道，也預示著會發生更多危險，濃霧覆蓋的區域實在太大了，這次廣闊的領域自然不可能只引來一頭獵食者，所以悲劇還會繼續上演。

  果然，當陳凡用眼神掃視大廳的時候，而另一個危險在悄然靠近，陳凡已經捕捉到了濃霧中還有其他異獸的氣息，但他並沒有聲張，而是拉著身邊的趙玉，快速退到了另一個不易引起察覺的角落。

  趙玉只知道跟隨陳凡的腳步，卻不明白陳凡究竟想幹什麼，兩人藏好沒多久，便看見一道踉蹌的身影正從不遠處走過，正是之前拿著鐵棍「追趕」怪物的年輕員工，陳凡記得他的名字，好像叫何龍吧。

  趙玉小聲說，「被抓走的人是剛才接待我們的賀軍，看來這兩個員工感情挺不錯。」

  陳凡自然能看清被抓走的人是誰，卻置若罔聞，他壓根不會在意別人的情緒，末日之下，這樣的生離死別實在太普通了，陳凡看膩了，也看厭了，從一開始的惻隱之心到漸漸麻木，已經難以讓他產生絲毫心裡波動。

  見陳凡這麼冷漠，趙玉忍不住又想罵他冷血，可話未脫口，陳凡卻反手按住了她的嘴，把聲音壓到最低，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語調說，「閉嘴，另一批異獸快要來了！」

  還有？

  剛恢復鎮定沒多久的趙玉瞬間就嚇得癱軟了，臉色唰一下陷入極度的蒼白，立刻死死靠在了陳凡身上。

  果然，陳凡話音剛落，濃霧中再次浮現出了幾道綠色的「小光點」，那是異獸的眼睛，只是濃霧太多了，遮擋住大家的視線，所有人們只能看到異獸眼中的光點，卻發現不了藏在濃霧中的異獸全貌。

  趙玉死死捂著嘴，夾雜著哭腔問道，「這次又會是什麼怪獸？」

  陳凡搖頭說，「不是怪獸，是異族人，剛才那頭吸血狐蝠會這麼快離開，應該就是因為它們。」

  「什麼是異族人？」趙玉不安地問道。

  「一種類似人類的怪物！」陳凡只好小聲解釋。

  異世界也和地球一樣，維持著生物的多樣性，地球上已知的物種超過百萬，聽起來是個很龐大的數字，然而異世界中的生物種類卻只會多，絕不會少。

  異族人的體型一般會與人類比較接近，拋開能力不談，它們同樣是生活在異世界中的「人類」，只是環境不同，造就了不同的能力和習性，而之前走掉的那頭吸血狐蝠則不在此列，它是獸族之中的一員。

  「異族人會不會攻擊我們？」趙玉嚇得一臉麻木，幾乎不會思考了，提出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陳凡凝視著濃霧中亮起的「小點」，視線變得很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