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殺戮的絕望

  「啊……它們來了，快攔住它們，快呀！」

  一瞬間，尖叫聲和怒罵聲充斥大廳每一個角落，人們口中狂吼著，但卻始終沒人敢壯著膽子上前，不到兩秒，大部分食腦獸全都跳到地上，瘋狂地揮動醜陋的節肢，扎在第二個倒地之人的身上。

  唰！

  墨綠色的節肢，宛如鐮刀一樣的鋒利，輕易就刺穿了那人的腹部……

  「啊……」男人悽厲地慘叫著，雙腳亂蹬，倒地亂滾，但更多食腦獸從窗戶上跳下來，紛紛將細長的節肢插向他的後腦。

  男人只不過掙扎了一瞬，整個四肢都開始癱瘓了，但是肢體卻保持著高頻率的顫抖，好似過電般亂顫，手腳也不聽使喚地在空氣中揮動起來！慘叫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

  「救我，救我啊……」男人嘶聲吼著，手腳都動不了，可還是堅持著滾到了其他人身邊。

  人是群居性的動物，他在瀕死前這麼做也是出於本能反應，本以為其他人會幫助自己減輕痛苦，可沒想到的是，那些人根本就不理會男人的慘叫，不知道是誰，居然踢了他一腳，希望這慘兮兮的傢伙能距離自己遠點。

  「救命啊……好噁心啊！」

  距離男人最近的女人頓時尖叫起來，雙手拼命地揮舞著，別說反抗，就連再朝怪物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真是一幫混蛋！」陳凡原本並不打算這麼快出手，可當食腦獸吸食完第一個人的大腦，開始朝第二個人爬過去的時候，陳凡卻不得不管了。

  他迅速拔出長刀，整個人如大鳥般彈射起來，一躍兩米，立刻拉近了距離，先用刀背拍開了躲在前面，正在嘶聲尖叫的看客們，將刀鋒疾旋，劃出一道幻影，挑穿了那頭蹦得最快的食腦獸。

  揮刀之際，另一頭食腦獸也快速彈射起來，見節肢直射向陳凡的面門。

  陳凡收刀一退，直接將刀刃豎起來，借力下劈，　第二頭食腦獸被削成中分的兩半。

  還有第三頭、第四頭……

  長刀在陳凡手上化作了小型的絞肉機，每一次劈砍，都會從怪物身上切下點零碎來，大股爆開的濃漿在空中宣洩，腐臭氣息瀰漫，將整個大廳渲染得無比噁心。

  刀鋒縱橫，恐怖的刀輪形成了一抹電光，迅速撕開第二頭、第三頭怪物的身體，刀鋒筆直地往前怒挑，順利斬殺第四頭！

  還沒結束！

  至少七八頭食腦獸同時盯上了陳凡，青黑色的節肢在空中交織著，猶如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陳凡的視線被大網掩蓋，呈現在視線里的唯有密密麻麻的怪物節肢。

  長刀旋轉得更疾，刀輪飛射，斬出一道拉長的銀網，粉碎怪物皮囊的同時，也在刀鋒下拉長一道墨綠色的飛線。

  陳凡快速屏住呼吸，猶如一架不知道疲倦的機器人，不斷重複著揮刀、砍殺的動作，大量怪物的血肉堆積成山，被斬碎的肉糜幾乎覆蓋了整個腳背，被陳凡一腳掀開，彈腿一踢，爆躥在另一頭食腦獸的身上。

  腳部力量宣洩，將眼前的食腦獸轟成碎肉，陳凡借力反跳，左手扣動扳機，一顆破空的鋼珠打爆了另一頭怪物的腦子，右手連續補刀，粉碎怪物揮向自己的節肢，刀鋒一攪，怪物的身體被瓦解成碎片。

  陳凡以一己之力守住了左邊的窗口，連續遞出的刀輪宛如一堵不透光的厚牆，殺戮被他表現成一門藝術，可連續的揮刀也加劇了體能的消耗，陳凡的呼吸變得越來越緊密，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

  當刀鋒攪碎最後一頭食腦獸背甲的時候，陳凡的臉色已經漲紅到極限，腳步踉蹌著後退了一步，將長刀支在地上，腦中也是陣陣眩暈感襲來。

  用力過猛的陳凡幾乎脫力，他畢竟只是普通的血肉之軀，體力和耐力並不比正常人強大多少，哪怕經過元力的初步改造，也無法滿足這麼大規模的消耗。

  汗水形成珠子，逐漸籠罩了陳凡的視線，陳凡大口喘著粗氣，將目光抬頭，冷冷地凝視著那幫坐壁旁觀的看客，心中的暴怒簡直攀升到了極致。

  他只有一個人，一把刀，卻在怪物衝破防線的第一時間擋在最前面，可其他人呢？這些人明明已經拿到了武器，但他們全部選擇了退縮，不僅沒有堅守防線，甚至在自己和怪物搏鬥到最激烈的時候，還是沒有上前幫一把！

  「看來是我想錯了，這些人果然不值得救啊！」陳凡使勁地甩甩頭，人性的自私和冷漠，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一樣。

  嘭！

  正當陳凡心思轉變的同時，另一扇窗戶也忽然爆炸起來，被擊碎的玻璃殘渣迅速射向天空，隨著人們的尖叫，至少十幾頭食腦獸穿過了右邊的窗戶，瘋狂地湧向人群。

  如果這些人足夠冷靜的人，應該明白此時除了團結在一起抵抗之外，根本別無辦法。

  可冰冷的事實再度打破了陳凡對於人性的幻想，守住右邊窗戶的人們，表現比這邊的傢伙們還要不如。

  至少這邊的人群中，還走出了兩個能鼓足勇氣抵抗的傢伙，可守住右側窗戶的人們卻是一邊倒，立刻捨棄了最有的防線。

  甚至有人一邊跑，一邊對陳凡驚呼道，「快來救我們……求求你了！」

  「真可笑！」陳凡深吸了一口，默默撐著長刀站起來，這一次，他並沒有選擇衝上去，甚至沒有理會那些不停發瘋尖叫的人，反而在第一時間轉過身，拼命朝樓梯方向跑。

  為了一幫素不相識的人豁出命去血拼，這根本不是陳凡的作風，既然這些人連抵抗都做不到，那就盡情享受殺戮帶來的絕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