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腳印

  她不該衝動闖進怪物包圍圈的，顧得了左邊卻顧不了右邊，很快，渾身就出現了大量血淋淋的傷口，傷口癒合需要時間，但林夕顯然等不到了，兩頭食腦獸跳上了她的肩膀，另一頭則用毒刺扎穿了她的小腿。

  刺骨的劇痛讓她哀嚎，身體一個踉蹌，跪地倒下。下一秒，左肩上的毒刺瘋狂拉長，筆直地射向太陽穴，林夕本能地偏頭，卻落入了另一頭怪物的攻擊範圍，毒刺在她額頭上劃出一道傷疤。

  林夕痛呼，瘋狂滾落幾圈，甩開身上的食腦獸，一抬頭，發現剛被自己救下來的女同事，居然沒有回來幫忙的意識。

  「李菊，幫我一下！」林夕揮棍擋開怪物的毒刺，可是她體力消耗嚴重，渾身大面積的血痕讓林夕失去了持續的爆發力，無奈之下只好求救。

  李菊的反應就比較有趣了，她大喊，「不……我做不到！」然後撒腿就跑，跑向一扇被怪物擊碎的窗戶，手腳並用，一下子就爬了出去。

  「你……」林夕傻眼了，直到現在她才知道什麼叫後悔，可惜，她已經代替李菊落入了怪物的包圍圈，至少七八頭食腦獸圍上來，瘋狂展開攻擊。

  就算心裡有什麼感觸，林夕也講不出來了，她在瘋狂地翻滾，躲避那些猶如跗骨之蛆的毒刺，後背被怪物的節肢扎中，劃出一道十厘米長的血痕，左腿的貫穿傷讓她幾乎無法爬起來，一頭食腦獸瘋狂躍起，跳到她的腦袋上，醜陋而猙獰的毒刺快速插向她腦門。

  「就這樣了嗎？」林夕絕望了，近在咫尺的死亡，讓林夕停下了所有的反抗，可空中拉長的銀色刀弧卻帶給她一抹新生的希望。

  陳凡出手了，先是用發射的鋼珠粉碎了趴在她腦門上的怪物腹甲，長刀斬出的銀芒在空中伸長，化作平穩切割的閃電，將怪物的地刺一分為二！

  下一秒，刀鋒自一個詭異的角度撩出，自下而上，將第三頭怪物粉碎。

  恐怖的刀輪，化作冰冷的絞肉機，一瞬間斬殺了三頭食腦獸，林夕得到了喘息機會，瘋狂地躍起來，一拳打退了第四頭，陳凡搶步前沖，一下就跳到另一頭怪物面前，銀色刀芒洞穿了怪物揮動的節肢，好像串肉一樣將它挑起來。

  刀鋒持續揮動，將怪物當成流星錘一樣甩動起來，破空的食腦獸打翻了另一頭同類，被陳凡的腳尖狠狠一碾！

  嘭！

  怪物的身體爆開，炸出大量粘稠噁心的肉沫，膿腥的汁液快速瀰漫在空中，陳凡借力起跳，重新躍回到林夕身邊，出刀疾挑，將倒數第二頭怪物殺死。

  僅剩下最後一頭怪物，陳凡沒有親自出手的打算，將它交給了重傷的林夕。

  林夕的手腳酸麻，渾身大面積流血，整個上衣都被血污和怪物的漿液塗滿，她無力再揮動雙手，棍子也掉在一旁，確實沒力氣了，近乎哀求著對陳凡喊道，「幫幫我……」

  陳凡將長刀插進地板，冷冷地說，「我已經幫你搞定這麼多了，最後一頭留給你自己，做不到就死！」

  唰！

  食腦獸的毒刺近在咫尺，在瞳孔中漸漸放大，已經絕望的林夕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忽然把嘴巴張開，趁怪物的毒刺刺進嘴裡的時候，將牙齒狠狠咬合下來。

  咔嚓！

  食腦獸的毒刺斷裂，一部分毒刺留在林夕嘴巴里，劇痛讓它忘記了揮動剩下的節肢，然後被林夕瀕死爆發出的一拳狠狠打碎身體！

  嘭！

  怪物的身體爆掉，血漿塗滿了一臉，林夕無力地躺下，艱難吐出嘴裡的半根毒刺，用冰冷得好像匕首一般的眼神，仇視地看著陳凡。

  他明明可以輕易殺死最後一頭怪物，卻說什麼也不動手，寧可讓自己被怪物吸掉腦髓，也要壓榨自己最後的潛力，在林夕眼中，這傢伙根本就是個魔鬼。

  「表現不錯，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活下來。」陳凡並不在意林夕眼中迸發的仇恨，反而滿足地點了下頭，眼神變得越來越欣賞了，「可惜，你還是太善良了，如果不能改變這個壞毛病，你仍舊無法成為一個合格的戰士。」

  林夕咬牙切齒地說，「魔鬼，難道你想說自己其實是在培養我嗎？」

  「也算是吧！」陳凡眼中涌動著詭異的光，繼而又搖搖頭道，「算了，你不會明白的！」

  說完這句話，陳凡便緩步走向林夕，剛走到一半距離，耳邊卻傳來一道更加悽厲的女人慘叫聲，聲音來自別墅外，很顯然是剛才拋下林夕逃跑的女人發出來的，她以為跑到別墅外面就安全了，卻不知那裡才是真正的地獄。

  「李菊……」林夕哭了，雖然李菊在最後關頭拋棄了她，但林夕並不怨恨對方，反倒因為李菊的遭遇難受得落淚。

  真是個善良又沒用的女人啊！

  陳凡心裡默默地想著，移開視線道，「剛才她拋下了你。」

  「我知道！」林夕無力地發出低吟，喃喃說，「可她是我的朋友，難道我不應該為她傷心嗎？」

  陳凡冷冷一笑說，「無知，真正的戰友絕不會在你最危險的時候出賣你，這種人也配擁有友情？」

  「呵，我為什麼要跟你這種沒有人性的傢伙吵？」林夕移開了視線，仍舊是一臉厭惡的表情，「你走吧，也許只有你才能逃出這裡，我已經沒力氣站起來了。」

  「我知道，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陳凡微微一笑，看向林夕的眼神莫名詭異。

  「你要幹什麼，你……」林夕的眼神立馬變得驚悚起來，想用力爬起來，可掙扎了幾次，還是無力跌倒。

  「不用緊張，我對你沒興趣。」陳凡默默搖頭，忽然把手一指，指向大廳地板上的一個巨大的血色腳印說，「注意到那個腳印了嗎？」

  「腳印？」林夕艱難地低頭去看，果然發現在大廳的門口那裡出現了一個腳印，腳印差不多有碗口大小，地板上則出現了五道被利爪抓扯過的痕跡，好像有什麼巨大的怪物曾經出現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