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消耗

  「不知道。」陳凡默默搖頭，「如果大家不想死的話，最好馬上按我的要求去做，封閉門窗的同時，最好能準備一些可以用來戰鬥的武器，不管是桌椅木腿，又或者別的什麼，至少別讓自己空著手面對它們。」

  陳凡話音剛落，身為主人的趙貴卻打了個激靈，情緒失控地吼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看你根本就是有備而來的！」

  陳凡還是搖頭，「不知道。」

  事實上，陳凡的確不明白問題的答案，如果他知道的話，並不介意把信息全都分享出來。

  青山界屠殺案，是雲溪市爆發的第一條空間通道，沒有生還者，對於這次事件的有限信息也只能在報紙上看到一些端倪，持續的時間未知，會出現什麼怪物也未知，陳凡雖然掌握了這條異世通道，卻並不清楚通道內曾經發生過什麼。

  「別問了，我們趕緊去關窗戶吧！」這時胖女人已經艱難地咽下最後一口氣，林夕心如刀絞，卻不得不搶人悲痛站起來，滿臉無助地走向一扇虛掩的透氣窗。

  突然間，虛掩的窗戶外傳來怪物爬牆的「沙沙」聲，雖然動靜極小，但還是被陳凡一下子捕捉到了。

  他左手持弩，飛快瞄準聲音傳來的地方，不等林夕把手放在窗戶上，一顆爆射的鋼珠已經後發先至，在林夕的尖叫中，射中了一團墨綠色的肉瘤。

  嘭！

  血漿在爆炸，怪物柔軟的身體中迸射出大量綠色汁液，好像粉刷牆壁的染料，濕噠噠地濺在林夕身上。

  「啊……」林夕先是呆滯，不到一秒鐘的停頓之後，立刻爆發出這輩子最尖銳的尖叫聲。

  如此同時，一道身影迅速狂奔到林夕身邊，將長刀沿著窗戶裂縫插入，銀色刀芒怒挑，閃電般集中了一團黑色的肉瘤幻影，長刀瀰漫的銀芒化作一條筆直的亮線，一刺一挑，第二頭食腦獸被挑飛，自窗外「啪嘰」一聲跌落進來。

  這頭怪物的體型比上一隻同類稍小，不過腹腔下的八根節肢更嚇人，雖然皮囊是軟的，可怪物展開攻擊的時候，那些軟軟的觸鬚卻伸長變硬，好似尖銳的毒刺般醜陋噁心，儘管身體被陳凡盯穿，卻並未停止揮動節肢。

  「還不死？」陳凡將釘死了怪物的長刀舉起來，滿手是血的樣子使他看起來有點猙獰，可是陳凡的手很穩，一點都不見發抖，他仍舊保持一隻手舉高折迭弩的姿勢，冷冷地凝視著敞開一半的窗戶。

  元力波動越來越強烈，陳凡的每一次呼吸中都伴隨著熱流，他的血液仿佛被能量的火星點燃，正在瘋狂地積蓄著力量。

  林夕倒坐在地上，很努力地想要站起來，她拼命克服自己的雙腿發軟，實在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沒等她做出任何動作，卻首先發出一道驚呼，「小心！」

  咔擦！

  天花板上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下來，目標直指陳凡的天靈蓋，當呼聲傳來的時候，銳風已經降臨後背。

  陳凡根本來不及回頭，可殺戮的本能卻促使身體比大腦更快地做出了反應，握著長刀的手立刻抬高超過了額頭，轉動的手腕上是一片雪亮的刀弧，「啪嗒」一聲，有一根半米長的墨綠色「毒刺」掉在了地上。

  第三頭！

  陳凡面沉如水，不等他好好看向地上的怪物，然後另一團「肉瘤」出現了，食腦獸仍舊從窗戶中躥出，揮動八根又尖又銳的毒刺，如閃電般襲來。

  陳凡橫過刀身一擋，八根細長的節肢居然軟軟地收縮回去，肉瘤狠狠撞在刀背上，巨大的力量震得陳凡虎口發裂，但他一步都沒退，將長刀一震，又將襲向自己的怪物彈回了牆壁，刀芒一卷，削掉了最長的節肢。

  儘管節肢被削斷了一截，可怪物剩下的節肢還有七根，七根節肢全都搭在陳凡腦袋上，肉瘤在蠕動，快速射向陳凡的嘴。

  所以人都在驚叫，只有陳凡，他保持著慣性的冷漠，來不及縮回長刀的他立刻將刀鋒一卷，橫過手腕擋，撞開肉瘤的同時，左手迅速扣動扳機，鋼珠立刻破空製造出疾響，第三頭食腦獸的下場和前面兩隻一樣，僅一個照面就爆開了。

  連續搞定三頭食腦獸，對於陳凡的體能也是一種考驗，他喘著大氣，麻木地活動手腕。窗外徘徊著大片濃霧，再次傳來「沙沙」的爬動聲，陳凡不等怪物從窗戶中擠入，立刻將刀柄撞在窗戶鐵架上，隨著「哐當」一聲悶響，最後一頭食腦獸撞在窗戶上，被迅速彈射回去。

  「呼……」

  直到打退了全部的食腦獸，陳凡這才甩動發酸的胳膊回頭，望向已經看得傻眼的人群，淡淡地說，「難道你們只打算站在那裡看戲嗎？我說過的話你們還記不記得的？」

  「記得……記得……」所有人都行動起來，爭先恐後地去關窗戶，很快便把所有門窗盡數封死。

  陳凡沒有去關窗，他走到之前的位置坐下，再次拿起了一塊點心，細嚼慢咽，混合清水送進嘴裡。

  雖然打退了食腦獸的第一撥攻擊，可陳凡並不覺得輕鬆，他的身體仍舊停留在最普通的層次，體能和精力受到大幅度消耗，不得不再吃點東西，補充身體營養。

  食腦獸的鮮血和濃漿還掛在身上，顯得無比粘稠和噁心，可陳凡一點都不在乎，他不斷進食，通過咀嚼的方式讓食物充分溶解在胃液里，絲毫都不肯浪費。

  不久後，趙貴和黃浩再度出現，不過比起之前的囂張，此時的兩人卻是帶著一臉討好的笑，趙貴走在陳凡面前說，「你……夠不夠，不夠我這裡還有……」

  「夠了！」陳凡推開趙貴遞來的盤子，心滿意足地躺回沙發。

  他並不需要吃太飽，最多六成就夠了，過剩的飽腹感會影響他的身體協調，降低揮刀的速度。

  「是是……這次多虧你保護了我們，冒昧打聽一下，你到底是幹嘛的？」

  趙貴擦著冷汗賠笑，仍舊沒有忘記打聽陳凡的底細。